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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青棠一个人待在二十坪大的办公室里,信手拈来在纸上写下秦观的诗——
漠漠轻寒上小楼,
晓阴无赖似穷秋,
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
无边丝雨细如愁,
宝廉闲挂小银钩。
“是你,一直是你对不对?你写诗、抄诗投入我的信箱,是你,一定是你;用曼陀罗花熬成汁害死了祥馨。天啊……”相思尖叫,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天下就是有这么凑巧的事,她一早又接到了神秘客以电脑抄录的古诗,恰巧就是这首秦观的诗。她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想到了青棠,以为他是她的好友,可以帮助她,却想也没想到,竟发现了……
青棠也被相思突然的造访所吓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问。
“因为你是纪祥禔的爱人。”他已经豁出去了,也不怕她知道,准备告诉她真相。
“你和祥禔有什么深仇大怨吗?”她脸色惨白的说。
“我的未婚妻因他而死。”他愤恨的说。
“怎么会?”她跌坐在木椅上,背靠着椅背,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的未婚妻叫做苏红,是北京大学的高材生,我们准备在她毕业后就结婚的,可是她偏偏在毕业那年认识了纪祥褆。纪祥禔横刀夺爱,让苏红怀了身孕,却始乱终弃,后来苏红羞愤之下河自杀了。”他哽咽地说,虽然已经是六年前的往事了,但他至今仍记忆犹新。
“不可能,祥褆从来没向我提过这样的事。”相思失了神地说。
“还记得我说过在六年前见过你的结婚戒指的事吗?苏红本以为那个戒指属于她,纪祥褆在义大利买下它后曾公开展示过,那个盛会我曾经参加,苏红兴高采烈的邀我去,却败兴而归。”他低沉的说。
“苏红是你的未婚妻,她爱上了祥褆……你不恨她吗?她背叛了你,你没有道理一点都不在乎。”她狐疑的说。
“因为我不像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我爱她,爱不是占有,我希望她拥有幸福,所以我和她解除了婚约。’
‘你不愧是导演,演技也是一流的,你接近我完全是有计划的对不对?”
“当你成为纪祥褆秘书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收集关于你的一切,任何与纪祥褆有往来的女人我都有资料。在苏红之后一个是法国百货集团的掌上明珠,一个是夏雪曼,再来就是你;你是大赢家,因为他最爱的人的是你。”他闪动着锐厉的目光锁住她。
“这中间一定有个可怕的误会,祥禔不会是始乱终弃的人。如果真像你所说的关于苏红的事,祥禔一定会娶她的。”她摇摇头,还是无法接受青棠的说法。
“你中他的毒中得太深了,所以不相信他会做出这么残忍无情的事,我有一张苏红和纪祥禔生前的合影,我留下它是为了每天提醒我苏红一个人孤孤单单冰冷的死去,而这一切全是拜纪祥禔之赐。’他由皮夹内层抽出一张照片,由其中两人之间的亲密可以感觉得出两人的关系。
照片里的女孩,二十出头,眼里堆满了笑,美得脱俗,身旁搂着她的肩的正是祥禔。
相思颤抖的拿着照片,心在滴血。
祥禔竟是如此狠心的人。
“就算苏红真的因祥褆而死,你也不应该拿祥馨的命来偿还,祥馨是无辜的。”
她斥责他。
“那瓶羊奶,我以为喝的人是你,我没料到你竟然没有喝,是放在冰箱里吗?
纪祥馨才会成为冤鬼。”他面无表情的说。
“你想害的人是我?”
