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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候为什么原谅她们对我的伤害,是因为很多时候,“于平凡世,行快意事”我很难忘记那些最开始的温柔,也因此不愿交恶——开学的时候因为在图书馆沉迷看书,下午和晚上都没有出现在宿舍。而她们急坏了,到各个宿舍跑了一遍,去问她们:“你们看见丁梓年了吗?”又满校园找了我一遍,在溜冰场、体育馆都看了没有我的影子,路上遇到了柳青和其他男生,他们和她们就一起出发去找我。最后只剩下图书馆了,她们进来后就发现我在图书馆坐着看书,走近我,em,肚子还在咕噜噜地叫……
李小兰一把抱住我,但在图书馆她的声音又不能过大,但她找到我的喜悦之情仍然感染到我了:“天哪,小家伙,你的肚子饿了吧,你看书看的太入迷了。”
所以,很多时候,我不想翻脸。
后来,她们渐渐习惯我不在宿舍,因为她们自己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有了自己的社团活动。
李小兰到哪里都能是带来喧闹带来瞩目的人啊,但那种热闹与我何关呢。她爱美,爱去逛商场,爱去吃好吃的。
佟佳莹在满族社团比公主还骄傲。
她们过得热闹而开心。
而我并不想和她们合群,为什么要为了合群而忘掉本来的自己?
林秋喜喜欢编织。她自己和我一样都是贫困生,但是是热心上进的好学生,秋喜悄悄地把自己的编织放在了学校给贫困生自己拿物资的“爱心之家”,她说做好事就要不留名。只管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总会有意外的惊喜。所以“爱心之家”的负责人是我们的学姐,看中了秋喜,跟老师推荐了秋喜,后来秋喜跟着她们团队除了给大学生做活动,也会到更贫困的地方去做大学生力所能及的事情。
而我,在社团活动之外,最常去的就是图书馆。
每天学英语、唱歌、创作诗歌、写日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些绵密的日常编织出来的幸福感,让我平静而踏实。
我喜欢平静的生活。
但我也做好了迎接风浪的准备。
生科院的诗社社长魏海军,带我们去灯会祈福。
我们一群人嘻嘻哈哈做好了兔子灯,浩浩荡荡地去南湖公园放灯。
柳青说:“你们兔子灯好丑啊。”
我和林秋喜说:“要你管。”
可是,兔子灯一下水,重心不稳被烛火点燃了。
有人说:“看啊,他们的花灯着了。”
为了安慰我们,魏海军说:“你拿我的花灯吧。”
“那你的愿望怎么办?”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的愿望更重要。”
他真的好合适做一个社长,满心都是别人的开心与否,有时候真的觉得认识这样纯粹的朋友真好。
“社长,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林秋喜问他。
“于平凡世,行快意事。想做什么就去做咯,就像看见你们花灯掉水里了,我第一反应就是幸好我的花灯还没点,还可以给你们用喔!这样我就感觉心底很开心,很开心。”
是啊,每个人的快意事都不一样。有限的生命,为什么要浪费在争斗上,这些时间,有人爱好商业,有人爱好美人,有人好书……而我丁梓年,是好诗者呀!
《皕宋楼哀歌》
晚风敲敲我的门,我没有动……
皕宋楼,皕宋楼
“古芬未坠,异域长归
反不如台城之炬、绛云之烬
魂魄犹长守故都”
那些东渡的古籍饱含热泪
它们芳香的小耳朵,听不懂政治台词
却总能感到自己在他乡流浪的命运
空空的皕宋楼呵!
你的魂儿都系在那些东渡的古籍身上
那些活着的小耳朵,都在静嘉堂
1923年日本关东地震,东京城大火
那些被烧的书,哭泣地死在灰烬里
唯有静嘉堂未经此劫,静嘉堂藏着我们难舍的梦
它们躲过战争,躲过天灾,躲过十年浩劫,保存至今
一切都是天意
中国人的学问属日本收藏得最好,每当我听到这句话
多么想哭,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从来不是我们的
我们以自己的大方为荣,拱手将国际汉学重镇交于他国
我们以为毁灭之后必然是重建,就像雨散之后都有彩虹
我们以为我们还有传统,还有可以回首的故乡,可是
我们从来都是失去精神守望的一代人!
