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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蒋晔全然不知,说来她也是可怜,好不容易盼来了两位兄长,京城却接连下了几日的大雪,这样的天气,母亲自然不肯让她出门胡闹,便只能乖乖待在家中。
好在几日之后,大雪已停,公主府送了帖子来,说是公主要办冰嬉会,请蒋家几位公子姑娘前去。
大长公主赵斐,封号清河公主,当年她母亲为救皇上而死,皇上和太后感念其母亲救命之恩,将其接在身边抚养,所以她虽不是圣上亲妹妹,却颇得盛宠。自太后去世后,更是这京城最尊贵的女子,且其行事乖张,性格喜怒不定,睚眦必报。京城传言,宁可得罪圣上也不可得罪长公主。此言虽是夸张,由此却也可见长公主之地位与行事风格。长公主相邀,没人敢驳这个面子,李慕亭也不敢拦着蒋晔出门,只是蒋晫身子弱,这样的天气,实在不能出门,蒋晟待嫁,也不便出门,最后便是蒋晖和蒋晨带着蒋晔同去了。
李慕亭如今忙得脚不沾地,蒋晔出门前她还是特地来疏桐院再三叮嘱:‘到了公主府一切听你两个哥哥的,不许惹事,不许出头,不许靠近长公主,更不可惹恼了长公主。”
李慕亭与长公主也算同辈,早年间待嫁阁中的时候也是远远见过两面的,成亲之后因着侯府的缘故也曾与长公主有过几面之缘,话也说过两句,她瞧着早年间长公主脾气虽也算不得好,但行事倒还没有如此乖张,也不知为何,近几年行事越发没有顾忌,传闻她只要看谁不顺眼便要命人将那人活活打死再丢出去,公主府不知为此丢了多少无辜人命,偏偏皇上宠信她,自然没人敢在皇上面前告状。
李慕亭想到这里便看着蒋晔叹气:“我说得话你都记住了没有。”虽说蒋晔毕竟是侯府的女儿,长公主倒不至于如此胆大包天将人打死,但若是不小心惹了她不高兴,谁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
蒋晔由清韵给自己系上披风,认真点头道:“母亲放心,我记得了,我之前又不是没去过,哪一次惹了麻烦?”规矩她还是懂得的,又对长公主的行事作风有所耳闻,怎么会去主动招惹她,她只是跟两个哥哥出去玩一趟而已。
李慕亭抬手为她整理了身上的衣服,又仔细看了她的头饰,微微点了点头,她这一身装扮规规矩矩,既不寡淡也不张扬,这样很好,不会引起长公主注意。
长公主本人最喜奢华,却又最见不得旁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但若是打扮得太寒酸了,难免引人注目,如今这样便很好,李慕亭点了点头道:“去吧,带上清越。”今日这样的场合,带着清韵她是不放心的。
蒋晔出门的时候,两位兄长已经在马车旁候着了。公主府在城南靠近皇城的地方,满京城最奢华广阔的院子除了皇宫便是公主府了,如今这冰嬉会也安排在公主府之内。马车行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蒋晖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将蒋晔扶了下来。
蒋晔下车的时候一回头正看到陈家的马车就在身后,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今日陈燃也来了。
陈燃是陈家嫡女,她的姑母是当今圣上的宠妃陈贵妃,表哥正是三皇子赵谨,她这样的身份,蒋晔并不愿与她有太多牵扯。奈何也不知为何,她总是看蒋晔不顺眼,每次见面必定要明嘲暗讽几句,蒋晔一般都装作没听见,只是次数多了也难免觉得烦,此刻一见到陈家的马车,便忍不住开始头疼。
正想开溜,却见陈燃果然冲着自己走过来了,她身侧还站着的陈家大公子陈楚。既看到了,蒋晖便不能转身离开,他不走,蒋晔也无法脱身。
