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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已经空了的杯盏被重新倒满了酒,浓郁的酒香让苏耀的意识有些涣散,眼神也渐渐迷离起来,几乎忘了自己身处何方,只觉得自己耳边有人呵气如兰,吹拂在脸上的时候,就像挠在了自己的心尖上,有些酥,还有些痒。
已经满了的酒杯被轻轻撞击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咛声,耳边有一道女声婉转。
“公子——“
苏耀贴身的美侍着一身紫色烟罗绾纱裙,细软的腰肢被一条青绿色的腰带束着,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得盈盈一握,原本清秀如玉的面庞经过一番刻意雕琢之后,樱桃小口上沾着饱满的口脂,鲜嫩诱人,细细的黛眉在尾梢卷了一丝小小的弧度,于是让她在清秀之余更添了几分魅惑与妖娆,薄薄的云鬓,柔软的发丝之间一只玉色蝴蝶乖巧的伏着,和她的主人一样眼中含着如水的深情默默的看着苏耀。
苏耀的意识被这突然闯入的柔软的女声吸引,酒色迷离的眼朝着声音的来源投去,那只藕色蝴蝶玉簪首先映入眼帘,一旁黄色的烛火突然跳动了一下,蝴蝶簪闪耀了一星点点的光,恍惚间,这只玉簪的形状在苏耀的眼中也变得模糊起来了,渐渐地,是一只青玉簪的模样,慢慢的清晰起来,又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再往下,看到的是美侍清秀的带着点喝了酒特有的潮红的脸庞,苏耀的眼睛亮了一亮,嘴角蠕动了一下。
“墨儿——你怎么来了?“
闻言,美侍的脸上惊现了一丝错愕,心里漫生出如潮水般袭来的羞辱,细白的贝齿死死的咬住自己的红唇,牙齿上沾上了殷红的口脂,像极了她恼羞成怒之下竟生生自己咬出来血来,辉映着跳跃的烛火一看犹如满腹不甘心的厉鬼一样骇人。
美侍并没有沉浸在自己的心情里难以自拔,很快回过神来,松开了自己紧咬的牙关,飞快的掩饰住自己眼里似乎要溢出来的不甘心和难堪,压低了嗓音回应道,
“苏哥哥——“
苏耀放下自己手中摇摇欲坠的杯盏,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一只手抚上美侍薄如蝉翼的云鬓轻轻摩挲着,惊起她皮肤一点点的战栗,言语间难掩失落与无奈:
“墨儿,你当知我对你的深情不许的,你我自小一块儿长大,这份青梅竹马的感情是旁人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你我心意相通,你知道么?今日你能来我有多高兴!“
美侍感觉自己被苏耀抚摸的脸突然窜上一股红热的感觉,连眼睛里都要充满了邪火,葱管似的指甲狠狠掐入掌心,清楚而深刻的痛感让她不至于陷入嫉妒和难堪里面太久,她等这样的机会等了太久太久,不愿意让这样的机会因为自己痴心妄想的贪念而流失,因为她明白,今日一旦错过,等待她的或许就是溃不成军。
美侍尽量放缓了自己的声音,柔柔的,慢慢的回应着一声声,生怕惊动了正絮絮叨叨像个得不到糖果一样抱怨着的苏耀。
“可是,墨儿,你为何偏偏出生在簪缨世家,为何又天生一副夺人心魄的容貌,墨儿啊墨儿,你可知你这样的模样有多么扎眼,有时候我真的恨不得你能终日以轻纱覆面,不要再让旁人看去了你的容貌!“
美侍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放在了高高荡起的秋千上,随着苏耀口中的话语一句句吐露出来,也在一上一下的荡悠着,一会儿似油炸心肝一样撕心裂肺的难受,一会儿又是和风细雨,说不出来的妥帖安稳。
“墨儿,你知道么?那日你于集市上纵马疾驰,坊间有多少你的流言蜚语在沸沸扬扬么?你比普通的大家闺秀多了一份豪放不羁,让人心动和向往,可那日的样子实在是太不合规矩了啊,墨儿,女子在世最重要的还是名声,墨儿,你能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任性了么?“
不等美侍想好了如何应答这话,苏耀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几分自嘲,几分嘲讽,兀自悲凉的笑了笑:
“罢了罢了,终归是我痴心妄想了……“
苏耀说及此,触动了心中愁肠,又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酒水醇香而辛辣,呛的苏耀微微咳嗽,眼角竟然有一滴泪悄悄的积蓄着。
美侍俯身吻上那颗冰凉的泪珠,伸手拔下了那只耀眼的簪子,任由一头如瀑的黑发散了下来,柔软的发丝划过苏耀的脸庞,迷离了他的神志,苏耀一手揽过眼前纤细的腰肢,一手轻轻抽去不甚牢固的腰带,青丝下衣裳也慢慢散开直至滑落,美侍柔软的身体倒向了苏耀的怀里,抬起那一双多情的妙目,看着苏耀,口里柔柔的唤着:
“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