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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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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来请人的小丫头看着一阵风一样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四姑娘惊得瞪大了双眼,默然看了许久才转身继续往前走,心中暗叹四姑娘这跑路的功夫不亏是与夫人斗智斗勇多年练出来的。

    刚往前没走两步,果然便看到二夫人怒气冲冲地带着崔妈妈也走过来了,她连忙行礼道:‘夫人,两位公子回来了,老太太正让我去请呢。’

    李慕亭闻言也是一喜,算着日子也该是回来了,没想到就是今日,一时高兴,竟也忘了要打蒋晔的事,连忙带着崔妈妈匆匆忙忙往安远阁赶。

    这边蒋晔一路跑到了安远阁,刚跑到屋门口就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了,她大喜过望,掀开厚厚的门帘果然一眼瞧见在祖母下首坐着的两个哥哥。

    她这样莽莽撞撞地跑进来,蒋晖似乎有些惊讶,楞了一下,又很快对她温和笑道:“晔儿?”温和地冲她招手:“快进来吧,一年不见,晔儿又长高了。”

    蒋晔闻言连忙进了屋,先规规矩矩给老太太行了礼,便自然地走到蒋晖身边笑道:“不止长高了,武功也长进了呢,大哥哥待会儿可要跟我比试比试。”

    这丫头一见面就要比试,蒋晖有些无奈道:“叫婶娘知道你比武又要罚你。”

    “呀。”蒋晔一惊,这才想起来,自己跑出来原是为了躲母亲那一顿板子的,如今跑到了老太太这里,也不知道母亲回去会不会跟自己算账。

    她这一声不算小,连老太太都听见了,便笑着问她:‘怎么了?”

    蒋晔不好意思说,蒋晨却在下面接道:“祖母,定是她又做了什么事叫母亲生气了,怕母亲罚她呢。”

    蒋晔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亲哥哥,回头狠狠瞪他一眼。

    蒋晨一看她瞪自己却更得意,这意味着他猜对了。

    恰好李慕亭也带着崔妈妈和清韵赶到了,蒋晔看到母亲,本能地往蒋晖身后躲了躲。

    老太太看到她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李慕亭道:‘看来是你又要罚她,这丫头一见你进来吓得往她大哥哥身后躲呢。”

    李慕亭回头看她一眼便转过头去,给老太太行了礼道:“让她在屋里绣花,她不仅没绣,还敢联合丫头骗我,不罚她是不行了。”

    老太太闻言点点头道:“不绣花倒没什么。”又看向蒋晔:‘只是不该骗你母亲,你看看你将你母亲气得。”

    蒋晔躲在蒋晖身后,乖乖低头认错:“我再也不敢了。”

    老太太便看向李慕亭劝道:“晔儿也知道错了,这次就先饶了她吧,她两个哥哥刚回来,这丫头盼了许久了,正高兴着呢,先让她高兴几天。”

    有老太太发话,李慕亭便是再想立马就揍她也只能攒着等下次一起了。

    很快章君言也带着蒋晟赶到,众人到齐,闲聊之时,老太太问起边关之事,蒋晨便将他们这一年在边关的见闻挑着好玩的说了。

    说起秋天的时候一小股戎族来犯,蒋晖亲自带兵上阵,不出十招便将对方将领砍下马的英勇事迹,蒋晔忍不住拍手叫好。自然又被李慕亭瞪了一眼,她当这是说书呢。蒋晔被母亲一瞪,乖乖收了手,坐在大哥哥身边一副乖巧的模样听故事。

    今日蒋晖和蒋晨归家,按蒋家的规矩,晚饭摆在老太太房中,照例每人有一碗汤圆。

    说来这也不知道是从哪一辈开始的规矩,蒋晔只知道从自己记事起,每年父亲从边疆回来,第一顿饭都有一道汤圆,大约是因为团圆不易,等不及元宵,一旦盼到亲人归家便要煮一碗汤圆。

    今日这一道汤圆从来只有一种馅儿,外皮软软糯糯,里面包着满满的芝麻花生馅儿,一口咬下去从嘴里甜到心里,蒋晔很喜欢吃,本来是特地为今日归家的人准备的,倒是她吃的不亦乐乎。

    老太太看她吃得高兴,加上今日两个孙子平安归来,她心中实在高兴,便也多吃了两个,觉得今日的汤圆比往日吃的都要好吃。

    吃过了饭,老太太催着他们赶快回去,是体谅他们刚刚回家,应该有许多话要跟自己的母亲说。

    蒋晔与大哥哥他们道了别,也随二哥一起回了思静轩,问起父亲何时才能回来,蒋晨却叹了一口气说道:“父亲大约要等到年底才能回来,今年兵饷送到的晚,父亲要等到兵晌发下来再回来。”

    李慕亭便有些担心:“今年怎么这么晚?”

