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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袅袅哭够了,两人到原是房舍的地方搜寻了一番,果真发现了一具尸骨,必是神医了。
两人身上都有伤,只是仍带着伤,将神医的尸骨收敛了起来,挖了土,埋了新坟,立了碑。
袅袅跪在了神医的坟前,眼神恨毒,“父亲,我一定会亲手为你报仇。”
风轻不言,只在一旁陪她跪着。
许久许久之后,两人都跪得腿发麻了,袅袅才站起身来,还踉跄了一下,风轻伸手去扶她,却被避了过去。
“大哥哥,我们走吧。”
风轻跟着起身,沉默了一会,道,“袅袅,我恢复记忆了。”
......
风轻,名白卿枫,乃枫林山庄秋家嫡幼子,因庄主夫人娘家香火已断,故自他十岁那年便过继了到白家,他每年都会回山庄探望爹娘兄弟。
枫林山庄,江湖中出了名的藏书世家,藏书无数,更有许多孤本,但人们最觊觎的,还是那些内功心法及武功秘籍,偏枫林山庄从不外借。
山庄夫人善经营,因此山庄不仅藏书多,还富裕,养了无数死士与许多客卿。
然,江湖素来都是腥风血雨的,从来便不缺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便有这样一个组织,计划了许久,终于决定对枫林山庄下手。
变故发生之时,风轻还在归家的途中,才闻得自家灭门、客卿逃亡以及秘籍财富不知所踪的讯息。
那些恶匪不知从何得知了秋家还有一个活口在外,竟寻到了他,并一路追杀。
古语有云,双拳难敌四手,况且他要以一敌众,自然不敌,便受伤逃到了药谷,最后被袅袅捡了回去。
巧的是,这些杀神医烧药谷的恶汉,便是当日觊觎秋家秘籍而使山庄灭门的贼匪,同样的一把大火,企图掩盖所有的罪恶。
......
袅袅听了风轻的过往,也沉默了,然而以她一己之力确实无法报仇。
良久,“好,我跟你走。”
风轻带着袅袅联络上了逃亡躲藏在外的一些死士,这些死士自入秋家便誓死尽忠秋家人,至死不变。
风轻寻到这些人后,下达了两个命令:一,查明秋家灭门之祸幕后黑手有哪些人;二,但凡盗取山庄财宝及秘籍者,将属于山庄的东西取回来,若遇阻拦,杀无赦。
随后就带了袅袅一路赶回白家。
一路走来,二人并非不知对方心意,只是家仇面前,儿女私情都该先放一边。
袅袅难得的寡言,也不再如往日般爱笑。
风轻看着她一日复一日地沉默下去,曾经清冽如溪水的眼眸填满了说不清的情绪,越来越像他自己,心里难受极了,却没有任何办法。
风轻回到白家安置好了袅袅,便忙得整日的不见人。
仆役丫鬟倒也不敢为难自家少爷带回来的贵客,只是袅袅并不快乐。
数月后。
有丫鬟来请她,“袅袅姑娘,少爷前厅有请。”
袅袅坐在妆台前,闻言,执梳的手微微一紧,似乎明白了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就跟了丫鬟到前边去。
快步步入厅中,映入眼帘的是几个被五花大绑、连嘴都被堵住的大汉,容貌丑陋且熟悉,熟到她每夜都在念着,恨着,恨不得他们死去。
坐在主位上的风轻如今已很有上位者的气势,然而对待袅袅语气依旧温和,“到我这来。”
她忍下了心中的恨,几步走到风轻身边。
风轻递了一柄精巧却锋利的匕首给她,“来,答应过你,让你亲手手刃仇人的。”
“一片一片将他们身上的肉割下来,可好?”说着这话时,风轻脸上犹带着笑。
袅袅沉默着,将匕首接了过去,又转身走到那几个大汉面前。
她将匕首轻轻拍在了那些大汉的脸上,因极锋利,割得脸上皮肉都有些绽开,泛起了血花。
看着大汉们惊惧万分的眼神,她缓缓绽开了个笑,那笑极美,但看在大汉们眼里,却仿佛夜叉罗刹般恐怖。
甚至有个大汉吓浑身颤抖,一股骚味顿时溢开。
“啧,臭死了。”她轻笑着嗤了一声,将匕首收了起来,从随身的小布袋里拿出一瓶药丸——是她数月来捣鼓的。
伸手扯掉了那些大汉嘴里塞着的布团,倒出了药丸,一人嘴里扔进了两三颗。
那药丸极苦极臭,然入口即化,那些大汉哪怕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药,也吐不出来。
“我新制的药,若按我预想的,应当会疼上七日七夜而后身体腐烂而亡,当然,多疼上几日,也是可能的。”
袅袅一边笑一边说着,身后的风轻也拊掌大笑,“不愧是袅袅。”
她却不曾回头看风轻,扔了药丸就径直按原路走出大厅,似乎并不关心后续结果。
直至人影消失,她都不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