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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就会欺负欺负像我这样的小孩子。”小皇帝的嘴巴一瘪,竟然立刻就做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呵!”郑真秀扭过头去,他是脑子发昏了才会与这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般见识。
麻雀喝饱了水,扭头不解的看了一眼那两个站在屋檐下,不打算走的两人,扑棱了两下翅膀就高高地飞走了。追逐着林间的阴影,这日子到也过得下去。
小皇帝拿着自制的直尺,和一根不算太短的细绳,比对了几下,又拿起毛笔沾了一下墨水,在绳子上标了几个点。把绳子的一端固定在地上,另一端系上两把小刀,量了又量,调整了又调整,轻轻地小心地在这地上画了一个同心圆,代表他要做的齿轮的大小。
“郑真秀,你知道吗?今天,在你来之前,王叔也来过一次,他给了朕一叠奏折,这还是朕父皇死后,第一次看见奏折的模样呢。”
小孩蹲在地上拿着直尺,一点又一点地在画好的圆上,按照计算出来的比例做着标记,代表他等会要做齿轮的齿的大小。
郑真秀拿着画满了算式的图纸的手抖了一下,他掀了掀眼皮:“是吗?那上面都写了些什么呢?”
“没写什么,反正朕是不认得几个大字,也没谁来教朕的文盲。”小孩没有抬头,继续蹲在地上给自己画圆做上标记。
“哦。”郑真秀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
待标好了所有齿的间距和大致形状,小孩就把工具放在了一边,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对了,郑真秀,你曾经说有一个名叫阿基米德的人说,给他一个支点,他就能撬动地球。他真的有那么大的力气,或者说有那么好的材料,那么那么好的杠杆吗?”
“这……”郑真秀的思维卡了一下,他的目光投向远处:“谁知道呢?反正他一生都没做到。”
“是啊。他一生都没做到,毕竟他一生都没找到那个最基本的支点。”小孩轻声地附和了一句:“动力臂乘以动力等于阻力臂乘以阻力,可首先要有支点才有动力臂,阻力臂,真的是狂言啊!”
“好了!别想那么多,今天至少要先把这几个齿轮做出来!”郑真秀卷起图纸轻轻地敲了一下小孩的头。
“你怎么跟资本家一样可恨!朕要推翻你的统治!”小孩跳起来就要咬人。
“你错了!我不是资本家!我没有获得你的剩余劳动价值!”郑真秀嬉笑着又敲了一下小孩的头。
“你……你可恶!”小孩重重地跺了一下脚,差点就踩了在刚刚才画完的大齿轮上面:“就会跟朕讲一些朕听不懂的名词!”
“听不懂可以慢慢听嘛!反正日子还很长嘛!”郑真秀目光深沉地笑着,他的眼中暗藏着阴霾。
“哼!朕不管!朕要当监工!下一个齿轮你来做!”小孩双手抱怀,瘪嘴说道。
“嘿嘿!那可不行,机器是我想的,图纸是我画的,计算也是我算的,你就想什么都不做就获得我的劳动成果?有你的封建奴隶主吗?我又不是你奴隶。”郑真秀躬下身来,笑眯眯地逗着气得像一只小青蛙的小皇帝,让他差点就蹦起来咬人。
“你……你可恶!”小皇帝真的跳起来了,但郑真秀躲了过去。
“哈哈哈哈!你这咬功不行啊!”
“你……你给朕站住!”
“不站!就不站!你能拿我咋滴?”
欢快的笑声随着阳光渐渐融入这片大地,与这里的生灵不分彼此。
“胡闹!荒唐!你们在做什么?皇帝也能干木匠的活?”
某个宁静的清晨,有雷霆般的声音炸响,那个一点都不秀的面容刻板的王叔又来了。他还是带着那把冷冷的长长的佩剑,身上珍宝配饰比皇帝的还好上几倍。
他一来就当着小皇帝的面,把所有跟他送材料的守着他的人叫到了一起,狠狠地痛骂了他们一遍。不由分说地,他把那些成品,半成品全都付之一炬。
“皇帝就该有个皇帝的样子,打打闹闹地成何体统?”
“是,朕知道了。谢谢王叔。”小皇帝低垂着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接受着那个大臣的指责。
郑真秀在旁边暗自捏紧拳头,特么的!他都好想一拳砸在这个一点都不秀的老家伙的脸上。
什么神经病?!既不让小孩子读书,也不让小孩子玩耍。还是人吗?
冷冷地瞟了那没什么太大举动的郑真秀一眼,那个大臣眯起了眼,摸了一下胡须:“陛下,臣知道陛下在皇宫难有分辨五谷,了解民情的机会。”
“嗯?”小皇帝猛得抬起了头,眼睛有些发光地看向那个大臣。
“陛下,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臣在京城附近有一个庄园。陛下可以先试着从小事做起,从小庄园管起,渐渐熟悉国家的运行模式,为以后的亲理政务做好准备。”
说这话的时候,那大臣的声音很是不见起伏,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哪怕是听着这话,小皇帝的心情就似乎有了几分明媚,他的眉毛开始上扬,嘴角里藏不住的是喜悦。
“王叔!你说的可是真的?”小皇帝有些兴奋的问。
“是真的。臣岂敢欺瞒陛下?”大臣淡淡地回应。
郑真秀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从小事做起,从小地方管起,这没什么问题,但为什么非要去他王家的庄园?难道小皇帝手下就没有皇庄?就是没有,随便圈一块荒地也是可以。再不,管管皇宫也是可以的啊。
郑真秀微抿了一下嘴,低头看了看那刚刚还在为逝去的汗水而忧伤,现在却因为敌人的一两句似是而非假话而兴奋不已的小皇帝。
呵!这家伙!现在他兴奋地就差跳起来了!小孩果然家是小孩。能想那么多才是奇了怪了。
大臣又一次若无其事地用余光扫了郑真秀一眼,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