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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詹姆斯,你走错方向了。本特利车停在左边的停车场里,难道你忘记了?”
“不要喊,苏基,全世界的人都要被你吵醒了。我们不用那辆本特利车。”
在返回的路上,他将绅宝轿车停放好后,迅速绕到酒店的另一边。他又玩了个小把戏,将本特利车的车钥匙贴在了它的排气管上。这同他已往喜欢的方法相比确实不是太安全,但也只能这么做。现在他们将行李搬上了绅宝轿车。
“不……”楠尼吸了一口气,大声叫着。
“我们选择乘这部车,”邦德说得非常干脆,话音明显提高并带着命令的口气。
他的计划要避开“幽灵”的耳目必须完全依靠自己的耐心谨慎和对时机的把握。他甚至想到过撇开苏基和楠尼,将她们留在酒店中。但除非他能将她们隔离开,还是把她们带走要保险些。她们已经下定决心要求留在他身边与其同甘共苦。邦德认为现在抛弃她们等于是自寻烦恼。
“我希望你们的美国入境签证还没过期,”邦德说,同时将行李放进汽车并发动了引擎。
“美国?”苏基吃惊地尖叫着。
“签证有问题吗?”
他驶离停车场,穿过寂静的街区朝通往机场的道路飞驰而去。
“当然没有问题!”楠尼气愤地说。
“我甚至都没衣服可穿,”苏基大声喊道。
“我们去的地方只要有条牛仔裤和一件衬衫就足够了。”
邦德笑着将车开上驶往因斯布鲁克的公路。他的前车灯照亮了公路前方机场的指示牌。
“还有一件事,”他说。“我们离开这辆车之前请将你们的武器放进我的一只箱子中。我们要赶往苏黎世,然后从那里直飞美国。我的这只箱子里有一个隐蔽的夹层,我们的武器都要放在里面。在苏黎世我们将乘坐商务航班。”
楠尼表示抗议,邦德立即打断了她的话。“你们要想跟我走就必须这么做。如果你们一意孤行,就像你现在所言,那我只好把你们送回酒店。你们就可以兴高采烈地去欣赏所有莫扎特的音乐会了。”
“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去,”楠尼坚定地说。“我们两个都去,对吧,苏基?”
“你是在将你的幸福作赌注……”
“现在我有个安排。”邦德此时看到机场的指示牌快速迎面而来。“有一架私人喷气机将来接我们,我要同机上的人们呆上一段时间。你们不必过去了,这之后我们出发飞往苏黎世。”
在机场停车场,邦德打开后备箱,拉开他的可折叠的大箱子的拉链。特殊设备处将它拆开,在中间部位安装了一个外加的坚实的夹层。它能够躲避所有机场的监控系统,邦德觉得在旅行中乘坐不允许携带私人武器的商务航班使用它确实恰到好处。
“女士们,请你们什么都不要携带。”
邦德将手伸过去。苏基和楠尼扯起裙子,从吊袜带上解下彼此相同的装有自动手枪的皮枪套。当箱子重新放回后备箱后,他招呼她们回到车里去。
“记住,不要携带武器。我能对你们讲的只是这次不会有任何危险,和我在一起总能够化险为夷。我要去找机场的监管员。”
他告诉她们他不会耽搁很久,然后朝机场候机楼走去。机场的监管员已处于待命状态,正在引导进入机场管制区的飞机按正常操作程序进场。
“他们距机场还有80公里,正在降低高度接近机场。”监管员对邦德说,“我想你还需要一个小房间,飞机返回前可以在里面开个小会。”
邦德点点头,并对在深夜使用机场所造成的不便表示歉意。
“很幸运今天天气不错,”监管员让人难以捉摸地笑了笑。“如果今晚云量大的话飞机能否降落就难说了。”
他们来到了停机坪,邦德注意到机场的灯光已经全部打开准备接机了。几分钟后,他在天空中捕捉到了飞机的信号灯光,它们红绿交替闪烁着迫近视力所不及的机场主跑道。片刻间一架小型喷气机呼啸着冲向跑道的尽头,邦德只是从机身上的号码辨认出是英国飞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它的标识。飞机落地非常平稳,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中速度降了下来。显然飞行员以前飞过萨尔茨堡,并熟知机场跑道的情况。飞机在一名‘击球手’用两根发光的指挥棒的引导下停在了停机坪上。
前舱门打开了,舷梯也展开来。首先下来的两位女士是生面孔,但他非常惊喜地认出随后从舷梯上走下来的男同胞中至少有两人以前与他共过事。带队的是一位青铜色皮肤、体格健壮的年轻人——克里斯平-思拉什,同邦德一样具有丰富的谍报经验。
两个人握了握手,随后克里斯平将特别行动队的其他成员向邦德作了介绍。这时监管员将他们带进一间闲置的会议室,中间的圆桌上摆着咖啡,矿泉水和笔记簿。
“请大家随意,”邦德边说边环视着行动队的每一个成员。“对不起,我得先去洗洗手。”他冲克里斯平歪了一下头,克里斯平点点头起身随他走出房间,来到机场的停车场。他们用极低的声音交谈着。
“他们都交代给你了?”邦德问。
“仅介绍了一些基本情况。他们说你近几天有些发福了。”
“很好。你马上带另一个小伙子驾驶租来的绅宝轿车——停在那边的车中还坐着两位姑娘——从这里直接去莫扎特诊所。你认识路么?”
