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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辩论赛,我几乎成了校园的红人。
走在路上,虽然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冲我笑或者指点我的时候,我都是点头示意的。
我可不想被人认为是恃才傲物之人,其实我有点胆小,这些生命中的意外让我不免有些紧张。
要知道,我是个胆小的人,有时候我存在人类恐惧症;有时候我鼓足勇气融入人群却发现自己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我心怀感动,但不轻易表述,我实在是个内向的外向者。
我一直在想,我要的大学生活究竟是怎样的呢。或许,我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忍受那些贞洁而烦闷的日子,就这么无趣地过下去。
唯一让我不一样的,一定是我那一颗心。
这一颗心,无人理解。只有我自己,冷暖自知。
我总是对别人微笑,对自己苛责。以至于陷入完美主义的怪圈。
就算红人也当不了饭吃。我还是要准备打工,自己赚点零花钱。
就像很多明星,演艺事业攒了一部分资本之后,就会去投资实业经济。因为他们大概也知道,自己“红”的周期有多短暂。如果不在这如流星一般的周期里抓住变现的机会,一旦失去流量,也就失去了资本价值,也就不会再有合适的作品递给他。
就像当时我“红”,但是我还是十分困顿。
当我按照勤工助学部的通知来到面试现场,才发现,一个上午40元工资,带着头套装小熊的工作,有30多个人来竞争。
我有些忐忑,陪我的林秋喜安慰我,“你这么可爱,一定没问题。”
负责人是王清西。我很淡然地镇定地看一眼他。
他没看我一眼,但把我的简历放到了最后面。
还好选择比是1:2,在王清西说了劳动可能的危险后,一些女孩撤了。
就这样,我当上了一家手机城的小熊宝宝。
我的工作,就是举着牌子站在门口。
当小熊其实是一件很闷的事,头套很闷,度日如年的感觉更闷。
还好有林秋喜,林秋喜在我旁边发传单。
没有钱是随随便便就能挣的,所有的事都不是容易的事。我想。然而,我也确定了自己职业规划,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纯粹出卖人力的行为,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干了。但是体验生活毕竟是很快乐的,我想,如非是林秋喜陪着我,我一个人也是了无生趣的吧。
只是,学长给林秋喜安排的工作只有两天。
到了第三天,只有我一个人做小熊。虽然很枯燥,但是我还是认真地听从安排完成了我的工作。
结账的时候,人事部经理给我120元钱,我捏着钱,高兴极了,一下子又忘了这三天的辛苦。
我决定回寝后请大家吃点东西。但是回寝后我发现她们都不在,于是我只好先看书。
佟佳莹和李小兰说说笑笑地回来了,看宿舍我在,有些一愣:“你今天不是打工么?怎么还在宿舍。”
“哦!我打完工了,刚领完工资。”
“哟!大小姐!工资多少钱?请客!请客啊!”李小兰大声地说。
“一百二十。”我实话实说。
“三天一百二十!”李小兰吃惊地说,“我做三晚的家教也不过90块。”
“等秋喜回来一起去吃饭吧。”我说。
佟佳莹正在换衣服,她掀开枕头看了又看,又看了看我。
然后拉着李小兰出去了。
我只是看书,没注意太多,等到她们再回来的时候,李小兰先声夺人:“丁梓年,你确定你的工资是一百二十,不是别的?”
我很奇怪:“是啊,挺少的,怎么了?”
“挺少?”李小兰冷笑,“是挺少!莹莹的钱不见了,枕头底下,正好是一百二十,不是你拿的是谁拿的!还好意思说是自己的工资!”
佟佳莹淡然地看着我,任李小兰质问我。
“我没有拿莹莹的钱。”
“那她钱会去哪里,再说寝室就你一个人在。”
“我没拿没拿就是没拿,我一直在宿舍看书!”我气哭了。
林秋喜正好进来,看见哭哭啼啼的我,和气咻咻的李小兰。
“怎么回事?”林秋喜问道。
“还能有怎么回事,丁梓年这个乡巴佬!偷莹莹的钱,还说是自己领的工资。”李小兰指着我。而我有些呆若木鸡。
“小兰,这事没弄清楚,你可别随便给别人按罪名。这钱是怎么回事?”林秋喜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安抚住寝室混乱的状态。
“还能怎么回事呀?莹莹把一百二十放枕头底下,早上想取但是忘了,中午回来就发现钱不见了。”
“莹莹,你想想,除了枕头底下,你还记得把钱放别的地方没?你可得仔细找找,这可是我们宿舍内部自己的事。”林秋喜不理会咄咄逼人的李小兰,转脸问佟佳莹。
“林秋喜,你别老护着丁梓年,她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就是被你给惯的!”李小兰仍然很生气。
这时候,林秋喜问佟佳莹早上穿啥衣服了口袋里有没有放。
佟佳莹忽然想起来什么,她说:“对不起,我记错了,我把钱放内口袋了。”她掏出她的外套,在内口袋掏了掏,不好意思地对李小兰说:“小兰,不好意思,我记错了。”
李小兰死不改口:“丁梓年那样的,这次是没拿,保不准下次丢钱就是她干的!”
林秋喜忍无可忍,她站在李小兰面前。“你再说一次!”
李小兰挑衅地看着她:“再说一次就再说一次,说几百次还是那句话,丁梓年那样的,这次是没拿,保不准下次丢钱就是她干的!”
“啪!”
