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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慕恒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和叶植沿着公路往附近搜索,但周围是大片大片废弃房屋,查找起来很困难,而且如果陆泽文真的在这里的话,大张旗鼓排查很容易打草惊蛇。
“谢队,陆泽文既然想要的是审判,那么如果就一定会让他父亲看着他母亲车祸去世的地点来忏悔。
如果公路上不方便的话,应该也会选择附近既能看到车祸地点有容易隐蔽不会引人注意的地方。
周围应该多为废旧厂房,你可以试着找找正对车祸地点的高层建筑。
一般来说高层建筑视野比较清晰,而且也容易观察周围环境,距离公路应该不会太远。
你们可以试着找找,我们随时保持联系。”电话里柳易生给出了一系列的分析,电话外的谢慕恒和叶植也没闲着,一直在附近搜索。
周围的高层建筑并不多,再加上要能够清楚看到车祸地点的,附近最近的只有两栋烂尾楼,没办法,叶植和谢慕恒只能分头去搜索。
还好出发前队里都申请了配qiang,谢慕恒和叶植各自握紧手中的qiang,一步步上楼。
谢慕恒走在公路东边的一栋楼,他贴着墙慢慢往楼上走,边走边观察周围环境。一层,两层都没发现人影,但谢慕恒不能放松警惕。
这栋楼一共就只有三层,谢慕恒沿着楼梯小心地勘察,楼外开始下雨,夏天的雨来的很急,雨声越来越大。
谢慕恒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就看见三点钟方向被柱子遮挡住的隐隐约约的身影,是陆泽文和坐在轮椅上的陆父。
谢慕恒拨通了警队的电话,让他们派人来支援,挂断电话的谢慕恒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自己先行动,楼外的雨被大风吹进来,噼啪作响的雨声遮盖了谢慕恒的脚步也遮盖了陆泽文那边传来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警队的支援赶来了。
大家一上楼就看到站在墙边的谢慕恒和叶植以及被拷住双手的坐在地上的陆泽文,不远处陆父依旧背对着众人面朝着楼外的风雨。
“把他带走。”谢慕恒指着陆泽文对赶来的警员说。
“老大,我们也算圆满完成任务了,终于抓到他了。”陈晓笑一来就看到凶手不费吹灰之力的落网难免激动兴奋。
谢慕恒和叶植却没有接话,只是一声不吭地看着外面的大雨,楼下警车上的警铃还在雨中嘶鸣着,仿佛是要划破这阴暗的天空。
“抱歉谢队,下雨不太好开车,来的有点晚。”撑着伞的程绪源拎着箱子小跑上楼走向谢慕恒。
“没事”谢慕恒摆手示意。
“咦?程法医怎么也来了?这里没有人受伤...难道...”陈晓笑冲到陆父跟前,刚定睛看了一眼,就捂着嘴跑到窗户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后面的谢慕恒皱着眉头摇摇头示意程绪源去验尸。
陆父维持着坐在轮椅上的姿势,深浅的衣服上不满呕吐物,一阵阵失禁后的臭味从陆父身上传来。
“初步判断死者是急性中毒死亡,具体是什么成分的毒药为了保险起见还要回去化验才行。但是死者结膜充血伴随呕吐腹泻,皮肤发绀,种种症状看来倒是很像急性砷中毒也就是所谓的砒霜中毒。”柳易生简单的检查完陆父的尸体之后,一边招呼人来吧尸体抬走一边跟谢慕恒汇报。
谢慕恒点点头,看现场清理却整得差不多了,“收队!”
一路上谢慕恒都在默默地开着车不说话,副驾驶上的叶植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张张嘴还是没开口。
他明白谢慕恒内心的自责,如果早一点找到陆泽文的证据,或者早一点找到准备行凶的陆泽文,陆父就不会死了。
叶植还记得刚才在另一栋楼上接到谢慕恒电话时谢慕恒语气里的不甘和内疚。
一回警局,谢慕恒就直奔审讯室,刘常栋刚想跟过去记录,就被叶植拦了下来,“刘哥,我去吧。”
审讯室里的陆泽文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脸上洋溢着一丝释然的笑。陆泽文依旧跟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甚至衣服上连一丝褶皱都看不出。
“谢队长,我们又见面了。可以让我擦擦眼睛吗,淋上雨了。”陆泽文勾起唇角满眼兴味地看向谢慕恒。
“你以为这次见面还跟上次一样吗?现在你证据确凿,等着你的法庭审判跑不了的。”谢慕恒看着满眼笑意的陆泽文就气不打一出来,谢慕恒皱着眉头压抑着怒火对谢慕恒说道。
陆泽文低头摘下眼睛,甩了下落在额前的发丝,语气没有丝毫波动,“谢队,这些我都知道,我也都认罪。”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指使刘丽芬杀害丁广柱,李广信,马庆州三人的。”
“是的。”
“暗色论坛创建者也是你?并且你还发布了恐吓邮件以及威胁王松帮你盗取京剧资料?”
