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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的战事,庆皇并不在意。
调集了整个大庆最强大的阵容。
换一条狗上去当统帅,这都不能打输了。
更何况整个南方的大庆子民,对西南战事都无比关注。
太子的影响力,也将会随着平定西南,开疆拓土之后达到巅峰。
西南方向。
当真没有半点需要担心的必要。
可朝堂民间,几乎大部分力量都在关注西南方向。
辽地的情况似乎被许多人忽略掉了。
“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都对辽地战事不看好。”
“老六固然很强,可架不住兵力少,以一座城,来去抗衡北胡的影子大汗。”
“出城迎战,更是危险重重,朕这几日总会梦到老六浑身是血的样子。”
说到这,庆皇已经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朕亏欠老六太多了。”
“这个时候,但凡能给老六一点助力,都不至于让老六如此弄险。”
“可朝廷上下,还能拉出来帮助老六的兵马,简直屈指可数了。”
庆皇的声音沙哑着。
“朕恨不得,恨不得立刻亲征啊。”
庆皇重重的捶着胸膛,觉得胸口闷的不行。
京都这沉闷的夏日,更是让庆皇堵得慌。
刚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鸿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辽王勇冠天下,绝不会出现任何危险。”
“老六勇冠天下?”
庆皇痛苦闭上眼睛。
“勇冠天下,朕不希望他勇冠天下,多少被称之为勇冠天下的人,最终都死在了战场之上。”
“若是可以,朕希望他只是个懂得看舞的快活藩王。”
“朕当年,太想安稳大庆的江山了,不该将老六封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庆皇回首一生,基本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事情。
但当年被迫将年幼的秦风封为辽王,当让他去救封安稳军心。
简直是庆皇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以至于葬送了辽地那么多子民。
“朕当年何苦于兵出山海关,占据了辽地。”
“若只在关内,不就是没了这事了。”
庆皇无比低落。
当年的他,太想得到燕云十六州了。
燕云十六州被南朝丢弃了三百多年,是无数人心目中永远的遗憾。
所有人都觉得大庆立国,必须收回燕云十六州。
若是无法利用天险合上胡人进入中原的道路。
那么大庆未来将会遭遇无穷无尽的胡患。
庆皇也确实夺回了燕云十六州,还一口气册封了五个藩王,用以稳固边关。
这是在开历史分封制的倒车。
但也未尝不是在效仿胡人。
胡人便是将皇子分封在各地为王,用以稳固胡人的江山。
就如同如今在西南作乱的胡梁王。
就是当年大胡皇朝遗留在西南的一个皇子。
大庆的整个西方,从高原到丝绸古路,到数千里的大漠,到草原,到东胡林海。
依旧在北胡人掌控之下。
即便遥远的西方,也有胡人的影子在。
百年前的胡人,开创了一个无比辽阔的疆域,骑马从最东边到最西边,足足需要一年的时间。
丝绸古路延伸出去的国度,皆被胡人一一征服。
没有比庆皇更了解胡人的强大。
“纳哈部铁甲重骑数量,拥有不下于三万。”
“其中一万五千铁浮屠,更是天下无敌。”
“老六的辽骑就算能与之抗衡,怕也会损失惨重。”
庆皇望着被云朵盖住的明月,上方仿佛盖上了一层红芒。
辽地战场。
面对着北胡五千重甲骑兵,秦风毫不犹豫选择了冲锋。
狭路相逢勇者胜。
此番冲阵,即便十死无生,也绝无半点退缩可言。
刺破黑暗的冲锋号声有规律的响起。
分散而战的其余八支骑兵迅速脱战。
看似是两千辽骑应击五千铁甲重骑。
可实际上,共九支近万辽骑,呈现出半月状,正在向山上冲下来的北胡骑兵包围而来。
冲锋路上的纳哈奇赫然一惊。
原本是五千打两千。
可如今转瞬之间,怎么就变成了五千打一万?
辽骑的调度,为何能如此之快?
震惊之下,纳哈奇觉得对辽王更加欣赏。
“能将骑兵训练到如此地步,这辽王当真厉害。”
“生擒秦风。”
纳哈奇振臂高吼,身旁的北胡人更是随之呼啸。
“生擒秦风!”
“生擒秦风!”
这是用胡语所说。
但秦风的名字,却是所有辽人都听得懂的。
“蛮夷之人,俨敢直呼王爷姓名!”
白平那原本冷酷的目光中,突然升腾起无尽的火焰。
辽骑兵的战争,冷漠到就像是一台严密而残暴的机器。
他们平静的收割每条出现在面前的生命。
即便同伴落马死在半路上,也不会露出半分哀伤,而是会在最后悼念。
战死,是辽人至高无上的荣耀。
耸立在广宁城的那座,即便是辽王都会祭拜的石碑,是每一名辽人都梦寐以求的归宿。
辽骑素来是强大而冷漠的。
可如今。
只因北胡人在呼喊着他们信仰之人的姓名,彻底燃起辽骑上下的怒火。
“去他娘的!”
辽骑的速度陡然提升一截,不再保留任何体力马力,如若一柄柄尖刀,直切北胡重甲骑。
弩箭漫天如雨,破甲箭毫不留情的撕裂北胡骑兵的铁甲,在近距离之下镶嵌在他的血肉之中。
除了倒霉被射中面门的胡骑坠入马下,其余重甲骑对于这弩箭毫不在意。
他们是北胡精锐中的精锐。
即便五千战一万,又如何!
即便五千战十万,他们也有必胜之心。
可他们面对的。
是陷入狂暴状态,完全不要命的辽骑。
“誓死扞卫王爷。”
哪怕在黑暗之下,他们依旧能看见辽骑隐藏在面甲之上的怒火。
铁甲战马更是不避不让,直接撞在北胡骑兵的战马身上。
战马在痛苦嘶鸣,摔倒在地。
不是一匹两匹,而是一片又一片。
“这群辽人疯了!”
北胡重骑何时见过如此不要命的战法。
每一匹能披重甲战马,都是极度宝贵的。
可辽骑却将这战马当做了一次性的损耗。
而恐怖的,是那些辽骑将披着铁甲的身体当做武器,借着战马的惯性抛飞在半空中,凶猛的砸入到北胡重甲骑间。
刚一接触。
便惨烈到极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