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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阳光很好,适合出去找房子。
想着林菀便整理了一下房子,刚推开门,便见给自己送饭的林母,看着她略微憔悴的面容一见林菀便提起了神,结结巴巴道:“这...是...我...煮的..你尝..”
砍林复手指已是前两日的事情,自从那事之后林家母子见林菀时便多了几分害怕,也深知林菀再也不是以前可以鱼肉的林菀,虽说不知她遭遇了什么,可如今他们孤苦母子确实无所依靠,也不敢再做什么触犯林菀的事情,只怕逼急了林菀在做出其他事情。
陈习之也一直在房读书,见林菀出了门立即也放下了书卷前来探望林菀。
“我不饿,你端给大哥吧。”林菀倒是从容对着林母说完,便看见赶来的陈习之,“陈兄正好我有事要找你帮忙。”
陈习之见林菀神情与往日并无不同,便宽了心,回答道:“好,但说无妨。”
“你先去看看大哥吧,被砍了一根手指可不是那么好修养的。”林菀对着林母说,仿佛那根手指不是自己砍的似的,“我也会制一些药,回头我制好了给大哥试试。”
林母连连点头便端着粥走了,边走边深感林菀恐怖,竟说的这根断指与她无关似的,仿佛从未发生过断指一事,若是那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她的狠厉,恐怕也难以将现在平易近人的林菀跟那日的她想成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林母更是打了一个冷颤。
陈习之便与林菀一同出了宅子,问:“这几日食欲不好,不若我让梦言做些好吃的让你开开胃?”
“不妨事。”林菀笑道,“我是想拖你帮我找处宅子,也不用太大,够我与母亲兄长住便可。”
此话一出,陈习之脸色一黑。
“你是...听见母亲...”陈习之记起自从那日林菀砍指,母亲就对林菀厌恶至极,日日在自己面前对林菀恶言相向,原本想着这些话听在自己耳朵里也就罢了,却不想林菀怎么也就听到了呢,那些话极为伤人。
看着林菀一脸轻松的样子,陈习之认定她是为了减轻自己负担,顿时心疼无以复加。
林菀哪有那些心思,不过长居陈家确实不是长久之计,虽说陈母一向不待见自己,可她说的话并无道理,自己与陈习之非亲非故,又未定亲,一家子住在他家里确实不太像话,别说就这古代了,现代了也是招人烦的,这点道理,林菀是知道的。
“陈兄不要介意,宅子就找在你们附近也可以啊。”林菀以为陈习之是抱歉陈母的态度导致自己搬走,急忙安慰道,“隔得近以后常走动也是好的。”
陈习之听林菀这样说只觉得她心思细腻,也并非对自己无情,心情大好,而林菀决定的事情一向是她打定了主意的,便回答道:“好。你想要怎样的?”
林菀想了想将这两日的构思跟陈习之一说,陈习之先是面露难色随后带着她说他有几处中意的地方。
林菀跟陈习之来到一处富商府中,这富商有一处地产就在陈宅附近,也是林菀相了好几间才看中的,简简单单的一个大堂,不过有个楼梯上去,阁楼上头空了几间小屋子,阁楼可以睡人,而大堂可以充当门面,既然选择长居这里自然要做点生意。如此,生计生活都能照顾到岂不美哉?
“贾老爷...”陈习之一见那胖乎乎的暴发富相的老头出来便起身行李。
林菀看着他,油头满面一看就不是个好对付的,而他看见陈习之时更是堆满了笑,连忙上前扶起了陈习之,还不忘多捏了捏陈习之的手臂,着实让林菀反胃。
“这不是陈少爷吗?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啊?”贾老爷对着陈习之挤眉弄眼极尽谄媚,“从前我对你多次邀请你都不肯来我府上坐,今日吹了什么风啊。”
陈习之侧首不想再看贾老爷推脱掉他的手,脸色潮红。
这俩人有什么故事?
不过林菀也见不得这贾老爷对陈习之的模样,便拽着贾老爷的手和善的握手说:“陈兄是陪我来的。”
贾老爷看着林菀丝毫提不起兴趣,甩了甩手却发现这妮子力气挺大,看起来个头不大力气倒是惊人,气声道:“我问陈少爷哪有你这黄毛丫头说话的份?”
林菀看着这贾老爷待自己疏远却对陈习之谄媚,该不会,这人喜好男色吧?
林菀赶紧加大了力度,贾老爷目光才从陈习之脸上移开怒视自己:“你赶紧把手给我松开!松开!”
陈习之也制止了林菀的手,示意林菀松手,遂对着贾老爷说:“西巷的那间铺子听闻还未租用出去,今日也是为它而来。”
贾老爷想了想,大笑。
“我记着你爹还未有那清心阁时便眼馋我这间铺子了,当时我只说要你陪我一日?就一日?你陈老爷好大的火气,竟还扇了我一巴掌。”贾老爷火气甚大,怒视陈习之,“后面他生意做起了,却常常与我不对付,我讨的租我买的人他样样给人讨公道,哼...结果呢?还不是一个横尸街头的下场,哼。”
陈习之暗暗握紧了拳头,不动声色。
林菀却为之心疼,原来这两人早有过节,陈习之何苦带自己来受此辱呢?
