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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辞阿绫作为异国公主,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刘倧进来之前,阿绫便到了。她穿着大宛服饰,眼下那几个红点换做了皇族的金点,血红的耳坠衬着白色的羽毛配饰,少了仙气,多了贵气。
她尚未和亲,代表的是大宛使者,以国礼相待,她无须下跪,抱臂弯腰作礼,皇后需要回半礼。
阿绫下意识看向泗儿,女孩儿今日十分华美,说是国色天香也不过分,但她看自己的眼神,竟有几分,羡慕?
泗儿心想,若她是公主多好,不用下跪,还能受皇后半礼。多有面儿?
泗儿站在一旁行礼,一抬眼,就看到刘倧进来了,清俊高挺的身量,玄色广袖垂在身侧,玉冠束发,眼神中多了几丝柔和,清冷的五官罩着晨露微寒。
各自见礼,刘倧坐在了主位,陪在皇后身旁。
泗儿尴尬地站在皇后身侧,感受着太子殿下梅花熏香。
春日用梅香,真真是怪人。
皇后笑着说道,“倧儿,这便是上官家的嫡女,你们便各自见个礼吧!”
泗儿刚刚学习礼仪,还不知变通,想了想,照着拜见君上的礼仪跪拜,皇后笑着拽了她,“你这孩子也是实诚,让你们见礼,自不是让你用君臣之礼。”
泗儿消化了半刻,不是君臣,那就是未婚夫妻?
刘倧看着女孩儿困惑的样子,本来带着微怒散了散,起身作揖,泗儿才反应过来,急忙也作了个揖,不料指尖相碰,清凉的触感让她浑身打了个颤。
皇后看着阿绫,又看了看泗儿,“泗儿与倧儿婚事在即,本宫想着,太子东宫自来清净,不若效仿娥皇女英典故,让阿绫公主一同入宫,泗儿觉着呢?”
这个问题,皇后当真敢问?
娥皇女英那都是妻子,可太子只有一个正妻,这话怎么接?
泗儿看了刘倧一眼,强压下心中一点恶心,告诫自己,这是合法操作,既不违背道德,也不违背法律。
可她若是同意,便是示弱。一个人可以弱,但一定不能让人看出来自己弱。
弱者才更需要强硬的外壳保护自己。
她抬眸坦然地看了眼阿绫。淡然地说道,“回皇后殿下,公主贵为大宛嫡公主,臣女寡闻浅见,知晓婚姻乃是结两姓之好,凝两族之谊,需得父母之命。公主的婚姻,与寻常婚姻相比,更为慎重,乃是两国邦交,皇族相通,是为国事,臣女怎敢逾越本分,置喙朝廷之事呢?”
公主和亲乃是国事,皇后殿下,您也无权干涉吧?
姜皇后听了,不以为忤,反倒笑容更盛,“上官家的女儿果真识得大体,儿女情长是小,家族国事为重,真是好孩子!”
泗儿听了,心中一凜。儿女情长,家族国事,她不敢在这些上位者心中留下毛刺,让旧日情感成为她安稳度日的威胁。
泗儿行大礼叩拜,“陛下与殿下厚爱,臣女愧不敢当,日后必谨守本分,恪守礼仪,忠心不二,以报君恩!”
皇后仍旧是笑,掺杂着梅香,总是有些清冷疏淡,“快起来,你是好孩子,本宫知道。”
刘倧冷笑,并不说话,她便是失了记忆,也仍旧是上官氏嫡女,滴水不漏。
泗儿心中微凉,原主若是活着,只怕心中更痛吧。
刘倧说道,“上官小姐当真不愧为上官氏的女儿,忠君爱国,不堕风骨。”演技一绝,官话说得滴水不漏。
泗儿笑颜舒展,“臣女不过尽区区本分,殿下过誉。”
本分二字咬得极重,将那日刘倧的话回了过去,呛得太子清冷的面上更多冰霜。
皇后看着二人过招,心中好笑,招揽了人去慈宁宫拜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