“对,我希望你死,让纪祥褆痛苦,或者让你离开纪祥褆,结果似乎有另外一群人比我手脚更快,先一步拆散了你们。”他耸耸肩后置评。
“这么说来祥褆和夏雪曼之所以结不成婚,也是与你有关罗?”她问。
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他和夏雪曼根本不需外力的推动就会分开的,夏雪曼本来就是不安于室的花蝴蝶,谁娶了她都会一拍两散。本以为她嫁了蓝汤姆会好些,两人玩惯了,应该会容易些——我指的是生活习惯,没想到似乎还是行不通。”
“我和祥褆已离婚了,你的目的应该是算是达到了,为什么还写那些信,拨那些午夜无声电话?”她不解的问。
“我不想停手的那么明显,何况,你们虽是离了婚也难保你和他不会重燃旧情。”他提出他的看法。
相思微颠簸的站起身,像是随时会倾倒的模样。他怕她真的会颠仆于地的向前去扶着她,她无限幽怨的看着他,轻吐话语:“你让我好失望,你可知道,我一直把你当作兄长一般的尊重,我希望你能东山再起,所以我随时提供可能的帮助,你却——视我为敌人。”
“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可惜你是纪祥禔的女人,苏红得不到的人,我也不希望任何女人得到,你懂吗?”他无奈的说。
她无力的倾转头,淡淡的一笑:“你说你的爱不是占有,但我却以为你的爱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爱更可怕;比起我们的寻常爱情,你的爱是具有毁灭性的爱,那种能够不占有却比占有更可怕。”
“相思,不要怪我,不要恨我,我也是身不由己的。我对苏红立过誓,这一辈子不让任何人得到纪祥禔,我只是履行诺言罢了。”他期待她的谅解。
“原来你也是个可怜之人。”她伸出手,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颊,像个母亲似的安慰他。
这个男人,为了成就他对神圣爱情的想法,不惜用一切手段完成他可悲的理念,她又能怨谁恨谁呢?谁叫祥褆辜负了那个名叫苏红的女子。
他反握住她抚慰的手,放在唇边,膜拜似的吻着,微闭双眼,痛苦的道:“我是那么的不愿伤害你,愈是了解你一分愈是对你舍不得,我本来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我爱你,深深的爱着你。”
相思缓缓的抽回手,摇摇头后说:“不!你不爱我,如果你爱我,就不会这样对待我,你让我因为你的复仇计划而身心俱疲。我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全是因为你。”
她看到他眼神的仓皇失措和不安,她轻移脚步,夺门而出,她怕她再作停留,他会强留下她。
这一幕落入两位神秘探员的眼里,立刻以行动电话通知祥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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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门而出的相思,一个人在街头闲晃,初时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恶心想吐,胃整个被翻搅着。
秋天来了,天气早已转凉,凉薄的天气,好像她的命运一般,温暖来临时,总又有一股凉意。
白天时天空就是阴沉沈的,随时像要下雨的模样,雨滴蕴酿了一整天,终于在向晚时飘落了。大部分的行人都撑了把伞,没有伞的人也急呼呼的躲到骑楼底下避雨。
只有她,就像行尸走肉一般。
突然——
淋在身上大雨消失了。
原来,有人替她撑了一把伞,为她遮风避雨。
她缓缓的抬起头,注视着撑伞的颀长身影。
纪祥禔。
“你疯了不成?在大雨中散步?”他担心的责备。
拉着她的手臂,不顾她的反抗,强行将她带入朋驰驾驶座之右。
锁上了车门,香槟色的朋驰立刻驶向士林。
一路沉默无言,相思任他摆布也不再挣扎,随他进了家门——她以前的家。
他放了洗澡水后本欲替她宽衣解带,她立刻像刺猬似的尖叫:“不要碰我,你这只肮脏的臭鼬。”
她知道不能任性,再不把身上的湿衣换去,洗个热水澡,一定会感冒的,所以待他离开后,她关上浴室门,仔细上了锁后,放松心情的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暂时忘却烦忧。
祥禔细心的敲了门,轻声说:“你换洗的衣服,我放在床上,我会一直待在客厅直到你洗好出来为止;你可以放心出来穿衣服,湿的衣服不准再穿,否则我可顾不得绅士的礼貌,只好亲自为你换上。”他仍不忘在后头提出警告与威胁。
洗好澡的相思,精神好多了,随时准备迎战。
祥禔泡了杯热牛奶,递给刚坐下沙发椅的相思,“喝下它,会让你平静些。”
她接过牛奶轻啜了一口,看着杯内的白色液体,不愿平视他。
“为什么一个人在街上淋雨?”他口气温和地问。
“为了你的苏红。”她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她。
‘苏红?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他不掩惊讶的说。
“我不只是知道她的名字,我还知道你和她的故事,你让她怀了孕却不愿娶她,她含怨自杀;让女主角的前任未婚夫愤恨难当,拿每一个接近你的女人当作报复的对象,你有什么好清高的?高唱婚姻的忠贞,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正气凛然地说。
“苏红的前任未婚夫?你指的是尚青棠?”这是他最近查到的可疑人物。
“就是尚青棠,你这个人无情无义,始乱终弃。”她没头没脑的骂,她实在太伤心了。
“你听我说好吗?”他靠过去,倚着她身旁坐,侧转身握着她的柔荑。
“你的心被狗刁走了,这么美好的女孩,你也任她跳河寻死。人家是黄花大闺女,北京大学的高材生,你……”她正要继续骂下去,被他冷不防的狂吻所封缄。
他托起她的后脑勺,像暴风雨来袭般吻得她透不过气了,她嘤咛的呻吟,他则用舌头无情的攻掠,直到两人感官与情欲上得到满足为止。
两人缱绻之后,疲倦的紧拥躺在对两人而言都嫌小的布沙发上,祥禔先开口话:“苏红并没有死,她这几年一直待在日本,我为她立了个空坟,让所有认识她的人凭吊。”
她一头雾水的问:“为什么青棠说的和你不同?”
