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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进门,姑娘们就像泥鳅似的黏在许承晋身旁,软滑的手抚在他胸口,玉葱一样的手指蛊惑般的轻挠,呼吸间气如幽兰。饶是他这样混不吝的也不争气得红了脸。
我这边也好不了哪去,一个甚是妖艳的男子转眼间也贴在我的身侧。说实话,若不是我看见了他的喉结,我真的以为他是个女子。
他的发丝不经意间缠绕在我的脖子上,玫瑰头油的味道散发开来,我不禁有些失神。
眼似横波,唇似朱砂,肤如凝脂,柔弱无骨……
“子斓!”
许承晋在叫我!
我立刻凝神,恍然发觉那妖媚男子冰凉的手已经探进我的衣襟里。我心中大骇,仿佛遇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也顾不得仪态,挣开他的怀抱。
这些人身上肯定有催情香之类的东西!
这些年我下山的次数虽少,但知道的东西却很多。师父怕我若什么都不懂的话,下山遇到坏人会吃亏,便把他生平所知道的一切都倾囊相授。因而我并不比那些自诩名师授课的弟子差到哪里去。
自然,这方面的事我自然也晓得一些。
只是刚出山就遇到个这么难缠的主儿,我不禁有些无奈。
回身看他,他还一副委屈的样子,泪水涟涟。
“姑娘……”
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你先离我远一点……”
“师姐……”
祁茹软绵绵地唤我,我暗道糟糕,连忙把祁茹扯开,许承晋也颇有耐力地离开女人的温柔乡。
“姑娘……”妖媚男子深情款款,眼里却含着怀疑,“是嫌弃贱奴伺候的不够好么?”
我一惊,连忙假笑道:“怎么可能?我只是第一次见你这种如此标致的男子,惊讶而已……”
“那……”
他又要缠上来,我拼命忍住后撤脚步的想法,只是握住了他白皙的手腕。
“嗯……我们三个是一起的,不习惯分开……”我隐晦地暗示他,握着他的手一时汗津津的。
“这,怎么一起啊……”他反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轻轻一扯,我就又与他近了一步。
我面上镇定自若,但心里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许承晋明白我的意思,于是深吸一口气,又变回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只见他上前捏住对方的下巴,玩笑的语气道:“人多才有热闹嘛,小郎君?”
祁茹在我身旁默默地打了个寒颤。
“公子……还真是有意思。”他挑起一侧唇角,“那就一起吧?”
红纱微晃,香气四溢,令人目眩神迷。
暖房里的隔音甚好,一入此室,外面迷乱淫声便小了许多。
我左手悄无声息地掐着自己的腰,让疼痛唤起清醒的意识。
许承晋温香软玉在怀,泰然自若,若不是见他耳根红透,他这幅享受的样子我都信了。祁茹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男子的怀里,那男子倒也老实,只是手一直在她的肩头摩挲而已。
见我看她,她还眨了眨眼睛。
只有我这个这么不安分,一会儿撩一下我的耳坠子,一会儿抽出我的发簪替我重新挽一个发髻,一会儿又在我的耳旁呼吸……
我忍。
幕帘后浮现了一道曼妙的身影,随后泠泠琵琶声响起。我打起精神,又狠狠地掐了一下腰际,结果疼的我险些绷不住脸色,但又清醒了很多。
“各位客人,奴家名唤婉娘,犹善琵琶,特此为各位演奏一曲《六幺行》。”
随着婉娘轻柔的低语,琵琶也只是轻转几下。而后轻拢慢捻抹复挑,如流水一样清泠的曲子弥漫在房中。
我一向不懂音律,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十分好听。
一曲终了,我满头大汗。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怕自己陷入这悦耳的琵琶声,从而耽误了正事。
我的腰,可能已经青紫一片了。
许承晋鼓掌几声,随后掏出了银票,“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派头十足。
“婉娘的琵琶甚得我心。”他朗声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不知婉娘可愿做在下的红颜知己?”
婉娘不为所动,模糊中好像笑了一下。倒是他怀里的女人看着那些银票蠢蠢欲动。
“公子,她左不过是个卖艺的,怎能敌得过奴家在一旁侍候?”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拿。
他拦下,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揉捏着:“你想拿也可以,只是能否容在下问几个问题?”
“公子想问什么就问吧。”她看起来早就知道他要打探消息。许是她知道银票足够,娇柔一笑便允了。
只见许承晋缓缓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地问道:“你听说过,山月令吗?”
他的声音足够轻,只是习武之人听觉比常人更灵敏一些,所以那句话一字不落地落到我的耳里。
我顿时绷直身体,装作深沉的样子。
“嗯?那是什么东西?”她的疑惑看起来并不似作假。
“嗯……一块令牌。”他斟酌着回答。
“什么样的令牌,你总得说出个大概样子吧?不说清楚的话,奴家怎么告诉你呢?”
他笑了,颇有几分无奈:“我也不清楚它长什么样子……”
“公子说的可是……可是那关乎国脉的令牌?”祁茹身边的男子突然开口。
“你知道?”祁茹一骨碌爬起来。
“嗯,有所耳闻吧……”他看着祁茹,腼腆一笑,“我在进来之前是个官宦子弟,幼时曾听见家里的老人们嘟囔过几句。”
“哦?那你快说说!”祁茹不自觉地拽住他的袖子。
“其实具体的我也记不大清了,只是偶尔听闻过曾祖父提过什么令牌可能在长青派出现云云……但那个东西叫什么,现在在哪里,我实在不清楚。”
长青派!
太好了,终于套出点有用的线索了!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目的已达成,就无需再耗费时间了。许承晋又掏出几张大额银票塞在怀中女子的手里,而后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了她。我与祁茹一看这架势,立刻紧随其后离那小倌远远的。
“几位美人,咱们后会有期!”许承晋挑眉一笑,拽着我们俩冲出房门。
然而,我们刚刚推开房门,电光石火间,四把明晃晃的长剑就架在我们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