待两人走近后,蒋晖很客气地与陈楚见了礼,陈燃也直接走到蒋晔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她的装扮,露出几分不屑道:‘呦,晔儿妹妹也收到了帖子啊。”
蒋晔不愿意搭理她,便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被这样明目张胆的无视,陈燃便要生气,只是可惜这是长公主府门前,谁敢造次。她虽看不惯蒋晔,也还不至于蠢到在公主府生事,只冷哼了一声,从蒋晔身边走过时说道:“晔儿妹妹可别像平常那么不懂规矩,若是不小心惹了公主不高兴,可没人救得了你。”
她如此挑衅,蒋晔也只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低着头不说话,直到陈燃走了,她才抬起头狠狠翻了一个白眼。她平日在家里虽有些顽皮,但是出门在外从不与人交恶,实在不知这陈燃怎么想的,竟是跟她杠上了,每每见面,不讽刺自己几句她便不痛快。蒋晔虽不与人主动交恶,但也不是旁人招惹自己她还能笑脸相迎的人,对陈燃自然也是颇多不耐烦。
蒋晖含笑送走了陈楚,一回头便看到蒋晔正翻白眼,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提醒她:“晔儿记住,这是公主府。”不必多言,只需这一句,所有警告的意味便都包含其中了。
果然蒋晔听了深深叹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蒋晖道:“我知道的,大哥哥放心吧。”
蒋晖这才欣慰地点了点头。
公主府占地广阔,修得富丽堂皇,奢华无比,据说公主府的后花园是照着御花园修的,这冰嬉会就在后花园的湖面上举行。
众人来了便直接被带到湖边的亭子里,亭子以上首中间的位子为中心,两边一溜排开长长两排矮桌与矮凳,上有各色水晶琉璃盘,内有新鲜瓜果,又有各色点心水酒。众人来了便有人引着到各自的位子上坐好,长公主最看重尊卑,位子都是按各家地位排好的,像蒋晔这种侯府的小女儿,位子稍稍靠前,却又不至于太靠前,与蒋晖和蒋晨遥遥相对。
蒋晔坐下后看了一眼,他们三人来得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如今除了陈家兄妹还有武城侯家的几位公子已经到了,此刻正坐在蒋晨的旁边。大约是因为陈贵妃和三皇子的缘故,陈燃和陈楚被安排在了前面,蒋晔看到便松了口气,今日在长公主面前,陈燃总不至于隔着这么远还要找自己的麻烦。
三人刚坐下不久沈家兄妹和大姐姐也来了,大姐姐是与齐国公府的几位公子姑娘一起来的,却在见到蒋晔后明显眼睛一亮,便走了过来,蒋晔也连忙起身,蒋煦拉着她的手说道:“我就想着今日四妹妹必定也是要来的。”
蒋晔见到大姐姐也很高兴,笑道:“我也觉得大姐姐肯定是要来的,只是可惜三姐姐身子弱,不然她也能来了。”
蒋煦闻言点了点头道:“这样的场合,三妹妹不来也好。”蒋煦话中有话,她深知蒋晫生得貌美,女子的美貌在这样的场合是注定会引起注意的,可是叫长公主注意到却不是一件好事,好在蒋晫因身体虚弱平日也不大出门,公主府的冰嬉会更是一次也没来过,所以时至今日长公主尚未亲眼见过蒋晫,倒也是一件幸事。
“那大姐姐什么时候回家,祖母也想你呢。”蒋晔拉着她的手问。
蒋晔毕竟还是小孩子,不懂蒋煦的艰难。齐家人多,她身为齐国公府的长孙媳,上有祖母,婆母,下有妯娌,小姑,哪一个都要照顾到,而她又是新妇,每日忙得哪里得闲,所以便是齐家离蒋家并不远,她成亲后也没回去过几次。何况,出嫁之后总往娘家跑是会惹人闲话的,婆母看了也会不高兴。不过今日蒋晔问她,她便说道:“祖母还好吧?我这几日不得闲,等叔父回来的时候我便找个机会回去,叔父可曾写信来说什么时候回来?”
