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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很快就上了桌,老板很客气的说:“你先吃,不够再加,有什么不合胃口的,一定要告诉我们。”
我礼貌的点点头:“谢谢老板。”
现在没人,老板是个热心肠的人,一边捡菜一边问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是第一次到这儿来吧。”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小口然后说道:“对,我是第一次到朋友家来。”
老板开始给我介绍他们这儿的美食,游玩的好地方,这次本来就是为了散心,索性就听老板多说一些,也好记下,接下来几日便可以到处走走。
临走时老板送了我一碗米粉,说是让我当宵夜吃。看着她们淳朴的笑脸,我开心的接受了。回到贺明川家已经晚上十点,我拿出走的时候随手带在身边的一本书,想翻一翻,打发打发时间。
当时没注意,现在发现自己带来的竟然是一本《摆渡人》,这本书应该是我爸之前读完嘱咐我读,我拿回来之后就一直放在书架上,后来闲暇的时候翻过几页,开头就很吸引人。只是我一向在这些事情上没有耐心,所以一直没有读下去,难得有这样的空闲,我翻着书读起来。
本来想着看一个小时左右便上床睡觉,没想到在沙发上躺着便睡着了。清晨起来,发现已经读到了第十五章,“他慢慢向后退,靠在墙壁上,然后把她拉到自己胸口旁。她依偎在他怀里,既感到羞涩又觉得心安。他似乎不想说话,但身旁有她相伴已经心满意足了。迪伦暗自微笑,两天来第一次让自己放松下来。”我不禁在想,崔斯坦是不是爱上了他的摆渡对象,那个勇敢的女孩迪伦,只是书中一切未知,才是吸引人之处,我放下书,出门去觅食。
早餐有很多可选的东西,我习惯了吃个包子再喝一杯豆浆。不过包子铺的老板娘力荐他们的小米粥,浓稠不腻,很可口,听的我有些馋,于是让老板娘来一碗。喝了粥又带了一个包子走,心里想着要把未看完的故事看完。
看到下午的时候,故事已经接近尾声,我想,其实迪伦才是崔斯坦的摆渡人吧,但他们,也是自己的摆渡人,我们救赎别人,其实是在救赎自己。
看完了书,就只能浇花水来打发时间。贺明川家里这些花花草草养得十分好,以后倒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每天给这些花松松土,施施肥,没事再出去周边逛一逛,不知不觉,我在这儿已经待了十几日。
原来人还可以这样生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手机,就不会接收到外界的一切消息,就可以排除一切干扰。
这天清晨我和往常一样,出门去吃早餐。走出巷子口时,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就这样站在巷子口看着我。他迟早会找过来,我知道的,只是有了这几日的清净日子,我也十分知足。
我走到包子铺坐下,他随我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我问老板娘要了一碗小米粥,给他也要了一碗。我埋头喝粥,他直直的盯着我,我很温柔的回望着他,开口道:“他们家的粥很不错,你尝尝。”
他仍然没有动,仿佛我让他尝的是什么毒药一般。喝过粥,我照例带了一个包子走。他跟在我身后,我没有回头看他。
他跟着我进了贺明川的家,刚进门,他便从后面抱住我,我就这样任由他抱着,不说话也不挣扎。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放开我,我邀请他在院中的椅子上坐下:“这里只有椅子,不比你在城里,只能将就一下了。”
“明月……”他叫我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就像很久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忽然开口一样。
“跟我回去。”他接着说。
“我会回去。”我看着他说,“不过不会是和你,我会自己回去。”
顾西洲的眼睛里似乎有痛苦的神色,只是我现在不确定,我所看到的,是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我心底其实希望顾西洲会因为我的离开而痛苦,所以我才能在他眼里看到痛苦。他叹了口气说:“那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我淡淡的看向他:“其实我什么都没想,我知道你会说你没有真的和她结婚,这是她的最后一个条件,你成全了她她就不会再来打扰你,你还会说,没有告诉我是怕我胡思乱想……”明明这几天我把自己的心情调整的很好,可是说到这儿,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下来,顾西洲伸手想为我擦去眼泪,我别过脸去。
顾西洲走过来把我抱在怀里,不断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伤心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
我没有推开他,而是语气平淡的说:“顾西洲,我们离婚吧。”
顾西洲抱着我的手不由得一紧,随即他便说道:“不,我不同意,你要怎么样都可以,但我绝不离婚。”
我推开他,看着他深邃的眸子,仍然用平淡的语气说:“你的每一个决定里既然都没有我,那么我们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每当你做选择的时候,我要么是被保护的那一个,要么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可我,从来就不是和你并肩的那个,顾西洲,我不是你豢养的宠物,你可以替我做一切的决定。”