“因为苏红想瞒的人就是她的未婚夫尚青棠。”他说。
“我都被你们弄胡涂了。”
“事情是这样的,大约是六年前,苏红到法国旅游,我在偶然的机会里认识了她,因为她对葡萄酒很有兴趣,也爱喝葡萄酒,所以我们成了非常熟悉的朋友。有一天,我发现她想愁眉苦脸的模样,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不想嫁给她的未婚夫;我告诉她可以把实情让她的未婚夫了解,但她摇头,否定了我的建议。”
他停顿了下来,把相思抱到房里,轻轻的放在灰丝绸床单上,替两人盖上暖被后继续说:“她说她的未婚夫不会为了任何理由放她自由,除非她爱上了别人,而且那人经他认定后各方面才情都不输他,并能给她幸福,他才会放她自由。”
“我知道青棠不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她说。
“是吗?他告诉你的?”
她点头。
“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人可以真正没有占有欲的,尚青棠也不例外,刚开始他好像表现的确是如此。苏红找上了我,要我扮她的男朋友,因为是好朋友所以我答应了,尚青棠先是讶异,有一点反弹的情绪,但是苏红把他安抚的很好,她介绍我和亚力——就是尚青棠认识。”尚青棠“恐怕是他在台湾用的名字,在法国时,苏红都叫他亚力,亚力很有风度,说是祝福我,一副愿意成人之美的模样,我也很高兴,以为事情这样就可以解决了。没想到他还是受不了爱情的失落,因为爱真的是有占有欲的。”他说到这情绪有些波动,待他平复后。他接续道,把她搂得更紧:“他强暴了苏红,是亚力让苏红怀了孕,不是我。苏红心碎欲绝的来找我,我问她孩子她决定要或不要,她告诉我,她要留下孩子;我再问她,是否要嫁给亚力,这时候她坚决的摇头。所以我依照她的意愿,设计了一场戏。”
说到这里一片寂静,相思要求:“我想见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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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苏红,与照片上的模样相差不多,只除了头发长了些,添加了几许成熟女人的风韵。
初见她时,正值午后,她在客厅里招待他们两人。
“祥褆,我不知道你要来,风川到公司开个董事会,大概要过六点才会回来。
你一定是祥褆的妻子吧!”苏红微笑地看着相思,眼里尽是欣赏。
苏红不知道两人离婚了,所以当是一般寻常夫妻称呼。“你们结婚时,刚好达夫长水痘,所以没法亲自去参加婚礼,真不好意思,怎会有空来日本玩?该不会忙到现在才来度蜜月吧?”