“祖母很好,父亲前几日写信来了,大约也就这几天便回来了,大姐姐可别忘了回来。”蒋晔提醒她道。
蒋煦忍不住笑了笑点头:‘好。”又回头看向沈玉文主动说道:“这位便是玉文妹妹吧,前几年你来蒋家咱们还见过的,没想到几年不见,妹妹出落地越发端庄秀丽了。”
蒋煦主动说话,沈玉文连忙起身,不好意思道:“见过大姐姐。方才见大姐姐与晔儿妹妹说话,便没敢插话。”
蒋煦笑了笑说道:“我家小妹年纪小,不懂事,玉文妹妹与她坐在一处,少不得要劳烦妹妹照顾她一二了。”
沈玉文闻言便笑道:“晔儿妹妹乖巧懂事,大姐姐放心吧。”
蒋煦听了欣慰地点了点头又对蒋晔说道:“我的位子不在你身边,你自己注意些,别闹出什么动静。”
蒋晔闻言叹了口气,拉着蒋煦的胳膊故作不满道:“大姐姐,你这是多不放心我啊。”
“好了好了。”蒋煦无奈道:“放心!你好好坐着吧,我过去了。”因着齐国公府的缘故,蒋煦的位子在更前一些,且她是带着齐国公家的几个姑娘一起来的,也不便一直留在这里。
蒋晔闻言虽不舍得大姐姐就这么离开,却也知道她的为难,便依依不舍地松了挽着她的胳膊的手。
蒋煦离开后,蒋晔左手边的位子也坐了人,正是徐家的小女儿徐幼安。
蒋晔看看坐在前面的陈燃再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徐幼安,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若论起来,徐幼安的身份比陈燃更高贵一些,她的姑母乃是圣上的元后,也是圣上唯一一位皇后,当年她难产一尸两命,那个没能活下来的孩子被圣上追封为太子,皇后追封纯懿皇后,并下旨,此生不复立后。如今的陈贵妃再得宠也不过是个贵妃而已,从贵妃到皇后的这一步之遥只怕她永远也迈不过去了,大约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陈贵妃才一直蠢蠢欲动吧。何况,徐家乃百年世族,与靠着陈贵妃和三皇子才起家的陈家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可是如今物是人非,便是唯一的皇后又如何,徐家人只能坐在自己身边,而陈家人却坐在前面。
蒋晔在位子上坐了一会儿,便见到各个位子陆陆续续有人落座了,长公主唯一的儿子宋珅也已经落座,紧挨着中间那位子的两个位子却还空着,徐幼安悄悄转头低声问蒋晔:“难道今日还有贵客?”
蒋晔闻言轻轻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不过她想,位子在长公主之下,便是再贵又能贵到哪里去呢,在场所有人,说到底还是长公主最尊贵。
这边话音刚落,徐幼安口中的两位贵客便到了,竟是三皇子赵谨和他的胞妹五公主赵嘉月,倒还真是贵客。
他们一来,本来正在说话的众人连忙起身站好行礼,赵谨倒是十分客气地笑道:“今日都是受长公主之邀前来参加冰嬉会的,诸位不必客气,都坐吧。”
赵谨和赵嘉月的到来让整个场面顿时安静了不少,只是他落座后却转头看了蒋晔一眼,蒋晔觉得莫名,她与三皇子并不熟,他为何看自己。不过蒋晔很快就把这件事忘了,因为他们刚来不久,今日冰嬉会的主人,清河大长公主也到了。
传闻长公主年轻时明艳娇媚,是京城第一美人,身份又尊贵无比,待到成年,圣上与太后为她遍择京城世家子弟为婿,奈何长公主一个也没看上。永和二年,开科取士,当年的探花郎宋希白貌若潘安,文采风流,面见天子时,当堂所作一篇《长歌赋》,洋洋洒洒,惊艳四座,被长公主一眼看中。