他双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肩膀,眼睛里竟然有一丝慌张:“明月,我错了,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什么事都不再瞒你,赵雯这件事是我做错了,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我不离婚,绝对不离婚。”
“那我就去法院起诉,让法庭判决。”我毫无波澜的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慌张渐渐演变成落寞,最后,只是深不见底的一片黑暗。
过了一会儿,他眼底的黑暗也消失了,只剩下白茫茫一片,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我不会放你走,再也不会放你走了,除非我死,否则,你再也别想离开我。”
我被顾西洲强行带回了A市,他没有带我回公寓,而是带我去了他住的别墅。别墅里只有几个佣人,他们纷纷站在门口向我行礼,此刻我觉得自己就如行尸走肉一般,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人,我对他们不理不睬,只是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顾西洲挥了挥手,让她们都去做自己的事。
顾西洲将我带到卧室,我看着他:“你这是软禁,是违法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眼里是怒意还是痛苦,我已经不大分得清了,他闭了闭眼,极不情愿的开口:“只要你不再提离婚,我便不会用这样的方式留住你。”
我死死的盯着他:“顾西洲,你眼里的爱,就是用这种强取豪夺的方式吗?即使你留住了我,那还有什么意义?我们的结婚证都不是自己亲自去办理的,我可以不承认这段婚姻。”
他的表情在昏黄的灯光下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冷冷的说:“只要能把你留在身边,我不在乎是什么方式。”
我用几乎绝望的声音说道:“五年前为了让我离开你,你也不在乎用什么方式,五年后为了留住我,你还是不在乎用什么方式,顾西洲,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
他走过来抱住我,我挣扎着想推开他,他的力气大的惊人,我只能任由他这样抱着,良久他说:“明月,原谅我这一次,再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你再原谅我这一次。”
我的眼泪簌簌的流下来,在他的怀抱里我问他:“顾西洲,你知道在乡下的那十几天我是怎如何过的吗?”
没等他回答,我便自己说道:“我过得很开心,也很轻松,我终于有那么一刻,感受到了我一生渴求的平凡生活,你放过我吧,好不好?”我的语气软下来,我想只要我求求他,好好和他说,我们总能好聚好散的。
他久久没有说话,我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衣,我记得顾西洲以前很喜欢穿白衬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开始穿深色衬衣了,他抱着我的手渐渐松开,淡漠的看着我说:“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我会去接你父母来看你。”
顾西洲离开了卧室,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这里,脑袋里嗡嗡作响,脑海里只回想着他的那句,明天接我的父母来看我,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我的行李被不知道被顾西洲放到了哪儿,刚刚没有好好看卧室,现下看去,好像都是我喜欢的样子,窗帘是淡紫色的窗帘,床单被罩是清新的花色,这个卧室除了大,好像和我的公寓没有什么区别。
我刚准备去看衣帽间时,发现床头挂着一张婚纱照,我走进仔细看,是我们在罗菲菲家见到的那天,他带我去庄园拍的。他向我伸出手,我以为他要扶我,我喜笑颜开的把手递给他,摄影师捕捉的可真好,就在我们都笑起来的那一瞬间拍下了这张照片,只从照片上看去,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我在心里不由得嘲笑自己,曾经信誓旦旦的想为他对抗全世界,可我该如何去对抗,他的选择里没有我。
我在衣帽间找到了适合我的衣服,然后去洗澡。洗完澡发现我的行李都已经放在了卧室,手机已经在充电,这几日为了让他不能用手机定位找到我,我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走过去拿起手机开机,其实走的时候给雅宁和我的父母都发了消息,说自己要去参加一个培训,期间很严格,不让带手机,所以开机之后也并没有多少消息,只是罗菲菲发来一条:开机之后给我打电话。
我拨通罗菲菲的电话,她很快就接起。
罗菲菲很焦急的问我:“你怎么样,顾西洲是不是找到你了。”
“嗯,我现在在他的家里。”我的语气很平淡,我并不想让罗菲菲知道我和顾西洲刚刚发生的冲突,即使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们也不该在别人面前互相诋毁。
