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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来到对面的丽痕书店里,里面果然是挤满了人。许多学生都手忙脚乱地到处找着自己需要的课本,在一排排的书架间来回穿梭。
露琪娜和西弗勒斯找了一圈,在柜台结账处看到了哈德斯。他正将一大摞书放在柜台上,从包里拿出加隆来付账。两个人走过去,站在一旁不碍事的位置上等他。
“东西都买完了?”哈德斯将书捆好,将自己和露琪娜的书放进包里,将剩下的书递给了西弗勒斯。看着两个人也都带着其他买好的东西,哈德斯又检查了一番物品清单,确定没有什么东西被遗漏,才带着他们走出了丽痕书店。
“要不要去古灵阁看看?反正大人们还要有一阵子才会回来。”哈德斯指了指巷子尽头中央的一栋建筑,“可以去看看妖精。”
“好呀!正好艾琳阿姨不是也在那嘛!”露琪娜转头看向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也点了点头,反正他们现在也没什么事可做,不如就去古灵阁看看,顺便找艾琳汇合。
“先说好了,你们可别对妖精的长相抱什么期望啊。”哈德斯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们的脾气也不是很好,不过算账倒是不错。”
说着,三人来到了古灵阁的门前,走了进去。里面是明亮的大厅,两侧全是高高的柜台,被分成一个个区域。每个位置后面都坐着一个妖精:尖尖的耳朵,大大的脑袋,连手也是细长的爪子一般。
与其说是妖精,倒不如说是妖怪更合适了!露琪娜打了个寒战,她当然没傻到会把这话说出来。看着妖精们严肃的模样,估计他们不会喜欢别人评价自己的。
“每个人开户后都会有个自己的金库,每个金库对应着一把钥匙,要取钱的话就去柜台找妖精,把钥匙给他,他会带你去你的金库。”哈德斯边走边说,看了看周围,没有看见艾琳的身影。
“咱们在这里等一下吧。”哈德斯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露琪娜和西弗勒斯也跟着坐在了他的身边,两个人四下打量着大厅内布,头顶上方耀眼的水晶灯正散发着光芒。
“他们把钱放在哪?”露琪娜低声问道,“这里看起来不是很大的样子啊。”
“他们的金库在地下,妖精会带着你去的。”哈德斯说道,“这里相当安全,还从来没有谁能成功地从这里劫走一分钱呢。”
“这么厉害?那如果有人遇到追杀,岂不是也可以藏在金库里?”露琪娜瞪大了眼睛,脸上一副认真的神色。
“…”西弗勒斯的表情有些怪,他很像反驳一下,怎么会有人因为被追杀而躲到金库里呢?但是看了看露琪娜一脸认真,甚至似乎已经在考虑如果自己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第一个首选藏身处就是古灵阁的模样,还是没说出来。
而哈德斯并没有认真地听露琪娜的话,敷衍地点点头。露琪娜也没深究,依旧自己想着什么。
等了一阵子,艾琳从侧面来到了大厅里。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里等待的三个孩子,微笑着朝他们走了过来。
“妈妈。”西弗勒斯见她走了过来,站起身来去接她。哈德斯和露琪娜也跟着站了起来,走过去和艾琳打了招呼。
几个人离开了古灵阁,到弗洛林冷饮店里买了一些冰淇淋,边吃边等希尔夫妇。一行人在中午的时候汇合,一起离开了对角巷,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这次买回来的这些新鲜玩意儿,可是让露琪娜高兴了好一阵子。她在每一本书上都用买来的变色墨水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又准备了对应科目的笔记本。接下来的日子,只要收拾好东西,等待着开学就行了。
几天后,三个人再次在山毛榉下见面。莉莉没能和他们一起去对角巷,这多少还是让露琪娜觉得有些遗憾,对此,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莉莉讨论对角巷里的一切,毕竟,和自己的好友分享经历总是最能带给人幸福的一件事。
然而,她并没有机会和莉莉讨论。
当莉莉出现在树下时,她的脸上满是惆怅和失落。
“怎么了?”西弗勒斯也察觉到了事情不对,莉莉一向是个开朗活泼的小姑娘,今天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难过。
“佩妮…我觉得佩妮不会原谅我了…”莉莉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她低着头,靠在树下,眼圈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
“唔…你们…去对角巷玩得不开心吗…?”露琪娜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莉莉摇了摇头,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哽咽,“对角巷…没什么…她…”
说着,眼泪从她的眼中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开始到时候,莉莉显然是想要忍耐的;但是露琪娜立刻过去抱住了她。靠在露琪娜的肩膀上,莉莉终于忍不住地大哭起来。她哭得太伤心了,让人听了都快要心碎了。
露琪娜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她轻轻地拍着莉莉的背,就这么等着她将内心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莉莉的情绪才平复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想和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吗?”露琪娜轻声问道,看来这一次,佩妮绝对不会是和一起一样,仅仅是对魔法的不理解和恐惧了。
“我…是我的错…我不该…”莉莉啜泣着说道,“佩妮,她给邓布利多校长写了一封信。她在信里说,她不希望和我分开,求邓布利多让她也可以去霍格沃茨上学…”
“麻瓜怎么能去学习魔法呢?”西弗勒斯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显然,他对于佩妮的这个请求很是不屑。麻瓜没有魔力,就算到了霍格沃茨也没法学习魔法,更别说是佩妮这样根本就不接受魔法存在的麻瓜了。
“是的。”莉莉抿了抿嘴,点了点头,“邓布利多校长在信里,也是这么说的…”
“所以她就因为不能和你一起上学,对你发火了?”露琪娜眼中闪过了一丝困惑与迷茫。如果仅仅是因为这种事,佩妮也太过于…刁钻了。难道血缘之情还比不上能学习魔法吗?
