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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万千匹马奔过,似兵荒马乱。每天孩子作业,男主上班,临走前也不忘分配任务。懒散的人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着。
生活把我惯坏了,惯成一个白痴。什么都不会。孩子的作业不会,生活的常识不会,像生活在溶洞里的原始人与世界格格不入。像幼儿园里小朋友等待大人来接。
我一直在埋怨男主不温柔,不浪漫,不懂我。我也曾想过如果换一个人生活会怎样。后来后来我才知道,换谁,我也不能把日子过好。条件差的我不爱,条件好的看不上我,不过这个没准。但并不知道是不是。我只是猜想。如果真的跟男主分开也许会有一个眼瞎的依然把我宠上天,比现在还能躺着装死。毕竟,我的命,不是由我不由天,是由天不由我。但我放不下孩子,也舍不得跟孩子分开,就算我曾说了100次离婚,所以至今,我也没有真正实施,可能男主也习惯了,现在他看我有情绪的时候便不再说话。虽然我一直觉得我的生活被他们打乱了,但,并不能阻止我去爱他们啊。
当我鼓起勇气来记录这些琐碎的时候我就已经打算要给他们全心全意的爱,不再偷懒,不再敷衍,不再不耐烦,不再为了看手机让他们独自玩耍。我要在未知的时间陪他们上天入地,以神的旨意。
虽然爱对我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的心底一想到两个孩子还是很柔软。对于哥哥,他是男生,长大以后总有他的世界去远走高飞探索未知。对于妹妹,我总是多谢疼爱,满足她的一切众多奶声奶气的小愿望,可是,我发现,她骨子里天生带着极高冷的女神气质也不缺少女汉子的来去自如,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娇嫩。
妹妹从小身体不好,却在持续到现在的疫情里她相安无事,我该有多庆幸他们在这春暖花开的时刻还安稳的在我身边,给我信任和陪伴,对我完全的依靠,并不认为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没照顾好他们。我对他们,却更多的是歉意。因为我不能像很多厉害的妈妈给他们以生活的启示,教他们如何定制计划,规划人生,不能带给他们生活美好的一面。
他们两个,都是两个很棒的孩子啊。我恳请上帝不能让我的无知把他们毁了。
但妹妹被滚烫的热水烫伤了。防得了病毒却防不了意外。我得心被尖刀一样刺的稀烂。
男主不在家,我慌乱无措,手忙脚乱,小女孩哇哇的痛哭,哭的我没有方向。但第一时间冲进卫生间打开喷头用凉水她娇嫩的小肚皮冲去。她哭我也哭,哥哥也哭。那一刻,我的世界全部坍塌。忘了我是谁,除了救女儿脑袋成片成片成大片的空白。
小女孩身上红通通一大片,开始起泡。我哭着喊宝贝不怕。想抱她进怀里却怕她疼,她柔软的小手紧紧抓着我,把脸贴在我脸上,喊着,妈妈,我疼…
那一刻,我想把滚烫的热水往自己身上淋,让我替她疼。该死的我为什么要去烧那一壶热水。为什么不把杯子放在她拿不到的地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惩罚她,她还那么小…我撕裂着自己不断的质问上帝。
冲完凉水抱起她,带上12岁的哥哥,开车疯狂的奔向医院。不管红灯绿灯,泪眼模糊,拼命的往前冲,往前冲。
小女孩却像知道我在努力护她,躺在哥哥怀里一动不动。
你妹妹怎么不说话?
哥哥喊她。
妈妈,我疼。她用微弱的声音回应。我加快了车速。不管后面有警车跟随。
疯了一样到了医院。顾不上车子停到车库,径直停在医院门口抱起小女孩往医院急诊奔去。从来不知道我可以跑的这样快,从来不知道平时抱一段就让她自己走,那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抱着她,希望她得到最好的护佑。我祈求上帝。哪怕拿我的生命来换。我愿意,我都愿意。只要她不疼,只要小女孩好好的。
我第一次深深,深深的感受到绝望。坐在急诊室等待医生的时候我一只手托着妹妹,一只手抱着哥哥,忍不住痛哭起来。
命运之手啊,你是不是很擅长先给安于享受的人一个甜甜的糖果然后再狠狠的,凶猛的抽一巴掌,让她的良心陷入不安,永无!安宁!这真是惩罚的最好方式。
我眼睁睁看着小女孩在我怀里挣扎,哭喊,我代替不了她。
我是一个罪人。不是一个母亲。懊恼,伤心,所有悲伤的词都不足以支撑那一刻的我。脚下一直有片松软的云朵,让我昏昏沉沉上下颠簸。
要怎样,才可以,让这一刻消失不见,变成我做的一个噩梦,哪怕在梦里惊醒,哪怕醒来吓出一身冷汗,哪怕梦里不再醒来,但,别让我,赤裸裸的面对我受伤的小女孩。我受不了。
我不断的祈祷着。祈祷上帝能把所有的惩罚给我,让我的身体去承受,一个弱小的躯体,她怎么能承受得住。
当男主出现在医院,我等着他打我或者骂我,他接过我手里的小女孩,看着慢慢安静下来的他的小公主,一句话没说。我看到他眼里的疼惜,怜爱还有隐忍的痛。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安静,连周围的空气都安静的可怕。空气在我们之间形成一个硕大的固体,横在那里,像定时炸弹,等着时间将它引爆。他摸摸小女孩的手,抚抚小女孩的头发,把脸轻轻贴上去,亲亲小女孩已被汗湿的小脸。完了,他终于哽着声音问:是怎么弄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是我不小心吗?说是我的疏忽吗?说什么呢?解释有什么用呢,可以让我的女孩不疼了吗?可以让我代替她吗?可以把时间倒退,我不去烧那壶该死的热水?可以将那壶水倒在我身上?我终于在恍惚中,在痛和泪的边缘中昏睡过去。
梦里,多肉枯萎了,所有人都离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