“他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明月,”罗菲菲忽然叫我,“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个话挺对不起你的,好像我总是站在顾西洲那边,我只是觉得,他其实是真的爱你,你失踪的那几天,他疯了一样的到处找你,整个人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失去了灵魂,有好几次我都想告诉她你在哪里了,我知道你们之间的事还是得你们自己解决,这次也不是小事,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怎样选择,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嗯,我知道。”
好像有咸咸的东西流进嘴里,我找借口匆忙的挂掉电话,我怕再说下去我会忍不住哭出来。我躺在床上,逼迫自己入睡,可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门外偶尔会传来脚步声,是人在外面踱步的声音,我想大概是顾西洲,别墅里只有他有这么沉重的脚步声。隔着一扇门,却仿佛隔着整个世界,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慢慢的不再听得到门外的脚步声,只想一直闭着眼睛,永远也不要醒来。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下楼才发现我是起的最迟的一个。顾西洲坐在餐桌前看杂志,看封面应该是商业杂志,我站在楼梯口,一个年纪和我妈差不多的阿姨走过来,笑得很和蔼,她和我打招呼:“少夫人,早上好。”
我一时不大习惯这样客气,只能笑着点点头,她看我没有动,于是接着说道:“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都是按照少爷的吩咐准备的,是少夫人喜欢的东西。”
她这么热情,我实在不忍心驳了她的面子,于是往餐桌走去,我看到餐桌上有包子。顾西洲之前是不让我吃包子的,他总觉得有馅儿的东西都不干净,除非是自己弄的馅儿。但是顾西洲又没有很多时间为我包包子,所以那段时间我都只能和他一样吃三明治,我不喜欢三明治,不喜欢面包,我喜欢有乡土气息的早餐,比如最受欢迎的包子。
我拿起包子咬了一口,竟然比我之前在公寓楼下的包子铺买的还好吃,忍不住又咬了一口。顾西洲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杂志,似乎没有在看我。我很快吃完了手里的包子,虽然盘子里还有一个,但我不太好意思再吃,只能端起豆浆喝起来。
顾西洲放下杂志,开始吃眼前的鸡蛋和面包。他们这些万恶的资本家,都喜欢吃这种面包三明治之类的早餐,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为什么他们总能吃的津津有味。
我恹恹的喝着豆浆,顾西洲放下手中的面包,对着我说:“下午孟文会去接你爸妈过来陪你。”
我低着头不说话,既然他不肯让我离开,那我就只能无声的抗争,等他厌倦了这样的日子,自然会放我走的。
他喝了一口牛奶,然后说:“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会等你消气的,无论等多久,你爸妈年纪大了,离婚的事情,还是不要随口在他们面前说,老人家会受不了的。”
顾西洲这样平淡的交待我这些事情,好像昨天我们没有吵架,好像我说离婚是在威胁他向我妥协一样。大概不是所有的难过都能感同身受,他不能理解我听见赵雯的声音的那一刻的难过,更不能理解我知道他又一次把我排除在他的选择之外的绝望,所以他觉得我只是在闹脾气,等我气消了就会好了。
我低着头喝完最后一口豆浆,然后平静的说:“顾西洲,我没有闹脾气,我是真的想和你离婚。”
他伸去拿面包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拿起面包,也用很平淡的语气说:“我说过了,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
可是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想要。
“如果下次,你需要一场商业联姻来拯救你的公司,你是不是也会瞒着我去办一场婚礼,如果下次,有一个你拒绝不了的女人要你和她举办一场婚礼,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去办一场婚礼,所以,你把我留在身边干什么呢?让我看着你和别的女人举办婚礼吗?”我的笑似乎在嘲笑他,但更是在嘲笑自己,笑自己的天真,我怎么会以为,顾西洲会在弱水三千中只取我这一瓢呢。
我可能真的激怒了他,他的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他极力让自己镇定,用和缓的语气说:“明月,我说过,不会再有下次了。”
“可我不再相信你了。”
说完这句话,我离开了餐桌。这栋别墅大的我有点儿找不着卧室在哪儿,只能凭着我浅薄的方向感去辨认,等我找到卧室,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我换了衣服,化了淡妆,虽说我现在与顾西洲闹得这般,但他说的没错,我爸妈年纪大了,如果他们知道这些事,肯定会很伤心,他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我努力挤出笑容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爸妈看出什么端倪来,即使离婚,也得以后再慢慢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