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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布新政后,骁皇又对耶律鸣风道:“风儿你今日所言治国之策,为父采纳了,但他们所奏之事,你却有唐突之举,故不得不罚,风儿想如何受罚?”
耶律鸣风凛然而答:“鸣风愿受一百杖责。”
“一百杖责?”朝堂之上,上至骁皇,下至文武百官,无不惊叹。
堂下众臣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这一百杖责哪能活命,很多受杖责的,顶多坚持五六十杖便被杖毙。”
“前朝有定国大将军,因立了军令状未达目的,被杖责八十,致全身瘫痪卧床不起。”
“骁骑男子执刑者都内力深厚,不可能有人能坚持受百杖之刑。”
“而且他堂堂堂太子,我朝历朝历代从未皇皇子受此重责。”
堂下之人除四王子与七王子面露喜色,其他人都担忧起来。
而堂下众臣的议论与对鸣风的欣赏,让骁皇面露难色,他看着耶律鸣风,带着慈爱与不忍地道:“风儿,我朝无人能受这一百杖,况且你是太子,这一百杖你可能受得住?”
堂下太傅也上前求情道:“殿下乃储君千金之躯,这一百杖恐会伤其性命,依老臣看,不如减半为五十杖。”
这时耶律鸣风摆手道:“太傅大人不必多言,小惩难服众,鸣风今日愿领一百杖责。但自此之后,不要有人借我侧妃之事小题大作,并请复了思雨的太子侧妃封号。我两位妃子无失德之举,鸣风无懒政误国之罪,至于鸣风宫帷之小事,诸位勿要搬到朝堂之上大方微词,更不可再有人意图行刺我妃子。违者,鸣风杀无赦,还请父皇为我作主。”
他原是用这一百杖责,堵这悠悠众口,换思雨今后的安宁。
骁皇闻言道:“好,依你!今后若再有人私议太子后宫之事,杀无赦;若再有废太子之言辞诛九族!朕百年之后,鸣风继位,诸爱卿全力辅之。”
耶律鸣风抱拳作揖致谢道:“谢父皇。”
堂下一众大臣皆暗暗拍案叫绝,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太子真的是大才,好一个以退为进之策,如今,他熬过这一百杖责,这太子之位算是坐稳了。
众臣皆道:“吾皇英名,我等谨遵皇命。”
耶律鸣风又道:“刑部掌握刑法大权,还请萧大人亲自执刑。”
骁皇迟疑了片刻,想到了耶律鸣风让刑部执行的用意,便道:“准。”
但堂下又有一片唏嘘,众人议论道:“这刑部尚书武将出身,功力深厚,而且又是雨王党,想必下手肯定不会留情,为何太子殿下偏点他来行刑?”
也有人议论道“太子殿下乃千金之躯,又是皇族,那些平日行刑的武夫们如何配给太子行刑?也只有这刑部尚书亲自执刑才妥。”
“殿下让萧大人来行刑,有他的用意,毕竟他刚才为他求情,保了他一命,想必他不会想下手太重。”
一阵议论之后,骁皇挥手道:“休得聒噪,就在此行刑吧。”
“是。”那刑部尚书道,然后从侍卫手里接过杖棒。
此刻,耶律鸣风已俯身趴在侍卫们搬来的杖刑椅上。
刑部尚书萧大人上前道:“殿下,老臣得罪了。”
他说罢,举手挥出一杖,这如铁棒的杖棍落在耶律鸣风后背上,只见他后背上的衣服立即破裂,后背即现一条血印。
然后,又是,一下,两下,三下……
不一会儿,耶律鸣风后背便皮开肉绽,鲜红的血肉森森可见。
他痛得青筋暴起,脸上也淌下豆大的汗珠,但他自始至终,一声不哼。
其实,他在忍受着这重重地杖责之痛时,内心焦急如焚,因为这些雨王党一闹,没人再去寻九头蛇,救思雨的希望全落在拓跋赤霞身上,她能找到九头蛇,能找到解药吗?