宿舍安静下来。我也吓了一跳。
李小兰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林秋喜,为了我打了小兰一巴掌。
李小兰捂着脸,嚎叫起来:“啊!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我跟你拼了。”
我紧张起来。
林秋喜敏捷地捉住她的双手:“你自己侮辱人在先,别怪我翻脸。”
佟佳莹站在那儿底气不足地轻喊一声:“凭什么打人啊!”却是被林秋喜架势吓住,并不敢上前帮李小兰回击。
林秋喜和她们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第二天,许钺约我一起去逛街。因为晚上有活动。
“陪你买衣服是因为不想让今晚的节目不好看哦!”我说。
“小年,你不会喜欢我吧,哈哈?不要告诉我答案,我会害羞的。喜欢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它是有感染力的,只要你持续不断地喜欢我,感染我,有一天我会被你感动而爱上你的呀!”
“许钺,你这话说颠倒了吧!明明是你暗恋我!”我敲了一下他脑袋。
买了一件V领背心。他问我,可不可以给他献花。我说我才不,可心底还是想到时候上台给他送花让他意外,因为一想到他会吓得连歌词都忘掉,我的心里满是笑意。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遇见一个走路非常奇怪的老爷爷。他走路一顿一顿地,来往的车辆很多,他在公路这边迟迟疑疑地,要过不过。
“许钺,当初你考试迟到是因为扶摔倒的老爷爷,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扶不扶?”
“啥意思?”
我把老爷爷指给许钺看,许钺说,这个老爷爷是个身形高大的老爷爷,必须得是两个他才能一起扶过去的,不是他和我。
“那我再给你找一个吧!”我飞快地看一下周围,看见两个穿着军装谈笑风生的军人,便对许钺说:“我把他们喊过来吧。”
许钺好笑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你去吧。”
我飞快地跑到他们面前,看着他们。他们停止讲话,惊异地看着我。
我盯着其中沉稳的一张面孔说:“那边有个老爷爷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用手指给他们看。
另一个问我:“你认识老爷爷吗?”
我摇头。他说:“不好意思,我们在等人。”
我有些气恼地说:“你们可以一个人在这里等人,另一个人去扶一下老爷爷不就行了!”
他笑,说:“这年头好人不好当。”
我看着他的肩章,说道:“你们穿这身衣服就要服务人民群众。”
沉稳的那张面孔不再和他的同伴说话,向老爷爷走去。同伴没有办法,也跟过去,但手一直插兜里。
许钺跑过来,他们一起把老爷爷送上公交车。
两个军人冲我挥挥手说再见,也就走了。
“呀我还没问他们叫啥,哪个部队的,怎么给他们写表扬信寄锦旗的啊。”走到半路,我忽然想起来这茬。
许钺说我:“你知不知道你很孩子气,这些事根本就不需要你插手。”
“如果人人都不插手,总想着事不关己,那这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多冷漠啊!”
“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你的理由啊。”许钺轻轻地叹息道。
下午还要回去彩排。晚上是《青年时报》联欢晚会。
时报的老师申请了学校的礼堂供大家使用。
终于到许钺上场,他穿着我陪他买的V领背心,一出场女生尖叫连连,我的笑容一直没停下来。在人群中,黑暗的人群中我有点傻气,我鼓掌,跟着大家一起大声说我爱你。他唱着五月天的《知足》,彬彬有礼。旁边的舞伴对我说:“你看许钺的手,像天使的翅膀一样。”
我的舞伴林秋喜上去给许钺献花,并且加赠一个拥抱,可是我一点都没悲伤,直到最后——最后,我看着他走到舞台边,弯下腰伸出手,因为舞台较小,钢琴家陈鸿斐是在台下弹的钢琴,现在她向舞台迈上去,抓住舞台上许钺递出的手,他们一直拉着鞠躬,幕慢慢地垂了下来,他们手拉着手下场。一直拉着的手,一直十指相扣的手啊!在别人的一生,那是短短的几十秒,可是在我的那几十秒,仿佛是经过我的一生。我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的手,笑容早就枯萎了,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那十指相扣的手,仿佛是慢镜头回放一样,缓慢而清晰。
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你对我说设计了献花情节,可是你没有对我说在你的设计里,还有这样的牵手。在我看来,作为君子,在邀请合作伙伴上台鞠躬谢幕的时候,可以伸手将台下的人请上来,但到了台上,完全可以一起并排走过去就好了,不涉及到一直手牵着手,台下的男孩子已经发出大声的口哨声,让我难过,如果我没有节目,我立马就闪人,我做不来眼睁睁地看着你跟别的女生这样,友情也是有唯一性的啊。你就是这么设计来争取掌声,来争取你要的万众瞩目么?而且,在你说你喜欢的女生面前,你牵着另一个女生的手,享受着被世界瞩目的感觉。我没有比那一刻更恨你的了,我可以原谅你的种种,可是我永远也做不到要宽容你这样对我。
后来,是我们的舞蹈节目,我笑着,心里却是悲哀。如果你对我是不重要的人,你牵谁的手我都不会在意,可是,我在意了,所以我就放不开。我不明白,为什么下午还跟我说喜欢我,晚上却要去牵别人的手,尽管是解释成舞台需要,我能理解你伸手将台下的陈鸿斐拉上舞台,但我永远无法理解你跟陈鸿斐十指相扣的手,在我看来,只有情侣才有这样的姿势,而你说过永远要保护我,不会伤害我——你总是要这样伤害我,许钺,那你一定知道,最后的最后,当伤害反噬到你自己身上,别怪我,别怪你自己当初对我不在意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