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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据双眼瞪着白悠炼说道:“白驸马,你挺能沉得住气啊。你请我来,不是为了赏玉,而是想要我的命!”说着凌据迅速拔出了佩剑,指住了白悠炼的喉咙。尤芝晟也拔出了佩刀,指住了迟隆蕙。
“你都知道了?”白悠炼的嘴唇都在颤抖。
这时,奋威将军陶山嶙带着一队甲士冲了进来。
凌据厉声言道:“白悠炼,你的驸马都尉府已经被包围了,你不是要在这前厅杀我吗?快让你的人出来吧。”
宗延骁在旁边听了,感觉不能再等了,他带人杀了出去。
宗延骁挥剑直取凌据,陶山嶙挥刀挡住了他。亲兵和剑客们虽然能以一敌十,但架不住凌军兵士众多,不一会儿便全都战死了。
宗延骁丢弃了佩剑,夺来了一条长枪,奋力拼杀,冲到了府门外,接连刺死二三十个凌军兵士,又夺了一匹马,翻身而上,骑马跑了,陶山嶙带了一队骑兵追了过去。
陶山嶙张弓搭箭,射向宗延骁,一箭射中了宗延骁的左臂。宗延骁忍着疼痛策马狂奔,他知道城门已经关闭了,自己出不了城了。他翻身下马,进到了一条巷子里,陶山嶙也下了马,带兵追进了巷子。忽然,有几支飞镖射了过来,有三个凌军兵士被射杀了。陶山嶙低头躲过了飞镖,他抬起了头,继续追赶,却发现宗延骁不见了。
“把这附近的院子都仔细搜一遍,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陶山嶙下令道。
兵士们分头闯进了各个院子里,屋里屋外搜了个遍,硬是没有发现宗延骁的踪影。
驸马都尉府内,白悠炼和迟隆蕙都被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兵士们把公主和白悠炼的儿子也都带了出来。
凌据收剑入鞘,坐在了桌案上,对白悠炼说道:“白驸马,你让我怎么说你,你竟然想设计杀掉朝廷的大将军,简直是胆大包天!”
白悠炼大声骂道:“凌据,你这个奸贼,你不得好死,今日我杀不了你,日后定有忠臣良将能除掉你!”
尤芝晟举刀想杀了白悠炼,凌据起身拦住了他,说道:“尤将军,让白驸马骂,让他随便骂,这楚国骂我的人多了,不差白驸马这一个。”
白悠炼喊道:“天不助我呀!今日没能杀了你这权臣!”
凌据冷笑一声,说道:“你没能杀了我,只怪你自己没那个本事。好好的驸马爷你不当,却偏偏要自寻死路,这下好了,你的家里人都跟着你遭殃了。”
“凌据,要杀便杀,何必多言!我死前想知道是谁向你告的密,我要知道是谁出卖了我。”白悠炼言道。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童婕茹,出来吧。”凌据说道。
白悠炼大吃一惊,他对着童婕茹喊道:“童婕茹,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大事!”
童婕茹对着白悠炼跪下了,流着眼泪说道:“驸马,是奴婢对不住你了。五年前,家父犯了死罪,被关进了廷尉府的大牢,司徒瞻找到了奴婢,说奴婢只要听大将军的话,就可以免去家父的死罪。奴婢也是被逼无奈,才进了大将军府。凌据让奴婢想办法进到你的府中,替他打探消息。那天在书房门口,奴婢确实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奴婢一时糊涂,就去大将军府告诉凌据了。”
白悠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脑海中浮现出了五年前的一幕:那是在深秋时节,他独自骑马去江边游玩,忽然看到一个女孩儿不慎跌落在了水里,她不会游泳,在大喊求救。他跳入水中,救出了那个女孩,并把她带进了驸马府,让她在府内做了婢女。
童婕茹又对着凌据说道:“求凌大将军不要杀白驸马和他的家里人,放过他们吧。”
凌据说道:“好,婕茹,你立了大功,本将军就答应你不杀白悠炼,我问你,你今后想去哪呀?”