    “听父亲说,南边闹了灾荒,朝廷税收不上来,兵饷自然也发不下来。本来朝廷决定今年过年的兵饷暂且不发,是父亲上书说士兵们在战场拼命,连过年也不能回家,若是连兵饷也不发,恐引起不满,朝廷才又派人送了兵饷来。”说到这里蒋晨叹了口气道:‘只是朝廷给的份额是不足的,所以父亲还在想办法。”

    李慕亭听了也叹气,蒋家世代武将,每一个做了主将的人都最爱惜士兵,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心中也不忍。那些士兵沙场搏命,家中无人照顾,连过年这点银子也不给,让家中老幼如何过活呢。

    李慕亭觉这些士兵和他们的家人实在可怜,便叹气道:“边境一有战乱,他们便要上战场搏命,如今竟连点过年的银子也发不下来,未免令人寒心。”

    这话自然是关起门来说说,却也是蒋晨的心声,闻言说道:“我来时父亲曾叮嘱,请母亲在京城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蒋家虽不便直接插手送银子,但能帮一些是一些。”

    蒋家世代带兵,说起来深得皇上信重,但这也是因为蒋家向来恪守本分,从不越雷池一步。蒋家驻守边境,不能不得民心,但蒋家是臣,也不可太得民心,其中平衡,需得小心把握,所以有些事,蒋家是心有余,而力不能,即便是好事,也不见得是能做的。

    李慕亭闻言轻轻叹气,管中窥豹,由此事便可看出蒋家表面风光,其实处处掣肘,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她想了一会儿说道:‘大相国寺每年都要施粥,咱们不便直接出面,往年却也捐了香火钱,不如今年就多捐一些,请相国寺多施几天粥。”蒋家出钱,但不能留名,这便是蒋家做事的难处。

    这法子实在迂回,便是多施几日的粥,真正受益的又有多少人呢,只怕还有大半的人连一碗施舍的粥也喝不到。何况,边境士兵自然并非全部来自京城,那些不在京城的家人自然是连这点好处也摸不着。

    但是便是这样一个法子,蒋晨也点头道:“母亲这法子很好。”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母亲不妨再找几家一起做这件事,一来银子多些,二来也免得蒋家太引人注目。”

    并非这法子很好,也并非没有更好的法子,但是有些事,做不得,这道理李慕亭懂,蒋晨也懂,连平日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蒋晔也心中有数。

    她只是无奈,蒋家掌兵权,皇上信重的同时却也忌惮,并不愿看到蒋家在百姓心中威望超过皇家。便是蒋家真的忠心耿耿,但要守住这份信任,就只能如此小心行事,可这些猜忌防备,不止无聊,最后苦的还是百姓。

    这夜几人说得晚了,蒋晔便睡在了思静轩,一大早就便听到清韵那丫头锲而不舍地叫自己:‘姑娘,快起来了,再不起来夫人要亲自过来叫你了。”

    听到母亲虽有些害怕,但终究还是困意战胜了害怕,蒋晔不耐地翻了个身,抬手捂住耳朵,嗯哼了一声便要往床里面滚。

    清韵看到她的动作,眼疾手快地拦住要往里滚的蒋晔,拽住她的被子哀求道:“好姑娘,快起来吧。”

    “再等一会儿,一会儿我就起。”蒋晔正睡得迷糊,随口就说到。

    清韵与她斗智斗勇多年,自然知道她这是没睡醒,说的话根本做不得数的,说是一会儿就起,恐怕半个时辰之后她还在床上躺着呢。

    清韵无奈地叹了口气便松了手,她一松手,蒋晔便顺势抱着被子往里滚,舒服地又陷入了昏睡。

    “姑娘,夫人来了。”她刚舒服睡了不到片刻,便听到清韵急匆匆地从外面喊。

    “啊?”蒋晔一愣,虽然不想起,但对母亲害怕的本能让她立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清韵正好走了进来,掀开帘子,神色着急道:‘姑娘,夫人朝这边来了,快点吧。”

    蒋晔比她还着急,一边胡乱往身上套衣服一边问:“母亲怎么来了?”

    “大约是叫姑娘去吃饭。”清韵把她胡乱套上的衣服脱下来又重新穿上说到。

    蒋晔也顾不得再问,此刻惹怒母亲可并非明智之举,母亲一气之下再将她禁足,她便彻底没有机会跟两个哥哥出去玩了。

    所以她现在十分乖觉,一听到母亲要来,势必要在母亲出现之前营造出早已起床的假象。

    蒋晔手忙脚乱地给自己束了腰带,弯着腰去找鞋子,清韵连忙将鞋子给她拿过来穿上,又把她自己系的乱七八糟的腰带拆下来重新束好。蒋晔坐在床边昏昏欲睡,打着哈欠问:“母亲怎么还没进来?”