祥褆看了相思一眼后说:“亚力在台湾出现了,找上了我,祥馨因为他的报复行动,误食了有毒的羊奶死亡。”
苏红听到亚力的名字,脸色苍白的像看到鬼,连相思坐在她的对面,都能感到苏红的冷颤。
祥褆把事件的始末大致说了一遍。
略微冷静后的苏红自对相思说:“你一定要相信祥褆告诉你的,亚力不是你所以为的那样的人,他是个极复杂、极不容易了解的人,要不是祥褆帮助我,我不会有今天。”
卧房突然传来小娃娃哭叫母亲的声音,苏红进了卧房抱出了三岁大的男孩。
“他叫达夫,是我和风川自己的孩子,你一定很好奇,亚力的孩子长得什么模样,她上幼儿园去了,一会儿会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
一个漂亮的五岁女娃,蹦蹦跳跳的跑进来,也不怕生的同祥褆和相思打招呼,嘴巴甜得腻人,相思仔细的观察孩子,想找出她到底比较像谁,确实像青棠。
“幸子,麻烦你把理惠和达夫带到顶楼花园玩去,我和客人有些事要谈。”
佣人抱着达夫牵着理惠的手,爬上楼梯,留下清静给三个心事满满的大人。
“苏红,风川对你好不?”祥褆关心的问。
“呃!他对理惠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我很幸福,真的!……我为亚力对你造成的伤害向你道歉,我不知道他会回台湾。”苏红歉疚极了,她不杀伯仁,伯仁却为她而死,真是情何以堪。
听苏红自承幸福的言论,祥褆也为她高兴,当年匆匆将她送到日本,也没想太多,只为了躲避亚力的骚扰,误打误撞的让苏红得到幸福的婚姻生活,也是当初始料未及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丈夫风川和祥禔是研究所的同学,我和他的姻缘算是祥禔为我们作的媒。”苏红满心感激的说。
相思有丝惊讶的看着祥禔,似乎在怪他,怎么不先告诉她一声。
“是啊!媒人可不好当的,好有压力,万一不幸福,可是千古的罪人。”他怪声怪气的说。
大伙都被他逗笑了。
晚餐由风川夫妇作东,请两人到当地闻名的日本料理店“山之味”吃道地的日本料理。
风川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很有幽默感,喜感十足,常把两人逗得发笑。
相思观察到风川对妻子苏红体贴呵护的一面,虽是讲笑话,还不忘替妻子挟菜,吹凉热汤……
祥褆和风川两人好久没凑在一起闲聊了,两人讲起学生时代的糗事,欲罢不能。
这些点点滴滴的谈话内容,帮助相思对祥褆更了解,也更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祥褆和相思被安排在风川夫妇卧房的隔壁间客房。
“我从不知道你也是一个么爱笑的人。”她偎在他的怀里,柔顺至极。
“我们的婚姻太短暂了,短的连往事还来不及了解就分开了;不要紧,以后还多的是机会,我对你也有很多事不了解的啊!”祥褆摩挲着她的发,丝丝柔情。
她像突然想到什么事地说:“为什么你不自己娶苏红,要把她介绍给风川呢?”
“你真是爱吃醋的小东西,如果我说这辈子注定要娶的人是你,你一定不会相信,然后觉得这些话太肉麻。”
“肉麻是肉麻,但女人还是很爱听肉麻话。而且,你从没有对我说过最肉麻的三个字。”相思娇嗔的抗议。
“我爱你。”他像嘴里含了水一般模糊的说。
“什么?我听不懂啦!”她不依的说。
“我爱你。”这回像是含了一颗卤蛋。
“听不清楚啦,再说一遍。”她佯装重听者的模样。
“这是最后一遍……我爱你。”他依在她的耳畔,字正腔圆的宣示。
她听了自是欣喜若狂,整个胸腔的空气好像要压缩殆尽似的。
“我也爱你。”她说完后羞涩的给他一个吻,然后钻进他的胳肢窝。
两颗心心相印的心灵通过这次的考验,终于串连在一起誓言永远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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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湾后。
两人决定再结一次婚,这回的婚礼十分简单,他们决定到法院公证。
观礼的人只有信伟和彭真。
她连温柔也没邀请,怕“惊动”了尚青棠。
大约二天后,尚青棠还是知道了两人再婚的消息,他知道后脸色铁青,在片厂走廊遇到相思,出言不逊地说:“你还是宁愿与毒蛇共枕而不愿站在正义的这一方,我还以为你与众不同。”
“人各有志,我选择我的爱情方式,而你有你的。”
他挡住她的去路,不客气的掐痛了她的下巴,“你会后悔的。”
“尚导演,你有什么问题吗?”温柔和梁一冰立刻赶来支援相思。
尚青棠见来人过多,轻哼了一声后离开。
“他又找你麻烦了啊?祥褆不是要你别来片厂,别接近他的吗?”温柔轻责道。
“我有件披风放在片厂办公室,顺路过来拿,没想到他偷听到我和彭真通电话,他知道我和祥褆再婚后十分生气,剩下的,你们都看到了。”相思揉了揉被捏痛的下巴,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这个危险人物,你自己以后可要注意些。”温柔说。
“怎么你们今天也来片厂,片子不是已经杀青了吗?”相思问。
“是啊。”温柔看了梁一冰一眼后接续道:“我们决定结婚,然后到澳洲度蜜月。”
“真的?”相思睁大了眼睛,有丝意外的问。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连好友与同学恋爱的事她都不知道,真是太粗心了。
“呃!今天来片厂就是要告诉一冰的老板这个消息的。”温柔快乐极了。
“什么时候行大礼?”