“不…不是因为这个。”莉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猫头鹰送信来的时候,是我收到的。我很好奇为什么邓布利多会写信给佩妮,所以我就…偷偷看了一眼…后来我想要去安慰一下佩妮,告诉她,即使她不能和我一起去,我也会给她写信,和她分享生活的。但是…她很生气…她觉得我这是在羞辱她不能学习魔法,在向她炫耀自己。可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让她难过…”
“额…或许,你不应该看那封信…”露琪娜小声地说道,“她既然没让你知道她寄信给邓布利多校长的事情,肯定就是不想别人知道她想去霍格沃茨的事情吧…”
想想也不难理解,佩妮虽然表现出对魔法的恐惧和不解,但是她也清楚地知道莉莉的能力能够做些什么。
对一个普通麻瓜来说,看到了那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就算再怎么抗拒、恐惧,内心深处也多少还是有些憧憬与羡慕的:要是我也能这样该多好呀!
更何况,伊万斯夫妇都是麻瓜,佩妮和莉莉都是他们的女儿。两个人本来没什么区别,却因为莉莉拥有魔力、是个巫师,她们以后的命运会截然不同;恐怕伊万斯夫妇也很高兴自己的女儿中有人能够成为巫师吧。
这种对自己的期待与对莉莉的羡慕,在佩妮的心里发酵,慢慢地转化成了嫉妒。
她嫉妒莉莉,嫉妒莉莉能够学习魔法,接触到那样一个全新的奇妙世界;嫉妒莉莉能够在父母面前得到更多的夸奖。
但佩妮可能并不清楚自己对莉莉的这份嫉妒,她往日中表现出的排斥与对莉莉的疏远,全都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她心里清楚,自己不是个巫师,没有魔力,更不能像莉莉一样做到那些奇妙的事情。但是她不愿意就这样承认。
霍格沃茨寄来的信更是让她的心中感到不公平。带着那一丝仅存的希望,她偷偷地记下了信件的地址,给邓布利多写了一封信。在信中,她恳求邓布利多可以让自己和莉莉一样,进入霍格沃茨学习魔法,这样,她们就没什么不同了,即使自己没有魔力,也和莉莉有相同的待遇。
可惜,现实远比童话里的美好结局要残酷无情得多。
几千年来都没有麻瓜能够进入巫师的学校中学习魔法,巫师们自然也不会透露自己的存在。
邓布利多委婉地回信拒绝了她的请求。虽是委婉,但仍旧是拒绝。
这拒绝让佩妮认识到了现实,她清楚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和街上的其他人一样的普通人。她不属于莉莉的那个世界,她没有选择的权力。
而抽去佩妮内心最后一丝理智的,就是莉莉的安慰。
当莉莉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佩妮知道,她已经偷看过自己的信了。
自己写信给邓布利多的事情,被原本就被录取的莉莉知道了;自己被邓布利多拒绝的事情,也被原本就拥有魔力的莉莉知道了。
那一刻,愤怒和羞愧在佩妮心中决堤。她失去了理智,疯狂地责骂莉莉,并大声地说自己要和她永远断绝关系。
佩妮的心碎了。
莉莉的心也碎了。她太善良,太天真,不明白自己的姐姐为何如此对待自己。
可这又能怪谁呢?莉莉有魔力,能学习魔法。她以后的人生会在魔法世界里散发耀眼的光芒。
而佩妮,却只能过着那平凡黯淡的普通生活。
“我…我该怎么办?佩妮说我不是她妹妹,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了。”莉莉揉着眼睛,眼泪又开始涌了出来。
“或许她只是一时气话,毕竟看了信是你的不对…”露琪娜安慰道,其实她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她和西弗勒斯都没有麻瓜的兄弟姐妹,自然也没办法完全站在佩妮的角度去考虑,更何况,偷看信的这件事确实是莉莉的错——即使她是出于好心安慰了佩妮。
“她会明白的。”西弗勒斯淡淡地说,语气很是平静。
“可是,如果她永远都不理我了怎么办…?我已经和她道过很多次歉了,她都不愿意理我…”莉莉的眼中满是担忧和恐惧,“我真不该看那封信…”
“不会的,她是你姐姐,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露琪娜拍了拍莉莉的肩膀以示安慰,“你去了霍格沃茨也可以多给她写信的,她会原谅你的。”
俗话说,时间可以抚平一切创伤。或许过一阵子,佩妮就没那么生气了,她就会原谅莉莉,她们就又是从前那样的好姐妹了。
“谢谢你们,露琪娜,西弗。”莉莉擦了擦泪痕,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来。
此刻,虽然内心满是失落与难过,却还是能有朋友陪伴在自己身边,这也算是一种幸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