    清韵刚给她穿上鞋子,起身将蒋晔按到梳妆台前面坐下,拿了梳子坦然道:“夫人没来。”

    “什么?”蒋晔万分震惊,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清韵一眼:“你竟敢骗我?”说着她便又打了一个哈欠,就要从椅子上起来往床上躺。

    清韵眼疾手快地拉住她重新坐下:“夫人此刻没来,待会儿也要来了,姑娘既都起来了,还是快些去给夫人请安吧。”

    “母亲这不是还没来吗,你再让我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我困得很。”蒋晔被清韵按在椅子上,哈欠打得昏天黑地,还不忘做垂死挣扎。

    清韵自然不肯让她重新躺回床上,便用手按住她的肩膀不许她起身,一手拿了梳子给她梳头:“姑娘,起都起了,你难道不想跟两位公子出去玩了吗?”

    蒋晔心想,她是想出去玩,不然也不会听到母亲来了,困得两个眼皮打架都起身了,只是母亲现在不是没来吗,她就不能再回去睡一会儿吗?

    她坐在椅子上困得不住点头,懒得开口与清韵争辩,摆摆手示意她梳头吧。

    清韵看她这样子便知道姑娘这是妥协了,放心地松了按住她的手,拿起梳子麻利地为她梳了一个简单的玉兰花苞样式,挑了两支花鸟状簪钗饰于其上,从镜子里看了看,清韵轻轻碰了她的肩膀:“姑娘,好了。”

    “啊。终于好了。”蒋晔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却半天没有动静,清韵再一看,竟是低着头睡着了。

    清韵无奈叹气,又将她推醒:“姑娘,别睡了,该去见夫人了。”

    “嗯。”又是迷迷糊糊地答应一声,但是座位上的这个人哪有半点要动的迹象。

    清韵着实无奈,索性凑到她耳边大声道:“夫人来了。”

    “嗯?”蒋晔迷迷糊糊,但是一听到母亲来了,还是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待睁开后她便知道是清韵又骗了她,其实睁开眼睛之前她就知道清韵八成又在骗自己,但是睁眼完全是下意识的,这便是李慕亭在她心中的地位了。

    “别嗯了姑娘,走吧。”清韵看她终于睁开了眼也不顾她的反对,直接伸手将人扶了起来。

    蒋晔困得实在不想动弹,连挣扎都懒得做,由着清韵扶着她好不容易出了屋。

    蒋晨昨夜也歇在了思静轩,此刻正在院内晨练,看到蒋晔迷迷糊糊被人架着走出来,走过来轻轻一挑眉毛,挑衅道:“比比?”

    “不比。”蒋晔摆手,虽然很想跟他比,但是她现在困。

    “不比就不比,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真怕把你打哭了去告状。”蒋晨不屑道。

    瞧不起自己打不过他也就算了,竟还污蔑自己告状,简直是可忍熟不可忍,蒋晔闻言半睁开眼睛斜了他一眼:“谁哭还不一定呢。”说话同时,人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一拳便冲着蒋晨狠狠打了过去。

    蒋晨也没想到这丫头一年不见,方才又是一副懒懒的模样,竟是说出拳就出拳,拳风凌冽,看来她在家中竟是没有落下。

    她出拳猝不及防,蒋晨被吓了一跳,狼狈躲过一拳后看着她道:“可以啊蒋晔,我还以为你在家早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了呢。”

    “少废话。”蒋晔怒道,说着一拳便又冲着他的肩膀打了过去。

    蒋晨轻轻一个闪身,拳擦着他的胳膊划过,终于也摆出了架势提醒道:“我可出手了。打哭了可别怪我。”

    蒋晔冷笑一声:“你到现在不敢出手,是不是怕打不过我?”