“最快也要下个月,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哦!”一冰回说。
“是啊!不许太忙碌,我的婚礼你若不来会扫我的兴。”
相思开心的点点头,答应少不了祥禔和她的一份,她真是太意外了。
本以为温柔会嫁给念年的,没想到两人各有所爱,什么爱的火花也没迸出来,反而都嫁娶了认识不及一年的对象;这正好证明了缘分实在太奇妙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回家途中再度巧遇蓝汤姆。
“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来献上我的祝福罢了,恭喜你。”他伸出右手,想向她道贺,“传统上应该是女人先伸出手,男人才上前握去,我知道你是不可能先握我的手的,所以我只好失礼一次。恭喜你。”
她看得出来这回他是十足有诚意的,遂也伸出了她的手,朝他淡淡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那档丢人的事,纪祥褆知道了后大人大量原谅了我,我这个做错事的人还能一错再错吗?你老公说只原谅敌人一次,我就在猜他会原谅朋友几次?我要努力成为他的朋友,看他能原谅我几次。哈!哈!哈!开开玩笑别介意,我也是三十岁的人了,轻重也该分的清。我是真心诚意要祝福你的。”汤姆这回十分严肃的说。
“我知道你是真心的,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你骗人的时候瞳孔会变成深蓝色。”相思眨眨眼睛后说。
‘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难怪你这么聪明,知道我不是个可靠的人。’汤姆信以为真。
“骗你的啦。”相思拆穿后说。
“哦……我以为是真的,害我吓出一身冷汗。”他作态拿出手帕擦额头的汗。
“你真的很不一样了。”她眯着眼睛观察他。
“差不多快被剥一层皮的脱胎换骨。”他形容贴切的说。
“汤姆,谢谢你。”她恳切的道谢,谢谢他的醒悟和成人之美,不再从中作梗。
‘小红帽,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小红帽。’他定睛看她。
“大野狼,你已经不再是披狼皮的坏蛋了。”她给予他肯定的评价。
友谊的种子,由今日此刻种植,或许假以时日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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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青棠像困兽一般,在办公室中焦虑的踱方步,爬乱了一头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
她一定知道真相了,他强暴了苏红的真相,他在心里不断的喃喃自语。
是他害死苏红的。
不!不!纪祥禔也有责任,要不是他横刀夺爱,苏红现在已是他的妻了,是他孩子的母亲了。
他不能看着纪祥禔和他心爱的女人双宿双飞,快乐赛神仙,他一定要拆散他们。他和苏红所得不到的幸福,他们也休想得到。
反正他是孑然一身的孤儿,没有了苏红,在世界上等于是无亲无故,他大可以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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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柔和梁一冰的婚宴那天……
婚宴设在敦化南路的远企,酒足饭饱之后已是夜里十点过一刻。
新郎、新娘送客后,祥禔和相思也准备打道回府。
香槟色的朋驰驶出停车场。
“温柔今天真的好美好美。”她的思绪仍停留在冠盖云集的婚宴上。
“嗯!他们要到澳洲度蜜月是吗?”他问。
“听温柔说是去澳洲。”
“如果是澳洲的话,我可以请我姑妈招待他们,我有个姑妈在澳洲开饭店。”他提议。
“如果有个熟人照应当然是比较方便,可是会不会太麻烦?”她体贴的问。
“一点都不麻烦。”
车身左转。
突然,有辆环保绿积架房车,由对面车道踩足油门急驶而来,与祥褆左转的朋驰车身左偏侧角对撞,力道之猛烈如临峭壁。
相思失去知觉前一秒,只听到人声、警笛声、救护车的声音,这些声音交替的拼凑着,凑出不知结果的命运交响曲。
在医院——
幸好朋驰车内设有安全气囊,车子本身钣金够坚硬,相思只受了点轻微的外伤以及必须七十二小时观察的脑震荡,至少意识仍十分清楚。
祥褆呢?她的祥褆呢?
“护士小姐,与我一起送来医院的那位先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她心急如焚地问。
“你指的是哪一位先生?和你一起送进来的先生有两位,一位送到医院后,刚断了气。”白衣天使以寻常口气陈述别人的生离死别。
“刚断了气?……刚断了气?”她呆若木鸡,精神恍惚,脑中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轰炸得一片空白。
“是的。你要问的是死去的那一个还是在加护病房的那一个?”护士问。
在加护病房?是祥褆吗?
