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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仙王仙后唤我何事?”楚妍试探的问道。
青衣打圆球似的推过了这话。“仙王仙后的圣意小的也不敢揣度,您此去便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计谋被拆穿了,她心里是一阵不安,才半柱香的路程就跟一光年般难熬,走到半路就已经香汗如雨。
“公主,您是否身子抱恙?小仙看您好像有些不舒服。”青衣看着衣襟尽湿的楚妍忍不住询问。
“我是走的......无妨,无妨。我只是有些劳累罢了,或许是旅途颠簸了些。”
这前话不搭后话的,青衣总觉得身边这个公主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出什么。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跨过一道又一道的门槛,才到这蓬莱客殿。踏上云龙石雕的阶梯,能看到殿内正有四人坐在独座,一个个都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而殿前正站着太子,一脸肃穆,不知发生了什么。
“云栾公主楚妍驾到。”青衣禀告。
“公主,你来的正好,你还记得百花阁那日答应我的事吗?”灼华看见公主二话不说就迎了上去,这劈头盖脸问下来倒是把人给问懵了。
“你说的是......”楚妍不敢直视灼华,只是看着旁的一株花,愣愣地出了神,心里却跟打了鼓似的惴惴不安。
“就是退婚之事啊!”灼华急的无可奈何又是捶手又是紧逼。
看着自己素日都不敢磕碰一下的掌上明珠,如今不仅被蓬莱退婚,更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咄咄逼人,这云栾王自然是不肯答应。
他怒捶仙桌,腾地站起,指着灼华就破口大骂。“我儿生的闭月羞花,天下三分怕是都要让其三分。偏嫁得你这蓬莱野夫,熏上千载文怕也是裹着金充行头,真是低嫁不说还让人这等羞辱。”
这分明就是指桑骂槐,看似指着灼华,却是把蓬莱置于异端之位,嘲讽蓬莱是靠武权得来的正统。
仙后按捺不住,不禁发声。“云栾王怕是分不清场合,这是蓬莱不是你们云栾,况且现在孰是孰非都还没分清楚,怎的就如此骂人?”
“事情都摆在眼前,无非就是这小儿逼着楚妍退婚,仙后拿蓬莱压朕也无用,云栾也不在乎你们这一纸婚约。”
“本宫是就事论事!”
仙使的茶盏还没送上桌,云栾王就怒气腾腾地扯着公主就要往外走,云栾王后愣是扯住了衣角也拦不住。
“慢着。”全程一声不吭的仙王突然叫住了云栾王。
“龙族联姻事关天下,贵国一走了之,不知有没有考虑过公主清誉?”玉藻乱龙嗔睨,满堂风云刹不住,云栾王也不得不回头顾之。
“不如这样,让两人先把事情原委讲清楚,如若我儿敢对公主不敬,蓬莱必会给云栾一个满意的交代,云栾王看这样如何?”
看这高高在上的蓬莱仙王都这样让步,云栾王也不好再坚持,只好松开楚妍的手,一改莽撞粗犷的样子,温和地说道:“楚儿,不怕。想说是什么说什么,爹爹给你撑腰。”
说罢就走到独坐前,又是掀起龙摆,窥堂而坐。
“公主,您先说吧。”灼华弓背作揖,这头都快低到腰间,倒不像行礼而是祈求了。
“殿下真要我说?”楚妍不是为何竟开始掩面抹泪,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惜。
灼华还未开口,她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了起来。“那日百花阁,殿下可曾说过要我退婚的话?”
灼华说:“是。”
“那便是了,原是殿下退婚,我怕触怒殿下才无奈应下,可这关系两国大事,小女夹在国与殿下之间,真是难为了。”
泪如潺水,目含柔伤,贴身仙使忙递与绢帕,拭泪娇弱之样,可把灼华看的目瞪口呆,噎的说不出话来。
“太子殿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云栾王怒不可遏的瞪着他。
“这......这......可是那日公主明明就好声好气应下,还说绝不反悔,怎么今天又说是我要挟才应下。”灼华满腔疑问不知从何问起。
公主还是那个公主,只是人儿却不是那般温柔似水,换下的只是一张玉面皮囊狡诈的灵魂。
“殿下息怒,若是退婚就能换的殿下玉体安康,两国和气,那楚妍愿意退让。”楚妍道。
“那就退吧。”灼华赶忙接话。
这边蓬莱仙王就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般,又说道:“如此胸怀,得此女乃我蓬莱之幸啊!这婚事朕来亲自做主,由不得他人。”
灼华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一个人变脸变得比那戏台还快,一个人又完全视他为无物,根本就是如坐云雾。
“我怕是殿下不中意,嫌弃我这病娇娘。”楚妍拾起绢帕轻掩嘴角。
不过再怎么娇弱无辜的美人儿,在灼华眼里也是堆泥人,本就蓬莱一混世魔王,平日不理倒也相安无事,现在就是太岁头上踢油罐火上浇油,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怒气腾腾地就攥起楚妍的细腕,用力一捏,烈焰钻出手心,那病娇儿就疼得直叫。
“我最恨那表里不一的人,那日你不答应也罢了,如今答应了倒是满口胡言,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也敢什么屎盆子都往本太子头上扣。”
“大胆!你真当我云栾是死了吗?”云栾王气的拿起桌上的茶盏就怒摔在地。
年少轻狂,怎可怕一垂髫老儿,灼华单手一松,楚妍就摔倒在地,只见他迈开大步,一脚跨上独座,轻撇鼻翼,狂傲不羁地抬起下巴,瞅着云栾王。
“哪来的老头,刚刚就怪里怪气,我蓬莱也不是死的,不还有我吗?”
这一撩火拳就要落下,云栾王也不是吃素的,绕掌一推,御风而出,刚才还一脸狂妄的少年瞬间就被打翻在地。
“我看就是死的。”云栾王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可把灼华激地火冒三丈,一指点地,一个跟斗,翩翩而落,怒瞪上堂。双掌和拳,含气敛魂,两掌中便团起一球大日金焰。
眼看形势已经超出控制范畴,灼华就要破开御火之术,仙王只好绕指施法,拨动时空,将时间的轮轴定格在此,那食人焰火便灭了烟,无影无踪,只留一人抱拳在那。
“云栾王息怒,犬子教导无方,让您见笑了。”仙后赶忙示意仙使将灼华带下,可这场闹剧一方唱罢一方又起。
“蓬莱就是这么对待来客的?”云栾王气焰未消,灼华这样硬碰硬只是让他更加愤怒。
仙后轻声吩咐,一等仙使便献上御前才摘上的千年灵桃,这灵桃乃是今年才折下,吃上一口凡人起死回生不说,仙人更是能突破修为,此等佳品也只有蓬莱仙尊和皇者可享受。
云栾王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几颗灵桃就像打发云栾,那不就跟自家门口给撒泡尿还屁颠颠给人擦屁股一般吗?
他怒不做声,翻手间就打翻了华盘,最后一点脸面也不留给蓬莱,就拉起公主夺门而出。
身后的云栾王后还在和声和气地劝架:“王上就是这脾气,也是爱女心切,并无恶意,望蓬莱能谅解。”
“这事本就是我儿鲁莽,是蓬莱应该赔不是。”仙后说。
“太子年轻有为仙术非同凡人,乃蓬莱之喜,这婚事事后本宫会给蓬莱一个答复的。”
两人打太极似的圆了过来,这云栾王后说完也跟着云栾王走出了蓬莱客殿。。
空荡荡的堂上徒留两人,撑着眉头暗自神伤,不知两国走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