“是我。”
“你还残忍杀害了你父亲。”
“哈哈哈,这些都是我干的,我都供认不讳。我要是不想认罪我刚才也不会乖乖束手就擒了。”
陆泽文漫不经心的表情和口气仿佛他并不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而只是碾死了几只蚂蚁而已。
但谢慕恒作为多年的刑警不会这么容易被陆泽文的态度带跑情绪,谢慕恒还是按照既定的问题按部就班地审讯陆泽文。
“刘丽芬作案时用的麻醉剂还有你sha si你父亲是用的三氧化二砷都是从哪里得来的?”谢慕恒手里拿着程绪源那边加急赶出来化验报告,质问陆泽文。
“谢队长,我爸怎么说也曾经是医院院长,我搞到点药物还不是轻而易举?”
“那你sha人动机是什么?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至高无上,有着审判别人的能力吧。”
陆泽文下意识想扶扶眼镜,但抬手一摸才想起眼睛已经摘了下来。陆泽文笑了笑,看向谢慕恒,“谢队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有着优越的生活条件,还有疼爱他的妈妈。
但是他爸爸却经常不回家,妈妈告诉他只是因为爸爸工作太忙而已,这个小男孩当时很小就信了。
但是小男孩慢慢长大了,他发现爸爸不仅经常不回家,回家之后还一直跟妈妈吵架,连带着对小男孩也很凶。
他妈妈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大人的事,跟小男孩没关系,但是这个男孩子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想他看得到妈妈眼角被头发遮住的於伤。
而且有一天妈妈上班之后,小男孩在家里的厨房门缝里看到了突然回家的爸爸和另一个陌生女人搂在一起,进了妈妈的卧室。
后来就有人说这个男孩子是他爸和别的女人的私生子,即使他妈妈一直在解释也掩盖不了周围人对他的指指点点。
后来男孩长大了,他爸也向他妈妈提出离婚,但是妈妈不想放弃二十年的婚姻,以为自己以为付出忍耐就能挽回。
于是男孩的父亲就搬出了老宅去别的女人那里住了。
男孩十八岁的时候,他爸突然说自己知错了要和他妈妈重归于好相约了一起自驾游。
估计知道车祸前一秒男孩的妈妈估计还满心欢喜吧。”
陆泽文说着说着,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眼神里流露出了悲哀和仇恨。
“难道这场车祸真的是意外吗?谢队长,你相信吗?我不相信,可是我的怀疑没有证据,没人会信我的话。我母亲就这么走了,她这一辈子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她的懦弱和善良毁了她一辈子,甚至让她连命都丢了。
唯一对我好的人都没了,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之后他把我送出国,这些年他玩过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人没资格活着。”
陆泽文越说语气越激烈,完全不像之前的优雅形象,现在的陆泽文,俨然一个被仇恨蒙住眼睛的疯子。
“那你为什么要指示刘丽芬sha害那三个人?”
陆泽文听到这个问题,慢慢平复了情绪,他戴上眼镜,向后靠了靠。
“本来我只是接了一个义务心理咨询的活动,在线上帮助那些有心理问题的人。
但慢慢了解下来我发现,那里面好多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就像我母亲一样,那些男人明明作恶多端,她们却只会忍耐。
既然没人能拯救她们,那么我就来做那个审判者帮帮她们好了。
哦,你们还不知道吧,刘丽芬丈夫死于的那场火灾也是我教她的。
没了她丈夫,她才知道生活多美好,之后当然乖乖听我的话跟我一起做审判者了。”
叶植一边在电脑上敲字,一边厌恶地皱着眉头,这个陆泽文明显是个疯子,自以为自己是神明。
“那你为什么又要创建暗色论坛,你一边以为自己在审判罪恶,一边又在助推罪恶滋生,你不觉得你很矛盾吗?”