“奴婢哪都不想去,甘愿留在驸马府,侍奉白驸马。”童婕茹言道。
凌据走到了白悠炼的面前,说道:“白驸马,你不是喜欢写文章吗?那今后就在这驸马都尉府里好好写吧,一辈子也别想出去了。”
随后,凌据下令道:“把驸马都尉府围住,从现在开始,驸马府里的人一个也不能出去。”
“诺。”
凌据刚出驸马府的大门,陶山嶙带着骑兵回来了。
“大将军,末将射伤了宗延骁,不过没抓住他,让他跑了。”陶山嶙说道。
尤芝晟听了,说道:“那咱们就挨家挨户的搜,我就不信找不出来宗延骁。”
凌据摇了摇头,说道:“尤将军,不能这样搜,我们不能惊扰城里的百姓。宗延骁跑就跑吧,不管他了。可惜啊,这么一个武艺高强的年轻人不能为我所用。”
宗延骁藏在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躲过了追兵的搜捕。他见追兵们都走了,便跳了下来。突然,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用剑指住了他。
宗延骁吃了一惊,问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拿剑指着我?”
那黑衣人笑着说道:“我叫盛班晏,是瓒州刺史岑亮芷府上的剑客。你敢杀凌据,是条汉子!你叫什么名字?”说着,黑衣人收起了剑。
“我叫宗延骁,你为什么会在此地?”
黑衣人摘下了蒙在脸上的面巾,说道:“你从驸马都尉府杀出来时,我就在暗中跟着你。”
“你跟着我做什么?”宗延骁问道。
“宗兄,你武艺高强,跟着我回瓒州城吧,岑使君喜欢招贤纳士,你去了,他会很高兴,肯定会重用你。”
“盛兄弟,你的好意宗某心领了,这次我是奉睿州刺史虞盛维之令来刺杀凌据的,成与不成,我都要回去复命。”
“宗兄,你还是随我去一趟瓒州城吧,到那里见一见岑使君,然后再回睿州城。”
宗延骁摇了摇头,说道:“我必须得先回睿州城,等明年春天,我再去瓒州城见岑使君。”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明年的春天,兄弟我在瓒州刺史府恭候你的大驾,咱们就此别过。”盛班晏拱了拱手,一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天亮时,城门打开了,宗延骁买了一顶斗笠,斜着戴在了头上,跟着人群出了颍荟城。
魏石桉正要进城打探消息,忽然看见了宗延骁,他走了过去,小声说道:“宗公子,真想不到你能活着出来。”
“石桉,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宗延骁说道。
两个人走到了一个竹林里,停下了脚步,宗延骁将佩剑摔在了地上,小声哭了起来。
“宗公子,你怎么哭了?”魏石桉问道。
“石桉,有人出卖了白驸马,我们失败了,没能杀了凌据,那九个亲兵兄弟都战死在驸马府了。”
“是谁出卖了白驸马?”魏石桉很是疑惑。
宗延骁说道:“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书房密谋的时候,外面来了一个送茶的婢女,我想肯定是那个婢女把我们说的话偷偷告诉了凌据,要不然,凌据怎么会提前知道白驸马要杀他。”
魏石桉见宗延骁受了箭伤,问道:“宗公子,你胳膊上的伤没事吧?要不我去找个大夫给你看看。”
“不必了,小伤而已,并无大碍。石桉,咱们得立即回睿州城。”
“怎么回去?”
“还是走水路,坐船回去吧。”宗延骁说道。
凌据睡到正午时分才醒了过来,他出了卧房,来到了前厅。
司徒瞻已经在前厅等了半个时辰,凌据见了他,说道:“司徒先生,虞盛维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他竟敢勾结白悠炼来设计杀我,我看他是嫌命太长了。”
司徒瞻轻笑一声,说道:“大将军不必发怒,虞盛维他自不量力,成不了什么大事。”
凌据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我想在明年春天再次率大军征讨虞盛维,你看可行吗?”
司徒瞻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不可,我们去攻打睿州,岑亮芷肯定还会趁都城兵少,起兵作乱。依在下看,我们应该先除掉岑亮芷,没了后顾之忧,然后再去征讨虞盛维。”
“岑亮芷早些年也是我的心腹啊,没想到他会背叛我。明年春天,我就带兵去攻打瓒州城,把他给灭了!”凌据言道。
司徒瞻看了看四周,说道:“大将军,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让岑亮芷知道而有所准备。”
“所言有理。司徒先生,那天你我对弈,连下了十局都没有分出胜负,今天接着来吧,分个高下。”
“好,在下乐意奉陪。”司徒瞻言道。
五天后的傍晚,宗延骁和魏石桉乘客船来到了瑺口城外的渡口,二人上了岸,宗延骁说道:“石桉,咱们赶快进瑺口城吧,找一家客栈先住下,等一会儿城门就要关闭了,明天我们再回睿州城。”
“就依公子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