如果她拿不到解药,恐怕思雨凶多吉少。
而今日这朝堂之上,事情众多,耶律鸣风微微仰头看向外面,如今已日上正午……留给思雨只有两天半的时间,而自己这百杖之责,恐一两月都难下地……
耶律鸣风焦急又无奈,还有杖责传来的疼痛,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而此刻,行刑数还只数到45……
此刻,耶律鸣风的后背上,已无一块完整的皮肤,全是血肉模糊,血还顺着后背流下,滴滴答答地跌落在地上。
骁皇实在心有不忍,便道:“退朝。”皱着眉起身……
有些朝臣也慢慢地离开,但依旧有很多大臣留在堂上观望着鸣风受刑,皆皱眉或担忧,或不忍。
骁皇以九五之尊行至鸣风旁边,皱着眉望了一眼此刻皮开肉绽地耶律鸣风道:“风儿,可还吃得消?”
耶律鸣风坚持着,忍痛答道:“谢父主关心,鸣风无碍。”
骁皇摇头,意味深长地道:“风儿,我知道你是要为那疯女子堵悠悠众口,风儿虽雄韬伟略,但到底还是儿女情长……”他说话,想起鸣风爱女人这点倒与自己很像,当年鸣风的娘亲燕妃也是他力排众议,立为妃子,只可惜,他却少了鸣风的血性,最后鸣风的娘亲受人陷害,不得不将她打入冷宫,虽然明知是陷害,但他却无能为力。
鸣风说得对,骁骑后宫虽不参政,但后宫争斗却也关系着前朝之事。而鸣风想要的,想要保护的不过是他喜欢的、品性好的、贤良淑德的女子,这有何不可,又何罪之有?
思量至此,骁皇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正在行刑的刑部尚书,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步履沉重地离开。
骁皇这个眼神极为复杂,看得出,骁皇是喜欢这个殿下的,不忍心杖责他,只是迫于无奈。
萧大人读懂了骁皇的眼神,所以自己可不能下手太重,不然把当朝太子活活打死了,恐怕自己满门都不够抄斩的。
思量至此,萧大人手上减了力道,但尽管减力,但这后面的棍杖皆打在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后背上,耶律鸣风的疼痛并未减。
他咬紧牙关,嘴唇就要渗出血来,汗水一颗颗地从那英俊的脸上滴落……
此刻,行刑数数到了78……
众大臣皆叹着气、慢慢地散去。
只有平素特别忠于太子,与太子交厚的几位老臣,如太师、太傅等人。
太师燕大人上前蹲下身,望着鸣风道:“殿下这步棋好险,可把老臣吓坏了。”
耶律鸣风忍痛提气答:“鸣风让老师担心了,老师不是教过鸣风……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燕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哎,你这招置之死地真的太险了,差点就万劫不复,你知道不?”
鸣风强忍着痛,露出一丝苦笑,然后轻轻地点头,显然他已痛得没有多余的力气答话。
燕太师无奈地摇头道:“你呀,你怎么想的都瞒不住老臣。你什么都好,但恐怕终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说罢,站直了身体,向后退了下,依旧怜惜地看着行刑。
这时候行刑数数到了95,终于快熬完了,此刻耶律鸣风已痛晕了过去,但自始至终他都未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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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99
100
一百杖责终于行完,终于熬完了。
萧大人停了手。
太师等几个老臣招呼人抬来担架,欲将太子送回府。
眼见着快到了太子府邸时,耶律鸣风却微微睁开了眼睛,用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齐思雨的大帐。
燕大人知他是何意,便道:“依他吧!”燕大人无奈地摇头,然后示意那些抬担架的人将耶律鸣风抬到齐思雨的大帐中。
燕大人欲招呼人来给他上药,耶律鸣风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燕大人无奈,只得带着众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