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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暗,除了最开始猎到的一只野兔之外,林异只收获了三只麻雀,都是用小石子打下来的,掏了一窝鸟蛋共有六只,还抓了一条大乌梢,已经挖出了蛇心和蛇胆。算不上有多少收获,但晚饭是有着落了,不至于让家里几个女的饿着。
林异虽然自己也是个女人,但由于天生冷情,又没机会谈恋爱,以至于上辈子前前后后单身了三十多年,难得出现一个乔莹,让林异照顾了几年,导致林异对性别的理解不太分明。只觉得,强者照顾身边的弱者理所应当,无关任何。
下山的途中林异只感觉脚步虚浮,握着砍刀开路的手都快没了力道,出来前只喝了点面糊糊,这会儿已经全部消化了,肚子咕噜噜地直叫唤,令林异苦笑了一下,而后那苦笑就僵在了脸上。
有人!
灌木丛的阴影处有着响动,若是普通人,大多只会以为是有野物跑过,但林异能感觉到,或者说,她可以嗅到,那点点的血腥味道,有人,不止一个,而且他们还受过伤,或者杀过人。
距离居住的木屋已经不远了,即使林异不愿管这闲事,这会儿已经来不及了,在林异察觉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察觉到了这个瘦弱到风一吹就要倒的女孩已经意识到了他们的存在。
林异摸出了一颗蓝色小药丸吞下了肚,这是一种强效兴奋剂,如果不是实在无力,林异绝对不会去吃这种东西,但此刻,如果没有兴奋剂的加持,她绝对得死在这里。
左边两个,右边一个,统一黑衣,黑布覆面,不见面容,但无论这些黑衣人是谁,有什么目的,威胁到自己的安全,林异就不可能放过。
右边的黑衣人突然冲了过来,长剑抹向林异的脖子,林异突然矮身,手中砍刀狠狠砍向黑衣人的小腿,一声惨叫后,黑衣人匍匐在地上抽搐,突然的惊变令另一侧的两个黑衣人吓了一大跳,或许他们完全没想到会折在这样一个小山林里的一个小村姑手中,但此刻他们的心思相同,杀掉面前的小村姑。林异抢先下手,往前一大步后轻身跃起,亚马士革钢刀紧握在手,呛啷声后,黑衣人手中用来格挡的长剑断成了两节,而那名黑衣人也被破开了脑子,白花花的脑浆混合着鲜血洒在了灌木叶子上。
剩下最后一名黑衣人被这样残酷血腥的杀人方式怔在了当场,以至于在被砍掉脑袋的瞬间,眼中也满是惊恐。
林异费了点力,将黑衣人全身搜罗了一遍,只搜到一些散碎银两,一块木头刻的令牌,两把完好的长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林异将尸体全部装进了空间,鉴于空间的保鲜功能,至少尸体不会腐烂,如果只是随意地扔在这里,无论是引来猛兽豺狼还是引来官兵杀手都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
林异回到小木屋,将猎物都拎到了手上,天边已经只剩下一缕暗红了,林清清正蹲在地上择野菜,抬头一看到林异,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小小声地埋怨了两句。
“你去了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你这野兔哪来的,还有……啊……这是……蛇!”
林清清吓得迅速起身后退了两步,伸手指着林异盘在手臂上的那条乌梢。林异知晓她的紧张,将蛇攥在手里,垂在半空,说话有些僵硬
“死了。”
林清清依旧不敢近前,林异上前在水缸边蹲下,开始剥蛇皮,剥兔子皮,林清清吓得躲开几步开外,林异这才惊觉,她不小心将空间里的刀拿了出来,于是试图解释。
“捡的。”
林清清的惊骇稍稍减少几分,但林异此刻也才明白林清清害怕的是自己满手的血。
“娘刚刚回来,还捡回来一个男孩儿,受了伤,这把刀会不会,是他的啊?”
林异下意识要回答不是,肯定不是啊,那把刀是林异自己的,但反应过来林清清这话的意思,想到了林中那三个黑衣人,皱了皱眉,看来那黑衣人是那个被救回来的男孩引来得了。
“刀,剁肉”
林异让林清清去拿来菜刀,将蛇切成段。林清清接手,将蛇肉混了麻雀肉和鸟蛋煮上一锅龙凤汤,又将野兔切块,抹了些盐腌上,收拾完后,天已经彻底黑了,林杨氏进出两趟,按照林异的指点,将捡回来的那个男孩伤处清理了一下。
林杨氏毕竟是林依依的亲生母亲,养育了林依依八年,即使林依依不是个正常的孩子,但再怎么不正常,也不会像现在这副模样,林杨氏本想着,兴许是林依依摔下陡坡撞到了脑袋,但撞到了脑袋就会让一个人突然学会打猎,学会剥皮吗?而且看林依依的样子,显然是很熟练的。
“依依啊……”
林杨氏试探着向林异靠近,林异知道林杨氏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但她不主动开口,也不辩解。
“依依,你今天去哪里了?这野兔和蛇,是你弄来的?”
林异点点头,依旧不说话。林杨氏视线落在二女儿的身上,上面沾染了几大滴暗红,想着这可能是那野兔的血,顿时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她本是个女人家,如今带着几个女儿住在木屋里也实在是委屈这几个女儿了,况且又天天吃不饱,女儿们一个个都小脸蜡黄,可她自己身体就不好,幺幺出生后,连月子都没坐就起早贪黑挖野菜捡柴火,硬生生将自己拖到体虚,如今竟然还要年仅八岁的女儿冒着生命危险去打猎,而自己竟然还怀疑她……
“依依,对不起,是娘没用,要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打猎。”
林杨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林异见面前这个女人刚问了一句话就开始掉眼泪,不禁有些头疼,太久的独自生活让她忘记如何与人相处,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愣愣地站着。
“娘,大姐,二姐!小哥哥醒了。”
林姗姗从屋里跑出来,打断了林杨氏的哭泣,而后看到林异回来,开心地扑了过来,林异忍住后退的欲望,任小丫头抱住她的腰,顿时一阵难以言喻的不适感在大脑皮层炸开来。
林杨氏进屋去看那个孩子,林异在拎着林姗姗后衣领子将她拽开后,也被林姗姗拽着衣角牵了进去。
屋里已经没什么光线了,一家人也没有油灯,便是有油灯也舍不得点,林异只模模糊糊看着床上的身影已经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