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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心】
烦死了。
被看破招式,最好看的衣服被划破不说,对面那个叫秦陌的王八蛋居然用毒!阴险!小人!
但凡有点廉耻的江湖人都干不出这样的事!
还有可恶的剑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让我学什么欧阳剑阵?我中毒了!眼看快不行了好吗!学这个能让阎王爷对我刮目相看吗!
剑胆发现我恶狠狠的盯着他,叹了口气,跟我解释道:“你中的毒叫蛇吻,能够扰乱人的心绪,使人烦躁不安,也能加快体力流失,你只要按我说的运转内力,就能压制住毒素蔓延。稍后我再给你解毒就好。”
舌,舌吻?
“果然是下流胚子,居然用这么,这么色情的毒药!”
剑胆愣了愣,一脸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听着,我们现在必须要突破这两人的纠缠,赶到马车那里去,我家公子和你家小姐应该是遇到麻烦了。”
这不是明摆着吗?我不耐烦的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剑胆苦笑了下,“对面的苏离,就是那个用剑的,擅长使用一套两仪剑阵,你我单独行动是无法破阵的。因此,接下来我将要传授你一套剑阵,你我二人联成剑阵,才有破阵的机会。”
两仪剑阵?
我恍然,“你说的,可是欧阳前辈自创的剑阵?”
剑胆眼神一亮,“没错,你也听说过欧阳前辈,那就好办了。”
怎么就好办了?
欧阳修,“千古阵法四大家”之一,所创剑阵以“机变”著称。机变,即机智权变,指的是阵法千变万化,让人捉摸不透。这千变万化,不只是对手头疼,操持阵法的人也同样头疼,根本不是短时间能掌握的了的啊。
仿佛是看穿了我的不解,剑胆温声道,“不必担心,这套阵法与以往不同,只有一种变化。”剑胆顿了顿,语气中向往之情满溢而出,“因为即使是欧阳先生,也想不出第二种能破得了两仪剑阵的阵法啊。”
剑胆微扬的脸庞上洒着几点月光,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我接下来教给你的阵法,你要尽快搞懂,然后帮我。记住,但凡有一点未能掌握都不要上来送死,你我二人今日的性命,就在你手上了。“
此时,秦陌与苏离似乎暂时放下了争执,两人一前一后包夹了上来。
剑胆按了按我的肩膀,示意我继续坐着调息,“放心,没有人可以突破我的剑围。“
剑胆攻向苏离,在苏离撑起剑阵之时又反身将秦陌拉进了剑围。苏离以守为主,只有在剑胆攻上去的时候将他格挡回来,大多数时候似乎并不愿意与秦陌联手夹击剑胆,甚至也没有攻向我一招。
秦陌大为光火,对此极尽冷嘲热讽,威逼利诱,苏离却不为所动,依然老神在在的时不时递出一剑,没有加大力度的意思。
虽然有些疑惑,但这确实给了剑胆和我难得的机会,剑胆一边支撑剑围,一边密语传音,我一边调息真气,一边学习阵法,两人同时分心二用,倒也没出什么纰漏。
果然与欧阳修其他阵法不同,此阵的口诀虽然很长,但是针对性很强,甚至规定了每一步应该怎么走,操持阵法需要的不是随机应变,而是死记硬背。而这,正是我擅长的。
随着阵法的融会贯通,体内的毒素也暂时被压制住了。
我缓缓站了起来,盯着秦陌,目光不善。
场上众人看到我站起来,反应各有不同。
最先行动的是苏离,他如梦方醒般,加快了对剑胆的攻势,顿时令剑胆险象环生。另一方面秦陌面色一喜,虽然嘴上还是骂骂咧咧,手上也加快了几分。
我没时间放狠话,赶紧上前帮忙,攻向秦陌。
不多时,秦陌撑不住两人鼎立攻击,由苏离更多担起了防守,形成了我们这边,我主攻,剑胆主守,而对方则是秦陌主攻,苏离主守的局面。
这正是我与剑胆商议好的,尽量主攻秦陌一边,令更擅长防守的苏离扛起防守的任务。
是时候了。
正当我与剑胆准备运用欧阳剑阵破阵之时,刹那前还密不透风的两仪剑阵突然消失,而我眼前,就是秦陌倾力攻击而大开的中门。
未来得及多想,落英剑便轻松穿透了秦陌的胸膛。
我愕然,苏离早已趁着我和剑胆愣神的功夫远离,秦陌眼中变换着疑惑、愤怒、恍然,随后归为沉寂。
苏离。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设计让秦陌死在我们手上的?