    蒋晨气笑:“待会儿被打哭了可不要告状。”说着他也不再避让,一拳便挥了过来。

    清韵在旁边看着那拳贴着蒋晔的肩膀堪堪被躲过,简直心惊肉跳,那一拳若是真的打在身上,胳膊只怕要废了。

    蒋晔却并不害怕,一个闪身躲过一拳后从另一侧又出一拳,冲着蒋晨的脸就过去了,可见她下手真是毫不留情。

    刚开始蒋晨还是留着几分的,生怕真的把人打哭了,没想到蒋晔却是毫不客气,拳拳下狠手,蒋晨也不跟她客气了,出拳用了七八分的力气,不过一会儿蒋晔便越躲越狼狈,好不容易躲过了脚下几脚,一个不注意便被蒋晨一掌拍在了右边肩膀上,顿时觉得自己的肩膀仿佛被拍碎了一样钻心的疼,仿佛骨头都碎了。她偏偏不肯认输,疼得退后了几步,忍不住抬手捂住右边肩膀,却又很快摆好了架势准备再战。

    倒是蒋晨,大约也没想到自己真的打在了她肩上,看她的样子,方才那一拳只怕不轻,便有些犹疑,不知还要不要出手。

    蒋晨正犹豫的间隙,蒋晔又挥拳打来,他便只能本能地抬起胳膊挡下一拳,刚想说今日比试到此为止,便听到母亲带着怒气的声音:“你们两个,还不给我住手?”

    蒋晨闻言立马住手,心中也松了口气。蒋晔毕竟是女子,力气不如他,且是自己在家里练的,平日也没人跟她比试,与自己对打,总归是要落下乘的,蒋晨不愿意让着她,却也不想真的伤了她,正发愁怎么才能结束这场比试呢,母亲便来了,暗暗感激母亲来的及时。

    蒋晔听到声音一个激灵也连忙停了下来,心想昨日母亲还没来得及找自己算账,今日又要她逮到自己与二哥比武,恐怕这次要新账旧账一块算,只不知道母亲气恨了要罚她什么。

    李慕亭走到两人面前,看着这两人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们两个怒道:“你们两个,我说怎么现在还不来吃早饭,竟是在这里动起手来了。”

    蒋晨与蒋晔闻言默默低头挨训,不敢辩驳。

    李慕亭看两人沉默便更气,看向蒋晨问:“是你先动的手?”

    蒋晨略一犹豫,便干脆否认道:“不是我。”

    李慕亭了然,看向蒋晔:“昨日还没跟你算账,今日还敢动手,你是不是觉得那板子没落到你身上你不痛快?”

    蒋晔没想到蒋晨竟然这么干脆就把自己卖了,母亲现在又如此生气,若是所有罪责都算到自己头上,只怕要罚得狠,既然他不仁,也休怪自己不义了,便连忙道:“母亲,二哥他嘲讽我,他说我是三脚猫功夫,士可杀不可辱,我气不过,所以才跟他动手比试的。”她也是实话实说,半点没冤枉蒋晨。

    本来这比试自然是免不了的,但她可没打算今天跟他动手,一来这是母亲的院子,在这里动手生怕母亲罚她罚得不够狠么;二来,她今早实在很困,若不是如此,方才也不至于一时慢了半分被蒋晨一掌拍在肩上,现在还疼得很呢。

    李慕亭闻言便又看向蒋晨,蒋晨也不敢辩驳,确实倒也是他先挑衅的蒋晔,只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这么干脆就把自己卖了,如今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李慕亭一看他们俩这副模样不必再问,事情经过已经大概明了,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自己这一对不让人省心的儿女,正待发作,却看到蒋晖走了过来,只能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蒋晖一进来看到三人这副情境,略一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再看到蒋晔那丫头递过来求救的目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忍不住轻轻摇头,却还是走上前去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地行礼道:“婶娘。”

    蒋晖来了,此刻自然不便发火,李慕亭只得换上一副温和的笑脸道:“晖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不怪李慕亭变脸太快,实在是对着蒋晖这张人畜无害过分温和的脸,任谁也生气不起来。

    蒋晖看了蒋晔一眼笑道:“带了些小玩意儿回来,昨日忘记给四妹妹了,今日来请四妹妹去看看可有喜欢的。”

    蒋晔闻言连忙道:“好啊好啊,多谢大哥哥。”说着就往蒋晖那边移动。

    李慕亭瞧见她的小动作,悄悄瞪了她一眼,蒋晔看到连忙便不敢动了,可怜巴巴地望了蒋晖一眼,示意他务必再接再厉,救她这个妹妹于水火。

    蒋晖很快接受到她的信号,笑道:“我也请了三妹妹一起,四妹妹若是没事,便也过去吧。”

    蒋晖为她解围,李慕亭也不好不放人,虽说还没来得及训斥她,此刻也不好发作,只说:“这丫头起得晚,尚未用早饭呢,晖儿可用过了?不如一起来尝尝婶娘这里的早饭?”

    蒋晔生怕蒋晖一走,自己就要被罚,闻言自然是连忙暗中给蒋晖使眼色,蒋晖哪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略一犹豫便一拱手道:‘如此便麻烦婶娘了。”

    有蒋晖在,蒋晔今日这顿罚看来是暂时可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