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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似絮,轻匀如绢的浮云,簇拥着盈盈的皓月冉冉上升,清辉把周围映成一轮彩色的光圈,有深而浅,若有若无。
此刻,一个只有六七岁样子的小男孩哆哆嗦嗦着,蜷缩在冰冷的垃圾堆里。
寒风肆虐下,他黑乎乎的小脸更是透着几分苍白,眼眸中充斥着几丝怒气。
“妈的,那个小狗崽子躲哪里去了?咬了老子一口就想跑?想得倒美!”
寂静无声的氛围突然被打破,骂骂咧咧的少年声响彻四周。
“老大,今天逮着那个小崽子直接剖开他肚子得了,竟然敢在黑堆里私藏食物还咬您一口,真是该死。”
另一道略显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出,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这里叫黑堆,是早就被大陆所遗弃的地方。在这里,没有法律!没有秩序!有的,只是野兽般凶残的贫民和漫山遍野的垃圾!甚至有些强大的妖兽,都活的比他们更有尊严!
因为在这里,实力为尊!
小男孩深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悄悄抓住了一根磨尖的铁棒,漆黑如玉的双眸里逐渐涌现出一股这个年纪不具备的杀意。
在黑堆里,即便是孩子之间,也充满了竞争与抢夺,甚至是杀戮!残酷程度一点儿也不低于大人世界,毕竟在这里,活下去才是王道。
在食物极度匮乏的情况下,谁手里有吃的但却没有足够的实力,且又被发现的情况下,便会遭到一群人的疯狂围攻!
而小男孩,就是这样的倒霉蛋。
咯噔……
空酒瓶倒落的清脆声从小男孩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碰倒了它。顷刻间,他额头上便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拿着铁棍的手微微颤抖着,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老大,在这儿!”
阴阳怪气的腔调再度传来,同一时刻小男孩疯狂撒丫子便朝着前方奔去,速度之快让人微微错愕,瘦小单薄的身影如同一只小野猫般,凶猛有力。
只见其身后,几个大孩子面色凶恶狰狞,捕捉道那弱小的残影后,便也疯狂奔去,眼里尽是贪婪之色。
很快,小男孩体力不支,便被一脚踹倒在地,雨点般多而凶猛的拳头疾风迅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小男孩如同抹布一般,在地上滚来滚去。
而在这群大孩子身后,一个圆脸小子见状面露惊慌,悄悄往后退了两步,生怕前者说出什么话来,让这拳头转移到自己身上。
此刻,小男孩原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袍彻底被撕裂开来,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心脏处却有着一道浅紫色的纹路,散发着屡屡紫光。
“你把食物藏到哪里了?快说出来!”为首的大孩子凶狠问道,些许是他们有些打累了,此刻都停了下来,喘着气。
小男孩细若蚊声吐出一两个字来,为首的大孩子眉毛一皱,低身探去想要听清。
当!
谁也没想到,小男孩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铁棒,朝着为首大孩子的脑袋猛地砸了过去。
“啊!”
为首大孩子一声惨叫后,猛地捂住脑袋,踉跄往后退去,脸上鲜血淋漓。
“弄死他!”
另一个孩子嘶吼道,阴阳怪气的腔调里,带着几丝嫉恨交加。
小男孩显然不是其他大孩子的对手,他死死的护住要害,紧紧蜷缩在地上,灵动的乌黑眼眸却是望向了另一处,那个圆脸小子所在的位置,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与少许愤怒。
圆脸小子心虚的回避着前者的目光,心头却是暗暗道:“在这穷凶极恶的地方,也只有你才会相信真情存在。要不是原来看着你轻轻松松找到食物,谁愿意当你小弟。为了活命,我只能出卖你。”
从小的营养不良,再加上顿不接下顿的生活,很快那些孩子便感到疲乏,目光都里有了些许惧意,面对这样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孩子的本能,让他们想要退缩。
小男孩的脸上写满了倔强二字,面对他们的毒打,竟是连一声呻吟都不曾有过。
为首的大孩子见众人都停下手,脸上充满了愤怒之色,但也没法,他现在也是累的够呛。深吸一口气,他猛地走上前去,又是用尽最后的力气踹了小男孩一脚。
“噗!”
小男孩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小脸愈发苍白,他能感觉到这一脚,让自己似乎断了几根肋骨,疼的让人快要窒息。
“杀了他!”
圆脸小子突然厉声吼道,今天如果不弄死小男孩,他今日的所作所为,改日说不定就是小男孩弄死他。想到这里,他脸上掠过一起狠意,从一旁捡起空酒瓶,狠狠地朝着小男孩头上砸了去。
“咔嚓”一声脆响,小男孩头上迸射出一注鲜血,他感觉自己脑袋越来越昏,眼皮子耷拉着,原本灵动的双眸充满了灰暗之色。
“要死了么……”
小男孩吃力的喃喃着。
圆脸小子吐出一口浊气,拍了拍胸脯,心里踏实了不少。
就在这时候,天际之上突兀出现了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他们沐浴在淡黄色的霞光里,身后皓月当空,宛如神祇般。
“仙人来了!”
也不知是谁大喝了一声,很快整个黑堆里的所有人都激动起来,不断朝着那两道身影跪拜。即便是圆脸小子,也暂时忘记了要彻底弄死小男孩这件事,他双目中带着火热之色,望着那淡黄色的温暖霞光,磕头跪拜。
每年都会有宗派来此挑选年龄小的弟子,虽然这与成年男女和老人没有什么关系,但在这些选完弟子走后,都会从空中洒落下许多垃圾。其中会夹杂着一些舍弃的食物,对于这些饥不择食的人们来说,也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
“爷爷……”
天际上的两道身影,仔细看去则会发现是一个小女孩儿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此刻,那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扯着老者的白色衣袍,水灵灵的眸中有些许惧意,她虽然很小,但脸上线条与棱角,却是勾勒出了未来绝色少女的雏形。
她脆生生对老者喊道,心里想要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言儿,等爷爷挑完了人就离开。”老者望向小女孩的眼中尽是宠爱之色,苍老的大手温柔地揉了揉前者脑袋。
少女闻言瘪了瘪嘴,俏脸上写满了后悔之色,早知道她不强求让老者带她来这里了。
感受着下方那些人炽热的都仿若要吞人的目光,她感到浑身极其不自在,缩在老者身后,心里暗道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老者无奈一笑,随即他大手一挥,一股来自于灵魂上的澎湃威压,便如同潮水般汹涌地笼罩着整个黑堆。
很快,几乎整个黑堆里的老人小孩,乃至于大人都纷纷晕倒在地,身上有着不同颜色、不同深浅的光团闪烁。
老者微微扫了一眼,无奈叹口气,流露出一丝失望,看来黑堆里很难再出现天赋超绝的孩子啊!叹了口气,他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打算离开。
“等等!爷爷你快看那里!”
由于老者的灵魂威压,黑堆里所有人都昏倒在地,注视到小女孩身上的炽热目光也消失了。她这才敢从老者身后站出,紧紧盯着不远处,指着那一团微微颤抖着、散发着淡紫色光辉的身躯说道,忽视了一侧闪烁着淡淡红光的圆脸小孩。
“咦?”
老者见状也是轻微惊讶了一声,伸出手朝那里微微一弹,便见一具瘦小躯体瞬间朝他飞了过来,片刻后停留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