这样看来,打从一开始他就只显露过两仪剑阵,给我们一种他只擅长防守,难以轻易攻破但也没有过多直接威胁的看法,让我们将攻击倾斜在秦陌身上。在我受伤后,为了让秦陌露出破绽,故意给我调息的机会,因为无论是出于理智还是仇恨,我都会在秦陌身上投入更多火力。此时他接过防守,麻痹秦陌后,再伺机停手。
甚至他的贪财,也一定程度上麻痹了秦陌。而宋虎的死,虽然有些意外,也很难说没有苏离的影子。境界相差仿佛的秦陌都能破解的招式,更加老辣的宋虎却被一击毙命吗?
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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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胆】
看来是被借了一次刀。
不过无论如何,也算是破了局。
我心下稍安,转头看了下勉力站着的琴心,心下有些敬佩,嘴上却道,“琴心,你第一次登场就越境拿下两位成名好手的性命,一战成名,恭喜。“
琴心听出了我语气中的戏谑,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再支撑不住,身子一软,竟然径直就晕了过去。
还好我反应神速,赶忙扶住了她,再好一阵手忙脚乱,将她抱了起来。没法子,只好带着她去公子那里,再随机应变了。
好在今晚月色难得的好,一路走得顺畅,不多时,便赶到了公子下榻的凤栖楼。
客栈大门一如往常打开,门口亮着几盏灯笼,深夜无人走动,从外部看不出什么剑拔弩张的气氛,难道是我多虑了?
驻足片刻,我定定神,一手拖住琴心,一手按在剑柄上,跨过了门槛。
掌柜正在柜台算账,一名跑堂的正趴在大厅的桌上像是在打瞌睡。听到有人进来,掌柜停下了拨算盘的动作,眼含歉意道,“对不住客官,本店已客满了。您不妨去其他客栈瞧瞧。”
“是嘛,真不凑巧了。”我一脸懊恼,“都怪内人贪杯,误了时辰,打扰了。”
“不妨事,您走好。”
我转身走了出去。自始至终,跑堂的都没有丝毫动静。
掌柜是公子的老相识,不可能不知道我所来何事,看来事有蹊跷。眼下只能赶快先找个地方安置好琴心,再来一探虚实。
将琴心安置在隔了两条街的客栈,我换上夜行服,一路踩着房顶回到了凤栖楼。
掌柜之所以如此,必定是有人在监视他,并且他认为我的能力帮不到公子。这样看来,不是敌手实力已达化境,我等无可匹敌,便是有把柄在手,令公子投鼠忌器。
刨除多年不曾露面不知生死的几位前辈不谈,武道可达化境的高人,当下的武林屈指可数,若是真的不小心得罪了那几位,我等只能束手就擒而已,根本不必将我阻在小巷之中。所以来人的实力最多与我和公子联手的实力,在伯仲之间。
我跟随公子多年,熟知公子脾性。以公子万物不挂怀的心性,能用来胁迫他的,实在少见。
思虑再三,仍是理不出头绪,我定定神,从楼顶沿墙往楼下攀去。
“林公子,令嫒的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刚摸到二楼窗前,就听到公子房间传来的女声。
我心下震惊,令嫒?从未听说公子有女儿啊?
“我既说了退隐,那便是退隐。你宋家食言而肥的功夫,林某不才,是学不会的。“是公子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样,我放下心来,从窗子的缝隙看进去。
房间里有三个人,公子坐在床边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养神,门口站着一个浑身包裹在黑布里看不出样貌的怪异黑衣人,宋小姐坐在桌前,此前应该就是她在说话。
宋小姐此时满脸羞红,在烛光映衬下妖冶动人,语气却是阴狠异常,“林琅,既然你如此不在意那个贱婢的性命,那我就发发善心,送她去见苦命的娘亲!”
宋小姐恨恨起身,重重拍桌,作势要走。
公子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宋圭,你要报复,我理解。”公子似乎是对门口的黑衣人说话,眼睛依然没有睁开,“当年闯宋家时,我不慎重伤于你,令你几成废人,我一直过意不去。”
黑衣人打断了公子的话,嗓音如刀割般刺耳:“我从未怪过你,这次也不是私人恩怨。”
公子点点头:“我死以后?”
宋小姐急忙道:“宋家绝不会为难她。”
公子充耳不闻,直到黑衣人开口:“宋圭以命为誓,保琴心无虞。”
宋小姐埋怨的看了一眼黑衣人,他却无动于衷。
琴心?!我心下巨震,难道她竟是……
还未来得及深思,只听公子笑道:“我信你。”
我如遭雷击,只见公子睁开眼,眼中却是白茫茫一片,再不见往日的飞扬神采。
公子他,瞎了。
我再忍不住,大喊一声砸破窗户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