奈何当年宋希白入京赶考时家中已有妻儿,本以为此事就此作罢,却不料长公主也是命好,宋希白考中归家,却发现家中妻子已然病死。他离家半年,路途遥远,又因家中贫寒,无人代为传递消息,半年来杳无音信,他竟全然不知发妻已病死。后来他将原配夫人隆重下葬,回京入职,守丧一年后,皇上为他与长公主赐婚。永和三年,清河长公主下嫁宋希白,成亲那日,红妆十里,绕城半周,万人空巷,争相一睹长公主风采。
如今长公主已三十有余,却风韵犹存,明艳高贵,她一进来这里所有的京城贵女便瞬间失了颜色。只见她身披金丝彩绣牡丹图的披风,头戴点翠凤穿牡丹金步摇,手捧鎏金五福捧寿暖炉,信步走进亭中,便是赵谨和赵嘉月也乖乖起身行礼,在众人的行礼声中,长公主却不紧不慢地走着自己的路,待这声音停了才慵懒地说了一声:“起吧。”
得了长公主的令,众人才敢起身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这样的排场,只怕连圣上也比不上。她却闲闲地走到中间的位子上,有人立马拿了厚厚的垫子摆好,便慵懒地斜斜靠在垫子,抬眼看了一眼下面的众人道:“今日冰嬉会,大家不必拘束,务必玩得尽兴。”
冰嬉会主要的活动便是冰上掷球,众人穿特制冰鞋于冰上抢球,除不能故意伤人,不能使用兵器外,冰上抢球各凭本事,聪明也可,武力也行,燃香计时,十人一队,香灭得球者为胜。这活动十分激烈,一般只有男子参赛,女子坐在场边做个喝彩的观众,也有爱出风头的少年乐得在众人面前表现英勇,抢起球来便格外凶猛,受伤也是常事。
长公主办的冰嬉会,本就是图个热闹,来人皆踊跃下场,连蒋晖和蒋晨也站了起来,与沈思嘉,章冼,齐瑾和组了一队。
众人正忙着组队,三皇子忽然站起来说道:“既然来了,若是干看着又有什么趣味,不如我也来试一试。”
他一起身,赵嘉月明显紧张起来,冰上掷球可不是闹着玩的,两队之间的争抢十分激烈,若是不小心伤了他,如何跟母妃交代。
只是长公主看他主动要下场,却难得地笑了笑说道:“好,难得谨儿有这样的兴致,今日若是赢了,便许你一个彩头。”
赵谨一拱手笑道:“姑母的彩头,今日我是势在必得了。”
他与陈家关系非同一般,蒋晔以为他下场也只会去陈楚那一队,谁知他竟直直奔着蒋晖来了。
赵谨走到蒋晖面前一拱手道:“今日与蒋兄一队,还请蒋兄多多照顾。”
蒋晖连忙行礼道:“三皇子客气了。”想了想又说:“只是冰上抢球危险,三皇子又是第一次上场,待会儿上场还请三皇子务必小心。”三皇子下场,还与他们一组,虽说碍于他的身份,待会儿对面的人也不见得敢与他抢球,但万一不小心误伤了三皇子,只怕要生事端,所以蒋晖提前叮嘱,说完又看了蒋晨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明,是提醒他待会儿保护好三皇子。
蒋晖安排好了队形,众人换了冰鞋上了冰场,蒋晖与沈思嘉在前面,章冼与齐瑾和带着其他几人分列中间和两翼,最后面是赵谨和蒋晨,蒋晨自上了冰场就不敢错神地盯着赵谨,生怕他出个意外。
待两队摆好阵形,长公主身边一人手持锣鼓走到两队之间,锣鼓一响,冰上一人在两队中间扔起一球,然后迅速离开冰场,两队冲在最前面的几人便直奔着那球而去。
比赛开始便被对面抢了先机,球到了陈楚他们手中,只是很快章冼便出手将球抢了过来。这抢球比赛比的就是一个抢字,只要不是故意伤人,自然是十八般武艺都使得,章冼抢的球后对面也不甘示弱,一人上前来搂住章冼的腰控制住他,一人就要伸手抢球,章冼眼看护不住球,往后一丢,其余人便立马呼啦啦往后跑去,却被蒋晨占了先机,将球抢到了手中。