陆泽文仰头大笑,“没有暗色这种肮脏的论坛,我怎么去发现那些恶心的男人。
有的人如果自身没问题根本不会来这个论坛,只有苍蝇才会对肮脏的东西趋之若鹜。
我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暴露出来的机会而已,而且没有论坛我怎么选定目标啊。”
“这么说你确实是从论坛里挑选作案对象了,那你寄恐吓信又是为了什么?”
“谢队长,我可听说你是警队精英,连破大案,这样的原因你怎么会想不到。
我只不过是要引开你们警方注意而已,我真正想做的最后一件事我已经做到了,不是吗?
我的恐吓信还是很有效的,你看,你们不就来晚了一步吗?哈哈哈。”
叶植赶紧在桌子下拉住谢慕恒的衣角,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被陆泽文的挑衅带偏情绪。
此时谢慕恒正捏紧拳头,死死地瞪着陆泽文嚣张的脸。
感受到叶植的动作,谢慕恒才骤然放松下来,伸手拍拍叶植的手臂,示意他自己没事了。
谢慕恒转过头看向陆泽文,“你这种一边制造罪恶一边自己犯罪的行为有什么意义,到了这一步还在自我安慰是在正义审判,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愚蠢。”
陆泽文冷笑一声,“谢队长,色yu是七原罪之一,因为***而伴生出来的罪恶数不胜数,我所做的是让这些有着罪恶内心的人浮出水面,再去制裁他们,难道不够正义吗,我想创造的是一个无欲之城,这可是连你们警方都做不到的事情。”
谢慕恒摇了摇头,“你真是无可救药,你想要的无欲之城我们确实做不到。因为欲望每个人都有,但不代表每个人都罪大恶极。
我们警方无法去审判那些隐形的罪恶,但是却一定不会放过你这种犯了罪的人。
你说的不论多么冠冕堂皇,你都没有资格用你的方式去决定别人的生死,而等待你的也将是法律的审判,你也该体验一次被审判的滋味了。”
谢慕恒审讯完陆泽文就和叶植离开了,审讯室里的陆泽文还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全然不在意自己面临的将是怎样的判刑。
“剩下的等着跟检察院那边交接,整理好卷宗和口供,我们可以结案了。”
谢慕恒回到队里跟众人宣布结案的消息,但大家都没有平时的轻松愉快,谢慕恒知道大家是因为没有救下陆父而自责。
但是谢慕恒确实不擅长调动大家情绪,于是谢慕恒朝陈晓笑使了个眼色,陈晓笑得令立马发挥自己的二哈精神,拍了拍手,“哎哎哎,大家别丧气了先忙了这么多天总算破案了,快让谢队请客,谢队,我们聚餐你买单啦。”
“好!二哈你少吃一点,你一个人能吃三个大男人的量,有你我快请不起了。”谢慕恒笑着接话,大家也都明白谢队的苦心,都吵嚷着要提前下班了。
柳易生趁着大家在整理卷宗的时间,走出了办公室,在走廊里溜达着。
路过程绪源的办公室,看到程绪源正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看书,就走了过去。
“程法医,没打扰你吧,案子结了大家说一起聚餐你要不要一起去。”
程绪源合上书,看着站在桌前的柳易生,微微一笑,“刚才谢队也给我打电话了,聚餐我会去的。不过现在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柳顾问可以跟我说说这个案子来龙去脉是什么吗,我可以请你喝杯咖啡。”
“乐意至极”柳易生一边跟程绪源讲着在监控室看到的审讯过程,一边看着程绪源充速溶咖啡。
程绪源搅拌匀咖啡递给柳易生,“这么说陆泽文是因为他母亲的事情才心理扭曲滋生犯罪这个念头的?”
柳易生接过咖啡玩笑道:“程法医,速溶咖啡可没诚意呀。”
“不过陆泽文确实是因为心理问题才走上犯罪道路的,他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可能是他母亲的死进一步引发了他的人格障碍,不过...”柳易生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思索。
“嗯?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陆泽文在审讯室里偏执的状态倒像是被人洗脑了?”
“谁会洗脑陆泽文?他洗脑别人还差不多。”
柳易生笑了笑,放下咖啡,“也对,我只是随便想想而已,走吧程法医,我们该去聚餐了。”
程绪源接过空杯子,在水池冲干净。收拾完之后和柳易生一起走出了法医室的门,窗外的夕阳像被火烧过一样,大片的红霞透过玻璃将暖色洒在警局的白墙上。柳易生和程绪源的白影融进霞光中。
“看来明天是晴天。”
“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