“不过,陈老爷死后我是想尽了法子要你来求我。我花了多大的精力让临溪城无人敢聘请你,你都不来我贾府。”贾老爷像是想起了趣事特地看向陈习之,“听闻前阵子你还当街抢了沈公子的钱?我当你多有骨气呢!怎么,如今上门,怎么?为了这个小妞?”
林菀听完怒火中烧,原来陈家如此败落,都是这个家伙做的。
“既然贾老爷如此关注我一言一行,那是否也得知沈公子与我家交好呢?”陈习之松了拳头却感觉得到掌心中的嵌得很深的月牙印,“前几日沈公子刚请我家妹妹过府备宴,当日还送我家妹妹回家,您也是知道的吧?”
突然,林菀觉得自己此刻竟有些不认识陈习之,一改往日懦弱迂腐,倒是跟人打起了心理战。不错,这些日子在临溪城,沈让的势力不容小觑,虽说是个病根子,可也是个朝中有势力的贵族病根子。自从那日醉玲珑主厨为沈府备宴早已家喻户晓,梦言的声明恐怕也敌得上当初的清心阁。
“你的意思,沈府公子会为你出头?”贾老爷明显心里一慌,可也愤慨,这些年打压折磨不能让陈习之屈服,竟还让他有了还击的能力。
“此事并不想牵涉沈公子,只不过您一提我便顺口一提。”陈习之从容回答。
林菀暗暗发笑,原来结识沈让竟然有这个好处,虽说陈习之所言多半是吓吓人的,可这桩桩件件倒也是真人真事。于是便迎合着道:“陈兄何必谦让,这铺子开下来沈公子可是第一个要来讨彩头的人呢。”
陈习之听了林菀一言见她笑的明媚,心里也跟着一喜,这些日子,倒是唯一一次见林菀笑的如此开朗。其实他一直有愧于那日未有帮助林菀处理林复之事,一个弱女子该有如何大的哀苦才下的手生生砍下了那一截手指。
林菀看似果敢坚强,实则无人护她。既他倾心于她,又怎能毫无担当。如今也是第一次敢于面对自己厌恶之人,踏进他的府邸,听他羞辱却能忍而不动怒,平心静气与他对弈权衡利弊实属头一遭,这一切,全是在林菀的激发下,自己愿意来做的。
贾老爷虽有不甘却也不想得罪沈让,只得黑着脸将这店铺卖给陈习之。
“三十两,不用找了。”
林菀丢出银两便拉着陈习之除了贾府。
林菀只觉得身心轻松,看向陈习之时见他竟盯着天空,晴空万里正如此刻的心境,林菀拍了拍陈习之的肩膀:“开心吧?”
陈习之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
林菀见他又似是之前小媳妇的模样,不忍调侃:“都说红颜祸水,想不到陈兄也得做了一次祸水,此生应是无憾了。”
陈习之一听也不知如何作答,又气又觉好笑。
不过林菀开怀大笑的模样却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可却又是恨自己的。
“阿菀,我原先觉着自己无用是因贾老爷打压,如今他即便打压不到我,自己却也是无用的。”陈习之看着手上的地契感慨道,“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妹妹都比我出息些,可叹家族兴衰也系我之身。”
林菀静静听着他说,不作打扰。
“若是他朝榜上有名便罢了,若是...”说着陈习之叹了口气,看向林菀,“我却让阿菀你等我岂不是错付于我。”说罢他将地契递给林菀,“我方才想着,若这是我买来赠予阿菀该是多好,你于我的恩情我未得相报...”
林菀只觉得他可爱,他怎就笃定了自己对他有情呢?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将他当做自己的朋友,而所做的一切事情对他而言是恩是情对自己却是出于本能,换做任何一人林菀也是会这样做的。
若是动了情,那人得必须是他陈习之不可,可目前,林菀是没有这样的想法。
“陈兄,其实你不必忧思过甚。”林菀想了想确实不能再让陈习之一直照着他心里的想法曲解自己了,有些话倒是好好的说清楚最好,免得最后拐了个山路十八弯,“我对陈兄除了朋友之情便再无其他之情了。”
陈习之一听不敢置信看向林菀,问道:“怎会是朋友之情?”
林菀叹了口气:“确确实实是朋友之情。”
“你不必介怀我母亲,我会安抚好她的。”陈习之不死心的说道,其实他也看得出来林菀从来不介意母亲话,可他还是情愿当成她是介意母亲。
“这无关旁人,我若是心悦他人,岂是这些能够阻隔的?”林菀正色道,“你也是知我性情的人,这种事情我犯不着骗你。”
陈习之听着林菀这席话却觉心口甚疼,原先他钟情于一女子却眼见她嫁与他人,如今他好不容易说出心中所想却遭此拒绝,觉得心痛又觉得没面子。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再说话。
就这样两人在街上走,林菀看着陈习之失落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只不过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知道哪一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若是在这里有了不必要的情债恐怕到时候难受的不只是自己,更是他。
陈习之此番为了自己对抗贾老爷可见他的真心,只不过若是自己消失了,真有那一天的话,对陈习之又是何等的伤害,不如让他就这样安安稳稳过他的一生,该考功名考功名,该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便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