只是他身边有三皇子,众人顾忌他的身份,此刻只将蒋晨他们团团围住,一时还没拿定主意下手去抢。蒋晨眼看这么围着也不是办法,伸手一掷将球转到了最前面,沈思嘉眼疾手快将球拿在手中,瞬间围着蒋晨的众人又围到了沈思嘉身边,只不过沈思嘉身边没有皇子,众人可不会对他这么客气了,一群人一哄而上,沈思嘉躲避不及,一会儿就招架不住了,连忙将球传出去,奈何球传到一半便被对方截去,于是又是一轮争抢。
蒋晔看得十分起劲,若不是上面还有长公主看着,好多次她都差点拍手叫好了。
她转头一看,中间的香已经燃过一半,此刻球还在对方手中,对方显然制定了严密的计划,那球从一人手中传至另一人手中,竟是让蒋晖这一队毫无下手的机会,眼看着比赛过半,蒋晨却还是跟在三皇子身边,并未直接加入混战。
很快香就要燃尽,球已经传到了陈楚手中,眼看着蒋晖这一队要输,就在此刻赵谨趁人不备冲到最前面一个跃身从陈楚手中抢到了球。他速度很快,别说是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便是一直跟着他的蒋晨也楞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去保护在赵谨身侧,如今比赛快要结束,众人也没了那么多顾忌,球虽然在赵谨手中,对方依然有人来抢,蒋晖和沈思嘉连忙赶来帮忙挡住众人,蒋晨护在三皇子身边,对方十人竟无法近赵谨的身。香灭锣响,球在赵谨手中。
这场比赛打得好,长公主看得也还算尽兴,看到两队人分开后轻轻拍了拍手说道:“不错,尤其是谨儿,第一次下场便抢到了球,说吧,要什么彩头?”
赵谨下场换了冰鞋走到长公主面前笑道:“姑母既这么说了,我便讨一个彩头送人。”
“哦?谨儿是要送给谁?”长公主似乎难得来了些兴致,坐直了身子有些好奇地看着赵谨问到。
往日冰嬉会也有男子胜了便将彩头当场送给在座的女子的,但是这一般是在两人已定亲或是两人本就是夫妇的情况下,众人看了也不过起个哄热闹一番,如今并未听说赵谨定亲,怎么忽然要彩头送人?蒋晔闻言也觉得奇怪。
赵谨听了只笑笑不答,长公主看他一眼,轻笑了一声,抬手从头上摘下一只凤穿牡丹金步摇递给他问道:“不知这个彩头谨儿可还满意?”
赵谨上前接过步摇笑着道谢:“姑母赐的步摇,哪有不满意的,多谢姑母。”
他接了步摇便转身往女子席位这边走,蒋晔也忍不住好奇他会将步摇送给谁,正睁大了眼睛瞧着,在看到陈燃含羞带怯地看向赵谨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暗骂自己蠢,怎么忘了今日陈燃也在了,三皇子讨的彩头自然是给她的。
只是下一刻她便眼睁睁地看着赵谨拿着那步摇走过了陈燃,而陈燃的表情也一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她脸色难看地死死地盯着赵谨,准确地说是盯着他手中那只步摇。
蒋晔也是大吃一惊,竟然不是陈燃!
陈家作为三皇子的外家向来与三皇子走得很近,陈燃作为陈家嫡女,年已十五却尚未说亲,众人都以为她是要嫁入皇室的,平日她们聚在一起有人开玩笑说她将来是要做皇子妃的,陈燃也从未否认,显然也是认为自己将来要嫁给三皇子的,连自己都是这样认为的。
如今三皇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讨了彩头,陈燃又在席,他却要送给别人,也难怪陈燃脸色如此难看,蒋晔虽不耐烦她总是来招惹自己,此刻却也难免对她生出几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