思拉什点点头。“是的,他们告诉我了。并且我还被告知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史蒂夫?”
他再次点了一下头。
“是的,这是真的。你会在诊所见到他。莫扎特诊所的主任柯奇图姆医生已经给他注射了麻醉剂。你会发现柯奇图姆医生是上帝赐与我们的礼物。奎因和另两个恶棍正同他一起呆在那儿。”
他继续解释道,在莫扎特诊所还需要做一些清理工作,并且让奎因做好接电话的准备,在公路旁监视本特利车的克格勃特务随时要同他联系。“当他使用电台联络时,克里斯平,你要仔细监听和监视他。他是一个凶恶的敌人,我想我无需告诉你他是多么的危险。他知道所有的阴谋,我能得到他的合作只是因为我将其妻子作为要挟的手段……”
“我得知他们抓到了塔比,她被关在了罗马一处安全地点。从这个可怜女人嘴里得到的信息有些含混不清。”
“当然不能相信它。奎因说她对他成为鼹鼠一事一无所知。另外,如果整个行动队都乘这辆绅宝轿车,我认为你最好让那两位女士和另外一个的小伙子单独留在金鹿酒店。如果我们还需要在会议室呆上一会儿,那你就率领本特利行动队出发。这辆车会受到监视,所以你要准时赶到诊所,在本特利车出发前将奎因弄醒。他们的监视者一定会认为我在这辆车中,并正和我的朋友们驾车驶往巴黎。这样在时间上我们就会比他们提前到达。”
他向克里斯平交代了本特利车停放的位置和排气管上的钥匙以及去巴黎所要行驶的路线。信息一传递过来克里斯平和他的人就要马上带着奎因离开诊所,用最快的速度赶往维也纳。
“机票。还有驻官对你的赞扬。”
克里斯平从他的夹克衫中拿出一个又长又重的信封。邦德将这个未启封的纸袋装入他前胸的衣袋内,随后缓步走回会议室。他们在里面呆了大约15分钟。喝着咖啡,对有关巧克力的进口生意高谈阔论。最后邦德站了起来。
“好了,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现在准备出发。”
他已经安排好了,苏基和楠尼连见都见不着飞到这里的行动队成员们。他笑脸相迎请一个男子将他们的行李从绅宝车内取出来,现在他将她们带到机场候机楼,监管员在那里等着他们。再回到她们这里是在几分钟后,他将绅宝车钥匙交给了克里斯平,并祝全体队员好运。
“如果你失败了,M就会把你下油锅,”克里斯平咧嘴笑着说。
邦德的眉毛竖了起来,一小缕头发滑落在额头上。“假使我能剩下什么的话,那就悉听君便吧。”
说到这时,邦德突然产生一种奇怪的预感,一场不可避免的灾难似乎正在向他迫近。
“高级要员的待遇。”当苏基看到喷气机时兴高采烈地说。“这使我想起同帕斯奎尔度过的那些快乐时光。”
楠尼只是朝飞机大步走着。几分钟后他们系好安全带,飞机在跑道上开始快速滑行,瞬间就冲上如同无底黑洞似的夜空。空中小姐为他们端来饮料和三明治,之后舱中就剩下了他们三人。
“好吧,经过无数次地推迟之后,我们现在去哪里呢,詹姆斯?”苏基端起一杯饮料问道。
“还有什么要说的,为什么?”楠尼边说边吸着她的矿泉水。
“我们的目的地是佛罗里达。第一站是迈阿密,随后去南方。要问为何会如此,真是一言难尽。”
“试试看,”楠尼笑着说道,她的眼睛在镜片上方凝视着邦德。
“噢,在桶中我们发现了一只腐烂的苹果。这是个我曾信赖的人。他耍了我,现在我也要和他斗一斗,我安排了一场移花接木的好戏使他的人认为我们都已经去巴黎了。事实上,就像你们现在所见,我们正进行一次颇豪华的旅行,目的地是苏黎世。在那里我们乘坐信誉良好的泛美航空公司的航班直飞迈阿密。机票是头等舱,我建议到苏黎世后我同你们分开行动。这是你们的机票,姑娘们。”
