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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修士散去,桑星辰等人却一直笑嘻嘻的围着两人,许霓裳抬起眼随意看了一下,眼中尽是无奈和笑意。
她看向桑星辰的时候顿了顿,问:“从虚妄秘境回来了?”
这时众人才意识到桑星辰此前去了虚妄秘境,桑星辰总是十天半月不在玄天门派,众人都习惯了。
但噬血兽一事是大家都了解的,虽然之后被成功灭掉了,但其中的危险还是不小,是以便一个劲的问她情况,景玉澜一手包揽的回答了,像是自己亲自去过一样。
“你们可不知道,这次秘境的主角,竟然是一只小松鼠!”景玉澜一脸神秘,桑星辰忍无可忍,锤了他一拳,对众人说道:“都过去了,也没啥好说的。”
“今日好不容易大家都在,不如去庆源楼一趟?”于诺诺在一旁插嘴。
一呼百应,许霓裳更是大气的一挥手,“我请客!”
“师姐威武!”景玉澜大叫。
一群人早已是庆源楼的常客,隐了修士身份,换作平常人,兴高采烈的下山了。
……
宴散酒罢,桑星辰又提着一坛酒糊里糊涂的回了清玉峰,她院子里有一个专用于存酒的酒窖,但不经常进去。
景玉澜爱喝酒,可谓爱到如痴如醉,也就喜欢逼着桑星辰同他一起喝,桑星辰酒量一般,只是尝尝滋味,久而久之,就存了不少酒。
她小院子的廊下有一张美人椅,桑星辰有些醉意就爱躺在那上面,夜已迟暮,夕阳远落在山间,门上鲛绡宝罗帐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的细腰,她瘫软在廊上,游廊顶端挂着暖黄的玉石,发着淡淡的光。
白沉屿入院时,见到的便是此景。
她脚边放着一坛酒,肆无忌惮的躺在房外长廊上,眼睛虚眯着看了他一眼,像是没分清他是谁,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来找我何事?”
白沉屿见她两颊带着飞红,便知她醉了,走上前去。
“你进错院子了,这是我的院子。”白沉屿看着她,说道。
“胡说!”她大力拍了拍身下的躺的地方,“这明明是我的美人榻!”
手拍的地方发出砰砰两声响,她昂着头,一副你在放屁的高傲模样。
“……”白沉屿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的确是我的院子,你躺错地方了。”
“哼!”桑星辰扭头不看他,“懒得理你。”
那样子傲气又娇俏,白沉屿看着,有些哭笑不得。
他抬起手,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下了个定身术,走上前去,却顿住了,直接将她扔回院子里去?还是……抱着去?
桑星辰眼睛瞪着他,嘴巴一开一合开始大叫:“你干什么!放开我!”
白沉屿发丝微垂,自后背落在了前襟上,他微微低了头,问她:“我是谁?”
桑星辰皱着眉,说道:“我师父啊!”
他挑了挑眉,原来她还知道我是她师父。
“对师父就这般态度?”
桑星辰眼神凝滞了几分,然后才缓缓说道:“徒儿错了。”
她的语气有些软糯,白沉屿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到她说:“师父也不能定我身!解开!放开我!”
白沉屿无奈闭了闭眼,叹了声气,抬手封了她的嘴。
收获了一个愤怒的目光后,他靠近了两步,指尖淡淡光华流转,聚在桑星辰身下,将她抬了起来。
她便这样悬在半空中跟着白沉屿往外走。
走了两步,他脚步顿了顿,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又毫无变化的转了回去。
他如何能有抱她的想法,毕竟是他的徒弟,她也知道他是师父,真是疯了。
到了桑星辰院门前,白沉屿抬手时却不经意注意到门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想进就进,无须知会。
嘴边无意识的挂了一丝笑意,他带着悬空的桑星辰进了院门。
之前训练桑星辰时,她总是赖床,他不止一次进过这个小院子,但晚上来还是第一次。
凉风习习,院子里种了一些树,小池塘边还有一颗梨树花开了,在月光下淡白的光点,很美。
她定是用了灵泉水灌溉了梨树,才会连花都带着灵气。
丝丝缕缕的梨花香缠绕鼻尖,白沉屿见到了廊下的那张美人椅,脚步顿了顿,没将她放上去,而是径自推开了门。
那花香铺满了整个屋内,缭绕在他鼻尖,也不浓烈,要仔细去闻才能注意到,清香冷冽,倒是很怡人。
他将人放在床上,随意盖了被子,见她躺好了,才解了定身术。
定身术一解,桑星辰勾着嘴一笑,一把掀开被子,脚步一跃就要冲出去。
白沉屿愣了愣,没能拦住她,但第一时间封了所有门窗,桑星辰撞了一下,死命敲了半天都出不了门,趴在门上大喊大叫。
“我要回我自己的房间!”
