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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了饭,挤在龙飞扬的房间。
林程程睡在床上,罗大勇躺在地板上,龙飞扬倚着门框,轮流把风。
没有霓虹灯染红天空的城市,阴云密布,漆黑静谧。
海风穿过松树林,惊起阵阵林海涛声,像是怨鬼的呜咽。
哐当!
有人!
就在一楼!
龙飞扬猛然睁开沉重的眼皮,脱掉鞋子,抓紧手中染上血渍的铁锹,从楼梯慢慢往下走。
看到了,是一个人影,正在翻箱倒柜。
他的动作很粗鲁,就像是在自己家里翻找东西。
警惕性也太差了!
龙飞扬已经摸到对方的身后,手中的铁锹举过头顶。
只要对着脑袋来一下,对方必死无疑。
对方突然转身,拿着一个一元钱的塑料打火机,啪的一下,点燃了。
火苗亮起,照出了双方的姿态和表情。
呼!
火苗熄灭。
视线全暗,完全看不见。
哗啦!
桌椅倒地,响声一片。
对方吓得倒在了地上,惊恐的呼叫起来:“你是人是鬼?”
啪!
运气不错,打火机又一次点燃了,这次火苗窜起来更高。
“飞扬!”
对方认出了龙飞扬的模样。
龙飞扬也看清了对方的模样,“江叔!”
全名叫龙如江,四十多岁的老光棍,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时常到龙飞扬的家里混饭吃,双方很熟。
算起来,双方还真是远房亲戚。
龙飞扬放下了铁锹,赶紧把龙如江扶起来。
“江叔,你还活着,真是出乎意料。”
“见到你,我也很意外。”
“你来我家做什么?”
“傍晚的时候我看到两个陌生人在你家附近晃荡,我这不是担心有坏人,所以过来看看。”
原来如此,他口中的两个陌生人,大概就是林程程和罗大勇。
“我爸妈呢?”
“前天夜里天上下流星雨,有一大块石头砸进了猪棚,浓烟滚滚,猪全给吓跑了,你爸妈连夜去追猪,结果就没见回来了呀。”
龙如江说得痛心疾首,“今天一早醒来,我就发现很多人突然都不见了,可把我吓坏了。”
龙飞扬能理解这种心情。
自己的父母看来没能逃过厄运。
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仍是悲伤不已。
楼上传来脚步声,林程程和罗大勇听到声音,也下来了。
砰!
黑暗中,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接着就是打斗,还有桌椅翻滚的声音,一片混乱。
啪!
打火机再次点亮。
罗大勇坐在一把椅子上,椅子下面,压着龙如江。
“死秃驴,松开我!”龙如江气急败坏。
龙飞扬连忙解释:“教练,自己人,我认识的。”
“还不过来帮忙,他手里有刀!”罗大勇疾呼。
龙飞扬仔细一看,龙如江左手拿打火机,右手确实握着一把水果刀,正在对着罗大勇的腿猛扎。
他的手被凳子压着,水果刀没能扎到人。
龙飞扬吓一跳,一脚踩住龙如江的手腕,夺走了水果刀。
火苗再次熄灭。
龙飞扬抓住龙如江的左手,摸索了一会儿,再次把他的打火机也夺走。
打火机啪啪接连点了几次,终于再次燃起忽明忽暗的火苗。
罗大勇坐在椅子上,椅子横框正好架在龙如江的脖子上,让龙如江动弹不得。
“你怎么活下来的,是不是杀人了?”
罗大勇手里拿着生锈的柴刀,在龙如江的眼前晃来晃去。
“我没有,我就杀了一只鸡,然后活下来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来找钱,他家前天卖了一批猪,有十多万呢,我想他父母不见了,过来找找。”
“现在谁做买卖还用现金,全都是银行转账。”
“那你们转账给我也行……”
要钱不要命的人。
只是稍微威胁一下,他就把所有的实话全抖搂清楚了。
“这人怎么处理?”罗大勇抬头看向龙飞扬。
这里毕竟是龙飞扬的家,他有话语权。
林程程也默默地用余光注视龙飞扬的表情。
他会抵抗得住诱惑吗?
龙飞扬手中握着水果刀……
“救命……”
断断续续的呼救声,从隔壁传来。
“不要出声!”
林程程走到了门口,仔细倾听。
呼救声还在断断续续的传来,就在隔壁一栋民房。
“龙晓茜还活着,我今天还见到她了。”龙如江急忙喊道。
“闭嘴!”
罗大勇给了龙如江一巴掌,还薅下来一把头发,“骂谁死秃驴!”
“只听到一个女孩的呼救声,不清楚其他情况,就怕对方人多。”
林程程走回来,简单说了一句,看着龙飞扬的表情。
“就现在这种情况,自己都管不好,哪有能力去管别人。咱又不是超人或者蜘蛛侠,咱就是普通老百姓。
把门窗焊死,谁也别想进来!”
在这种形势下,罗大勇的想法很合情合理。
林程程并没在意罗大勇的说法,更在意龙飞扬的想法,“你拿个主意。”
“你们在这等我,我自己去看看。”
龙飞扬一脚把水果刀踩弯,握紧了铁锹,朝外面走去。
“你这……”
罗大勇简直无语了。
就跟以前赛场或者训练场上一样,龙飞扬这头蠢牛,从来不听劝。
“等等!”
林程程喊住龙飞扬,朝罗大勇招了招手,“罗教练,把这个龙如江带上,让他走前面探路。”
这方法虽然有些恶毒,但是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能够避免一些陷阱。
“咱三个现在是一个团体,必须团结,劲往一处使。”
罗大勇不得不妥协,从椅子站起来,抓着龙如江的头发把人拉起来。
三人押着龙如江,走向隔壁的民房。
眼睛适应黑夜,隐约可见道路和草木的轮廓,影影绰绰。
根本无法分辨周围是否有人。
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径直走过去。
“进去!”
罗大勇抬脚踹了一下龙如江。
“你踢我腚沟了!”
龙如江真有光棍精神,一点不怕死,闷头就撞开了铁门。
轰然一声巨响。
楼上的救命声戛然而止。
龙如江回头看了一眼,走进了屋里。
砰!
“哎呀,我的牙!”
龙如江惨叫一声,抱头鼠窜,逃了出来。
在龙如江的身后,跟着冲出来了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