他打开克里斯平交给他的信封,将折叠在一起蓝白相间的苏黎世至迈阿密的单程机票递给她们,机票是以她们的真名登记的,苏基-坦佩斯塔公主和楠耐特-诺里什。他扣下了普罗维登斯-波士顿航空公司的机票,他们将乘这家航空公司的航班去基韦斯特。基于某种原因邦德认为不到最后时刻还是不让她们知道最后目的地为好。他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机票,上面署名詹姆斯-鲍德曼,这是其护照上的化名,这使得他看上去更像一位公司的老板。看来所有细节都是按计划行事的。
他们计划在苏黎世降落后解散单独行动,乘坐泛美航班到达迈阿密国际机场后在候机大楼的戴尔塔航空公司服务台前汇合。
“请一位机场行李搬运员将你们送到服务台。”邦德建议她们,“机场非常大,你们很容易走失。还要当心那些合法的乞丐——僧侣,修女,不管怎么样,他们……”
“你太过虑了,”楠尼打断了他的话。“我们知道,詹姆斯,我们以前到过迈阿密。”
“对不起。好吧,那就这么定了。假使你们任何一人另有打算……”
“我们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们会与你共渡难关,”楠尼坚定地说。
“与你生死与共,詹姆斯。”苏基屈身向前将双手放在了邦德的手上。邦德会意地点点头。
在苏黎世机场,他看到那对宝贝在一家豪华的餐厅里吃快餐,那地方似乎与干净清洁令人愉悦的机场大厅不相协调。邦德喝着咖啡,吃着新月形面包,等待泛美航班检票登机。
苏基和楠尼坐在波音747客舱的最前排,邦德的座椅位于客舱后部右侧靠窗的位置。她们俩没有往邦德这边看。他非常欣赏苏基能够很快地掌握一些从事秘密工作的技巧;他当然认为楠尼也同时具备这种技巧,因为她已经在他面前充分展示了其精明的才能。
机上供应的食品还算可口,但长时间的飞行令人厌烦,放映的影片充满暴力并时断时续。当他们降落在迈阿密国际机场时已是傍晚8点多钟了,机场大厅空气燥热,人满为患。当邦德来到戴尔塔航空公司服务台前时,苏基和楠尼已经等在那里了。
“很好,”他赞许着她们。“现在我们通过E门去赶普罗维登斯-波十顿航空公司的班机。”
他递给她们最后一段飞行所需的机票。
“基韦斯特?”楠尼惊讶地叫道。
“‘最后一块乐上’,人们这么称呼它,”苏基笑着说,“太棒了,我以前去过那里。”
“那好,我要……”
机场扩音器的响声打断了邦德的话音。他想这可能是要预告某个航班即将离港起飞,刚要继续讲下去,但机场播音员提到了鲍德曼这个名字。
“刚由苏黎世到达迈阿密的詹姆斯-鲍德曼先生,请到英国航空公司服务台对面的问讯处去,那里有人等你。”
邦德耸了耸肩。“我刚要说我要隐姓埋名,你们看,那就是我的化名。可能我的同胞有最新进展了。等我一下。”
他从喧闹的等待通关的人群和大堆的行李中间挤过去。问讯处柜台后一位皮肤白皙金发碧眼,齿白唇红的姑娘正眨着她的大眼睛看着邦德。
“您有什么事?”
“我就是詹姆斯-鲍德曼。”他说,同时注意到她朝他的左肩后看了一眼,并点了一下头。
一个软绵绵的声音进入他的耳鼓,非常清晰。
“晚上好,鲍德曼先生。很高兴又见到你。”
当邦德转过身来时,史蒂夫-奎因站在他身后紧贴着他,同时感觉到手枪的枪口顶在了他的肋骨上,并且还知道自己的脸上显露出惊异的神情。
“很幸运我们又见面了,现在怎么称呼你呢?鲍德曼?”柯奇图姆医生站在他的右侧,他的大脸兴奋得笑开了花。
“怎么……”邦德开始说话了。
“现在请安静地走到那边的出口。”奎因仍满脸堆笑。“忘掉你的旅伴和普罗维登斯-波士顿航空公司吧。我们将由另一条路线去基韦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