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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山庄之中,司马月白在那幽暗的密室中,欣赏着他那费尽心思酿制的蛊毒,他将蛊毒放在袖管深处,踱着步子心事重重的走出密室。
他走到罗汉床前,伸出手在被褥下取出一把短匕首藏在靴子里。此时云雾推门而入,见司马月白被点穴一般,站在罗汉床前纹丝未动。
云雾蹑手蹑脚走近司马月白,喉咙里的话还为发出声音来,便被司马月白轻而易举发现。
司马月白俏皮道:“云雾,是不是又得了上好的宝贝,惹我眼巴巴地羡慕。”
司马月白这番说来,倒是将云雾喉咙的话生生咽了下去,云雾抿嘴一笑道:“我心中上好的宝贝便是你,月白呀!”
司马月白悠悠叹气道:“我司马月白如今在江湖之中,是那人见人恨的杀人魔头,任凭他人肆意中伤,诬陷我司马月白,可是今日,我倒明了半分,今夜我便走上一遭,寻那王府的祸根。”
云雾听得一头雾水,这里面的原委曲折,云雾倒是从未追溯。云雾脸色一沉,故意说道:“月白,为何不让云雾随你去,云雾担忧你,可否?”
司马月白眼神之中带着不可磨灭的坚毅,过了良久,司马月白悠悠说道:“月白一人便可,在月白心中,同样担忧着云雾,云雾可知?”
云雾撅嘴道:“月白定是去寻些好吃的,不肯带云雾罢了,怕云雾贪吃,是与不是?”
司马月白忽地将云雾抱在怀中,贴在云雾耳边柔声道:“云雾是月白的至宝,无论如何,月白要保全的便只是云雾。”
云雾眼中闪动着泪珠,可还是强忍住没有落下泪来,云雾抱紧司马月白道:“云雾命你好生回到紫苏山庄。”
入夜之时,寒森森的掠过几声乌鸦幽怨的鸣叫,王府之中,王爷俨然歇息在房中,巡视的守卫屏息凝视地守在王爷的房门外,未听得任何响动,房门外的守卫便安静倒下,房门悠悠推开来,淡然的月光恰巧落进房屋之中的书案上。虽有人影晃动,却未听见任何的脚步声。
王爷近日心神不宁,入睡极浅,一柄冰冷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抵在王爷的喉咙处,月光渗入,忽地白光闪动,王爷倏地睁开眼睛,见一人静静地坐在自己身旁,只是此人双眉微蹙,是那再也熟识不过的司马月白。
王爷的双手悄悄地在被子中滑过,登时一把匕首出现在司马月白眼前,悠悠闪着寒光,在这黑夜之中越发阴森。只是手中并无半分力气,似乎一时之间被封住血脉。
只要王爷一声令下,司马月白必会成为手下败将,可是王爷深知司马月白的手段,断然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王爷嘘声道:“月白兄,这是为何?”
司马月白手中的力道便又加上一分,匕首在王爷的喉咙处轻轻擦出一丝血痕。
司马月白冷着一张脸道:“我司马月白之所以在江湖之中声名狼藉,当是拜王爷所赐,月白的娘亲乃是王爷的姑姑,可是王爷并未念及这一丝旧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栽赃嫁祸给月白,王爷所做之事,怕是比月白更加明了,月白忍受惯了,便任由那江湖之人中伤恶言,可是紫苏山庄莫名其妙出现刺客,月白必会保全心中至宝。”
王爷叹出一口气来,冷笑道:“司马月白的存在已然威胁到本王的利益,只要紫苏山庄存在一日,本王便担忧一日,据说紫苏山庄藏有无数的奇珍异宝,本王自然心动,便生出杀了你的念头,到时,无人胆敢同本王作对,紫苏山庄的珍宝也势必会归于本王。”
登时,一只毒蝎顺着司马月白的袖口爬向王爷的脸,王爷旋即扭过头去,可是毒蝎似乎寻人之气味,毅然决然地爬向王爷的耳朵。王爷大惊失色,惊恐之情瞬间爬在脸上。
王爷瞳孔瞬时放大开来,颤声道:“司马月白,你究竟意欲何为?快些放开本王,否则,明日便是紫苏山庄的灭门之日。”