“这就是你的房间。”白沉屿扶了扶额。
破坏不了门,也出不去,桑星辰猛地向白沉屿冲了过来,手中寒气一扫,划出长长一道冰凌,欲将他整个人冻住。
白沉屿随手一挥,所有的冰都化成了水,似乎有些无奈,他接连叹气,“你自己房间都不认识了?”
冰化成水的那一刻,桑星辰破水而出,手中拿着一把扇子,身形一近,直接就向着他的面门而来。
白沉屿一顿,竟停了下来,没去制止她。
那折扇名为奉兮,可以反弹伤害,哪怕他的实力强到可以忽略折扇去定她身,但在奉兮的作用下,保不好自己也会被定身,他不太了解这个法器,不敢妄动。
而这一犹豫,就给了桑星辰近身的机会,她闪身到他的身后,扇子展开,边缘锐利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割破他的脖子。
脖子被抵着,桑星辰挨他极近,呼吸似乎都吐露在他脖颈间,他站在原地,虽然衣衫没有丝毫的凌乱,但心间一跳,呼吸都有些乱了。
他自进入院子起,就一直闻到一股淡淡的梨花香,进了屋内,那梨花香不减反胜,他以为是院外梨花树的原因,却不曾想其实是桑星辰本身发出来的。
她此时离他很近,那冷冽清香便钻入鼻尖,像是将他整个人都裹满,他这才回忆起,在虚妄秘境内,桑星辰逼着他和她一起睡的时候,就是这股清香,一直都在。
不浓烈,反而因为她是冰属性,带着寒意,像是冰冻过,沁人心脾。
更何况,她现在还醉着,呼吸间都带着酒味,偏偏又香又冷,有些……醉人。
白沉屿闭了眼,想平一下自己的心跳,却听见桑星辰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怕了吧?还不快带我回去!”
“……”
沉默了会儿,白沉屿抬了手,直接将她扇子抢了过来,指尖在眉间一点,将她整个人定住,随手一挥,扔到了床上。
也无需再多说什么,只静静看了她一眼,手一拂,施了个昏睡咒,她挣扎了一会儿,就渐渐睡了过去。
白沉屿站在她床边看了看,见她真的睡着了,就解了定身术,将扇子放在桌上,关了门走了出去。
他一袭白袍,在月光下蕴出玉般的淡淡光华,谪仙出尘,不似凡人,像凝着山巅的一捧雪。
梨花垂落满地,白沉屿看了一眼,似乎分出了这是两种相似的香气之后,便推开院门离开了。
……
清晨起床的桑星辰觉得有些头疼,窗外天光大亮,日头高高挂起,让她意识到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晃了晃神爬起来,又注意到自己衣服鞋子都没脱就睡了。
她迷迷瞪瞪的换了件衣服,看到了桌子上的奉兮折扇,揉了揉太阳穴,回想了一下自己昨晚在做什么。
回了院子躺在美人椅上,嗯……正常操作,她总是宿醉醒来发现自己在那张椅子上,然后有人不让自己躺上面,带自己去了别的屋子,嗯……嗯?去了哪?那我现在怎么在自己房间?
谁来着??
桑星辰施了个清洗术,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突然一顿。
好像是她师父……
因为记忆不太清晰,碎片化,桑星辰有些搞不明白,犹豫了半天,就走到了白沉屿的院子里,想问问他。
敲门之前,桑星辰还在纠结,想起了自己某些行为好像有点丢脸,整张小脸皱成一团,心想还是别问了,挺没面子的。
正犹豫着,门内传来白沉屿的声音,“进来吧。”
这间茶客室名为知霁斋,左侧帘子掀开就是书房,白沉屿坐在桌前,面前是一副画,他刚好收笔,抬眼时就看到自家小徒弟低着头畏畏缩缩的走进来,有些好笑。
“怎么,怕我了?”
桑星辰连忙摇头,乖巧的盘腿坐在之前她经常坐的软垫上,“没有,就是有件事徒儿不知该不该问。”
桑星辰拧着眉,却见白沉屿从身侧提了一坛酒放在她面前,酒香从里散出,坛子上还贴着她眼熟的庆源楼的标志,桑星辰一下子就认了出来,眨巴眨巴眼,不知道该怎么说。
“昨日你进错了院门,这坛酒忘了给你捎过去。”白沉屿说完,便继续抬笔想看看画卷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