“护士小姐,我要问的是和我同车的那位先生,他是我丈夫。”相思说到这泪水顷刻间决堤,无休无止。
“哦!他是还活着的那一个,还在加护病房。”
“我要去看他。”相思作势要爬起来。
却被护士阻止。“你现在去看也看不到你丈夫,他还在加护病房,况且你自己也还需要休息休息;这样好了,我帮你通知亲友来,由他们提供协助会方便些。”
这样也好,她请护士小姐通知信伟和彭真。
信伟、彭真一赶到,立刻查到积架的驾驶者是——充满复仇心的尚青棠。
“难道他真的这么恨祥禔吗?非要致我们于死地,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相思喃喃自语的说。
“他的心理已经不正常了,自我调适的能力非常差劲,所以脑筋一时转不过来,自己也赔上了一条命。”信伟摇头叹息了一番。
“我看他是想要玉石俱毁,同归于尽,不然也不会特地租了辆积架,来个迎面冲撞。”彭真说。
“信伟,你可不可以去看看祥禔现在怎么样了?”相思满脑子担心的是祥禔的安危。
“刚来的时候问过医生,医生说在祥褆头上和眉上各缝了十来针,已经渡过危险期了,等麻醉药退过后,他就会清醒过来,你不要太担心。”信伟说。
‘是啊,医生还说,若没啥大碍的话祥禔明天就可以转往普通病房了。’彭真补充道。
“我明天想先办出院,好方便照顾祥褆。”
“你可以吗?医生说要观察是否有脑震荡。”彭真质疑道。她可不愿见好友逞强。
“不过几处皮肉伤罢了,不碍事。”相思忍住额头擦伤的疼痛,强颜欢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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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青棠的丧礼于车祸后一个月举行。
通知了远在日本的苏红,风川陪同苏红前来奔丧。一身黑装,戴着黑墨镜,神情哀凄的苏红,内心所有恨意、惧意随着尚青棠的死亡也烟消云散。
祥褆出院在家调养,外伤大致上已好转,惊扰的内心波涛也渐渐平复。
丧礼完后,风川和苏红到祥褆立于士林的宅邸歇息。
“我真的很抱歉,因为我和亚力的恩怨是非,牵扯出这一连串纷纷乱乱。”苏红低垂着脸,歉意满满的说。
“若是那日随你回台湾找亚力当面把事情澄清,或许也就不会发生这场悲剧,我应该和苏红来一趟的。”风川于事无补的愧叹。
“事情都木已成舟了,你们也别太自责,有很多事,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的。”祥褆要两人学会宽恕自己,无谓的自责于事无补。
“就算你找到尚青棠把事情原委说清楚,他也未必能接受;更可能的一个情况是连你和苏红都会成为他报复的对象,结果就更不堪设想,因为他的性格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相思劝慰两人。
苏红和风川两人同意的点头,露出这一阵子以来第一朵阴霾下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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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有了好归宿,那么美丽的夏雪曼呢?
她剪短了了头发,发丝上挑染了葡萄红酒的颜色,窄裙穿的比以前更短,背着她这一生的最爱——可可?香奈儿菱格纹的皮包,打着一把洋伞,遮避冬日的太阳,一个人步行在东区时尚大道上。
她听见有人由后头叫她。她一转身,一位花店工读生,递了一束花给她——黛安娜粉红玫瑰。
“给我的?”她狐疑的看着他。
工读生点点头,“是的,你是夏雪曼小姐不是吗?有位先生订了这束花,叫我无论如何要追上你,亲自送到你手上。”
她收下花,呆立在街头,有谁会发神经送她这种代表爱情的玫瑰花。
“小姐,我可以走了吗?”
“谢谢你,给你二百元小费。”她对他投以迷死人的一抹笑容。
夏雪曼好奇的打开夹在花束上的卡片——
小曼:
我不知道所谓的温暖柔情是一种什么样的对待方式,不过我猜送花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希望你会喜欢。
PS.为什么送黛安娜玫瑰,因为你在我的心目中就像黛安娜王妃一样的美丽大方。
Tom
是他。
雪曼捧着花束入心怀,心情好得好像可以上青天,这才是她想要的——爱情。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