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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加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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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穿着帽衫的少年看了眼街角坏掉的监控,弯着背脊走进了电话亭。

    “李璇儿同学。”

    “你是谁?”池舟戴了变声器,从话筒那处传来的只有机械声。

    “视频。”池舟蹙眉提醒。

    “你到底是谁?”李璇儿腾地一声从床上做起。

    “重要吗?”池舟顿了顿。

    “我只要钱,钱一到,视频我马上销毁。”

    良久的沉默,李璇儿试图让自己冷静,仔细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比如路旁的叫唤声,车流声,亦或是对话声。可是很遗憾,她只能听见对头少年微弱的呼吸声。

    “想好了吗?”李璇儿的沉默,让池州有些不安。

    “好,还是同样的地点,你来,我把钱给你。”李璇儿暗暗生成一计。

    “不行,十万,打到我发给你的卡号里。”池舟急急打断。

    “十万?!”

    “我哪来这么多钱?”李璇儿惊呼出声。

    “咚咚。”

    “璇璇,你没事吧?”家里的阿姨轻扣着房门。

    “没事儿,一只虫子,现在已经死了。”李璇儿捂着手机。

    “嗯,那好。”

    听见家里的阿姨离开,李璇儿轻声下床,锁上了门。

    “那我就无能为力了,我只能把视频交给警察,到时候他们就会怀疑,那个女孩,可能不是自杀。”

    “等等。”李璇儿踩着棉质拖鞋,在房间里踱步。

    “我只能要到五万。”

    “那就没办法了,十万,一分不少。”

    李璇儿使劲想着当时的场景,除了帮自己的几个姐妹,还有谁在那?谁在那呢?

    “我的耐心要用尽了。”

    “好,十万,就十万,我打给你。”

    听见李璇儿松口,池舟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三天内打到卡上。”说完便挂了电话。趁着夜色,池舟拉低帽檐,消失在路口。

    “喂?喂!”李璇儿用力把电话摔在床上,随即便转身抽出屉子,蹲在地上翻找。

    李璇儿手里紧握着那张卡,咬牙切齿。

    这边,池舟已经回了家。

    江路穿着刚没过膝盖的短裤,没形象的坐在地上,靠着床沿,看着电视里的动画。

    池舟拉开门,看见的就是这个场面,江路因为肩膀有些倾斜,所以左侧的内衣带露了出来。

    池舟敛下眼,沉默地进了门。

    “事情处理好了。”池舟倒了杯水。

    “三天之内,钱应该会到账。”

    江路牵了牵嘴角,收好桌上的作业。

    “我睡了。”

    池舟关了灯。

    因为马上要考试,这几天江路都去的特别早,不仅要背课文背单词,还要写课外的各种习题。

    “江路。”临近放学,江路被别班的一个女生叫了出去,江路记得,这个女生叫季晴晴,跟在李璇儿身边。

    江路心里瞬间慌了一下,瞬即便镇定下来,拿起压在书底的手机出了教室。

    “江路。”来到露台,李璇儿亲热地抱住江路的胳膊。

    江路不自觉地右移,拉开距离。

    “江路,我看了考场位置,你在我前面,你成绩那么好,借我抄一抄呗。”李璇儿调皮地眨眨眼,脸色红润,没有一点难堪。

    “没时间,我自己都不一定保证能做完试卷。”

    “没事儿,你就把写完的答案递给我就行。”李璇儿抱着江路的胳膊,一个劲儿地往她身边挪。

    江路蹙着眉,抽出了手臂。

    “你找别人吧。”说完,江路便转身离开。

    “呼。”明白李璇儿只是想作弊,江路松了一口气。

    “什么东西,臭婊子,要不是有人罩着。”看见江路的背影,李璇儿瞬间变了脸。

    “璇璇,那,这,怎么办。”

    “找别人。”李璇儿用舌尖抵了抵上颚,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江路蹲在楼外的空地上,从地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一根肠,剥开,丢给眼前不停转圈的黑狗。

    “真可怜。”

    “我们都一样,一样地无家可归。”

    小狗时不时伸出舌头,舔食着地上的碎屑。

    江路想伸手揉揉它的头。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崭新的运动鞋,江路将伸出的手轻捏收回。

    没多想,只当池舟换了新鞋,江路抬头,看见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庞,笑容凝固在脸上。

    江路站起身来,满眼的厌恶。

    秦岸拧着眉,打量周围的环境。

    “江路,我找你有事。”一如既往,话很简短,还有,直呼其名。

    江路没回话,只是安静地蹲下来,继续刚刚想完成的事情。

    秦岸有些不耐烦,凑近了一步,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

    “我和你还有什么话说吗?”江路盯着这双白鞋,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我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不对,是你们家。”江路起身,说完,挑眉看着秦岸,冷笑了一下。

    “我也不想找你,今天来,是想告诉你,那只狗,我找到了,在南城那边的一个面馆里。”

    “说完了吗?”

    “丢弃它了之后又假惺惺地找它,不觉得恶心吗,秦岸!”

    秦岸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用我爸妈留下的钱买的鞋好穿吗?”

    秦岸脸色越发阴沉,但还是尽力忍着,不让自己失了形象,秦岸不愿意在这种地方和江路吵架。

    “江路,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们家住的,用的,穿的,那一样不是花的。。。。。。”

    秦岸看着眼前口不遮言的女人,一巴掌挥过去。

    意料之外,大掌没有落在江路白皙的脸上。

    江路看着眼前突然冲出来抓住秦岸手腕的池舟,愣了神。

    女孩的眼睛眨巴了几下,显然有几分错愕。

    “我警告你,不要再来这里了。”池舟赫然甩开秦岸的手臂,连带着秦岸,退后了几步。

    池舟挡在江路的身前,左手虚放在江路身子旁。

    没有意料之中的暴怒,秦岸整理好衣服,拿起地上的书包,神情淡漠地好似刚刚的人不是他。

    “鞋子,挺好穿的。”秦岸淡淡的说完,转身离开。

    其实,钱是怎么来的,秦岸了然于心,父母占据江路父母给她留的钱财,房子,车子。那些本该属于江路的,如今全在自己身上。

    说他自私也好,罪恶也好,无论怎样,总好过那些没有钱的日子,一家人挤在拥挤的小房子里,为学费烦恼,除了忍受漏雨的房顶,还有时常催债的撞门声。有时候家里连肉都买不起,给不用说一双想现在这样,脚上穿着的运动鞋。

    秦岸靠在墙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没事吧。”池舟附身凑近,细看少女滑嫩的脸庞,确定没有被打到,悬着的心才沉下来。

    “没,没事。”看见少年紧张的神色,江路没动,竟任由少年摆弄着自己的脸颊。

    轻触少女的肌肤,池舟愣了愣,触感果然如想象般柔软。

    检查完,看向少女清亮的眸子,池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急忙收回手臂。

    江路没有说什么,两人此时的氛围有些尴尬。

    “你怎么。在这。”忍不住,江路还是开了口。

    “我见你还没回来,就下来看看,没想到就撞见了。”

    “我们上去吧,你没事就好。”池舟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假装淡定地向家走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