皕宋楼,皕宋楼
我是一阵温暖的晚风,想要安慰你受伤的灵魂
可是我忘了,我从来就不能打开你的门
因为你丢失的是你的耳朵
对皕宋楼,我满腹深情
却无处倾诉,我的歌不知道要唱给哪个耳朵听
那些耳朵在日本,在静嘉堂
与我的歌声隔了山、隔了水、隔了一个时代和国家
并不是只有丁梓年哀哀的怀念,前辈已经注意到这些流散在海外的书籍。老师上课讲的马继兴研究员的故事,真让她感动。他说“凡是早已写成文字或兼有图像,在本世纪以前的所有中医古籍,不论是哪家医家的著作,也不论是现在收藏在世界哪个地方,更不论原书是否全部完整或部分不全,甚至只存有散叶、残文,作为中华民族子孙从事文化事业的人员都有义务、有责任将其视为宝贵的中医药文献遗产珍重收集与保存,使之孤本不复再孤,秘籍不复再秘……”那些流散海外的中医药古籍,就要让它们及时地“回家”,古籍实物回归尚有难度,那就让它们承载的信息和思想“荣归故里”。马继兴带领学生,开展艰苦的专项课题研究,以“家人”的身份最大限度地唤醒这些古籍上依附的历史记忆,留下一串串傲人的数字:涉及11个国家和两个地区,137个图书馆,登记在案的海外收藏中医古籍27250余部,抢救回归100余种失传古籍,复制回归中国失传的中医善本古籍266种,17万页……
班主任孙夕时跟她谈话时,说:“丁梓年,你爱好写作,这个习惯非常好,你是一个书生啊,就要有书生的思想。就像马继兴马老那样,马老说,他就是一个书生。”
马继兴这辈子就是为中医古籍而来。
1941年,16岁的马继兴就读于施今墨在京创办的华北国医学院。他在知识的海洋享受着古老智慧的滋养。毕业时,他考取了开业行医执照,私自择一处地方,挂牌“广而告之”,望闻问切,成了马大夫。但仅仅经受了半年的“煎熬”,就“关门大吉”了。“在旧社会,私人开诊所,为了拉拢生意,不管能不能治好,都揽下来,吹得天花乱坠。我没有那个本事。”马继兴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用武之地。
困顿之下,机遇降临。1945年12月,北京各公立大学被统一编为“北京临时大学补习班”,其中的“第六分班”为医学院,即如今的北京大学医学部。马继兴听从孟昭威教授的召唤,兴冲冲地赶来,在他主持的生理学科担任助理教员。马继兴如鱼得水,呼吸着学术的空气,重新拾起研究中医药历史的热望。
但是,动手起来,何其艰难。中医文献,历史悠远,命运多舛。甲骨文、木竹简、缣帛书、石刻文,幸存于世者万无一二。而多数古籍在流转过程中经过数次翻刻,形成不同的版本,“作者、注释者、刻印者混乱不清,张冠李戴,以讹传讹,须考辨源流,正本清源”。有时为了确定一个字的音或形,不得不翻箱倒柜,引经据典,不厌其烦地推衍、揣度、论证,耗时耗力。
“中医古籍研究无穷无尽,本身就是一个世界。大家都觉得难,我来搞,是不是很有意思?”丁梓年光想到马老这么说话,就感觉看到了马老喜悦明亮的眼睛,这样别人眼里清淡枯燥的冷板凳工作,他一点也不觉得无聊、无趣,反而认为是一项富有创造性和挑战性的工作。在他看来,中医文献的研究工作,绝不是单纯的资料整理和文字堆砌,而是一门科学,也讲究方法,也有其内在的规律,和临床治疗、医学实验及中医教学并行不悖、相辅相成,“是发掘祖国医药学遗产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有时候好感谢这些纯粹的学者,让丁梓年相信,只要自己够执着,也能够成为一个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坚持的人。
有时候丁梓年觉得自己的灵感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有时候丁梓年又坚信自己会成为一个好诗人。
动物园搬迁了你不知道吗?
人类不在的日子它们都搬到大街上咯
快乐的学派高音鸣奏它们说难得糊涂随便逛逛
悲哀的组织低音嘶吼它们说人类园没有门票
人类回来了怎么办
那到时候它们会搬走
搬到偏远的地方去哟比如人心
就拿我来说吧
在白天我的内心仿若一只猴王
永不服输,永远抵抗
生活加诸于身的平庸
傍晚的时候我就是雀鸟
扑棱棱地就飞回了家
日复一日地啄食虚拟之粮
即便被生活的樊笼扎出血痕
那也是艰难的绚烂
心灵依然高悬天空
有片刻的喘息就够了
到了晚上我就是一只写诗的羚羊
挂角而眠风吹一下我晃悠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