司马月白究竟还是软肋在怀,听到紫苏山庄灭门几个响亮的字眼,司马月白忽地身形微微晃动,王爷趁其不备,狠狠将匕首刺入司马月白的臂膀之上,鲜血瞬时染红了司马月白的黛绿色衣衫。司马月白嘴里发出微微的声响,那只毒蝎便顺势爬进王爷的耳朵。
司马月白冷冷道:“如若胆敢动紫苏山庄,我司马月白必会屠他满门,对了,爬进王爷耳中的毒蝎在一个时辰之内,在王爷的身体中奇痒无比,慢慢浑身溃烂而死,这是我司马月白送王爷最贵重的礼,还请王爷好生享受才是。”
司马月白将抵在王爷喉咙处的匕首收回去,涓涓鲜血顺势流在王爷的绸缎被褥之上,司马月白踉跄着站起身来,看着瞳孔慢慢放大的王爷,司马月白走到书案前,将烛火重新点燃,看着王爷房中的荣华富贵,烛台瞬间脱落于手,火苗一点点烧起来,火光照亮了王爷那张贪婪成性的脸,司马月白轻功施展,破瓦而出,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留下王府在一片火光之中。呼天喊地乱作一团。
云雾在司马月白的房间内不安地踱着步子,月白还未回来,云雾不免有些担忧,突然云雾头上碎瓦之音传入耳膜,云雾仰头来看,便见月白一身黛绿色衣衫,缓缓落在房间内。
云雾并未发现月白臂膀上的伤,便上前打趣道:“月白,有门你不走,偏偏寻这屋顶之路。”
司马月白踉跄着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密室的方向,虚弱道:“云雾,让你担心了。”
云雾发现月白声音似乎异常,便走近月白,只见月白的臂膀上有伤,鲜血已然蔓延到袖口之处,云雾心疼至极,便不由分说,将月白的袖子撕扯掉,落入云雾眼中的便是月白臂膀之上的伤口,显然是被匕首所伤。
司马月白额头上渗出一丝丝汗珠,云雾将司马月白搀扶到密室之内,手忙脚乱地取出外伤的膏药,小心翼翼地涂在司马月白的伤口上。
司马月白看着满脸担忧的云雾,便柔声道:“是月白不好,让云雾担心了,这伤无妨。”
云雾沉吟半晌道:“当真是月白的不是,为何不带上云雾,这样方可护月白周全。”
司马月白闭上眼睛,忽地眼前似乎火光冲天,熊熊烈火炙烤着月白的胸膛,月白将身旁的云雾用力地推开来,云雾被推到在冰冷的地面上,司马月白纵身一跃,挥舞着袖子蹒跚着走到烛台处,伸出手取下蜡烛,在自己臂膀的伤口处奋力地烧起来。
云雾微微一怔,便倏地跳将起来,走到司马月白面前,不由分说地愈将司马月白手中的蜡烛夺过来,可是司马月白内力着实雄厚,云雾根本没有半分力气夺下蜡烛,云雾这下便慌了。
他退后一步,慌乱之中,便将茶盘上的一杯清茶倾尽全力而出,落在司马月白手中的蜡烛上,一霎间,蜡烛熄灭,司马月白扔掉蜡烛,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司马月白寒森森道:“江湖中,人人中伤我司马月白,今日过后,我司马月白便杀进天下恶人,便再也不做那忍气吞声的缩头乌龟,善人如何,恶人又如何?如若有谁胆敢踏进紫苏山庄半步,我司马月白必会屠他满门,就让天下人来杀了我,就让那阴狠毒辣的招数用在我司马月白的身上,哈哈哈哈哈哈!”
司马月白说完,便一大口鲜血喷出,袖口内的另一只毒蝎落在鲜血上,撕咬着,吞噬着司马月白方才吐出的鲜血。
云雾不可思议的盯住毒蝎来看,他今日才知,月白一直以自己的血来养着毒蛊。
司马月白便再也无力支撑着身体,忽地瘫倒在地,云雾上前将司马月白抱在怀中。
云雾留下泪来,他看着司马月白可怜的样子,便再也止不住自己心中的难过,嚎啕大哭起来,流下的泪滴落在司马月白的脸上,司马月白无力的睁开眼睛,虚弱道:“云雾掉眼泪的样子当真不好看。”
云雾听司马月白明明很心酸,却还打趣自己,云雾转而破涕为笑道:“云雾不管月白今后是什么样子,云雾都愿意追随在月白左右,今生必会护月白周全。”
司马月白伸出手抚摸着云雾英挺秀拔的脸庞,慢慢闭上眼睛,悠悠的晕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