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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认定（中）
十一娘依言嘱咐厨房置办酒菜，回了太夫人那里。
七娘正在讲路上的事：“……有家叫高氏客栈，饼烙得像层纸，卷了肉末吃，再美味不过了。可房间太脏了。我没敢住，把马车停在院子里歇了一夜。结果走的时候老板还收了我上房的钱……”
太夫人笑歪在炕上，几个孩子们则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个个听得津津有味，特别是徐嗣谕，双目明亮。
七娘看见十一娘进来，打住了话题，笑道，“侯爷的木屐找到了？”
徐令宜既然找借口让她去，肯定不想让人知道朱安平来了。她笑道：“找到了！”然后催孩子们去睡，“……时间不早了。”
谆哥还有些依依不舍，徐嗣谕已起身给太夫人和十一娘行礼。
十一娘让徐嗣谕带着徐嗣诫回了丽景轩，自己和七娘、贞姐儿往西去，在碧漪闸前分手，贞姐儿往韶华院去，十一娘则将七娘送到了流芳坞。
“七姐夫来了！”她端起茶盅啜了一口，轻声地道。
正在更衣的七娘身子一僵。
“侯爷正招待他喝酒。”十一娘道，“再过一会就要宵禁了。多半会留宿外院。”
七娘听着没有做声。
十一娘劝道：“七姐夫诚心诚意从高青追过来。你怎么也要给姐夫几份薄面。不如趁今天晚上好好想想，明天见了面些什么好！”
“有什么好的。”七娘头颅微垂，“除非我生了儿子，不然什么都没有用。”
“怎么会没有用？”十一娘上前，站在落花罩旁，“日子是靠人过出来的。你们之间只是因为没有孩子生出来的波折，那就好好跟他。或是下定决心收个通房生儿子养在名下，或是让七姐夫给时间你，找大夫瞧瞧也好，求神拜佛也好。总比这样遇到事就跑的强。”
“我……”七娘抬头，嘴角翕翕，欲言又止。
恩恩爱爱的夫妻，谁愿意中间还隔着一个人。可这话又不出口来，出来就是善妒。
十一娘能理解她的心情。柔声道：“七姐，要不，你趁着这机会在燕京找大夫看看吧？要是三、五年还没个动静，到时候再商量怎么办也不迟。”
这样也可以给朱家一个交待，免得别人议论起来七娘是为了子嗣的事负气离家。
七娘听着精神一振。
十一娘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中微定，笑道：“要是七姐同意，我请侯爷明天一早约七姐夫到外书房，你们絮叨絮叨？七姐夫难得来燕京一趟，你们早把心结解了，也可和七姐夫早一走走亲戚，看看燕京的名胜古迹。”
七娘听着心动。
“那就这样定了。”十一娘笑着起身告辞，回了垂纶水榭。
徐令宜还没有回来，她找了大红的丝线出来，坐在炕上专心地打梅花攒心络子。
不一会，徐令宜回来了。
十一娘丢下手头的趿鞋站了起来。
“做什么呢？”徐令宜已大步走了过来。
他神色微醺，望着静静躺在藤筐里的大红梅花攒心的络子：“在打络子呢？”
“嗯。”十一娘简短地应了一句，一面收拾，一面吩咐丫鬟去端醒酒汤。
徐令宜却拎起络子打量：“这么细，打得这么复杂，做什么用的？”
“穿东西。”十一娘把络子收了回来，随手放在了藤筐里。
徐令宜顺势坐到了炕上。
丫鬟端了醒酒汤过来。
十一娘接过汤，亲手递给徐令宜：“七姐夫歇下了？”
徐令宜头，端起汤一饮而尽，然后长透了一口气：“安置住在了外院的客房。”
十一娘接过汤碗放在丫鬟捧着的红漆海棠花托盘上，朝着身边服侍的丫鬟打了个手势，丫鬟们悄无声息地鱼贯退下。
“都了些什么？”她坐到徐令宜身边。
徐令宜歪靠在身后套了杏黄色细葛布的大迎枕上：“夫妻口角，他把七姨气得回了娘家。连夜去娘家接人，这才知道她来了燕京。就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
不过隔了两天就找了过来。
就算那华盖车打眼，可也要时间探听！
更让十一娘有些意外的是朱安平竟然把责任全扯到他自己身上了！
“他还了些什么？”
“旁的倒没有多。”徐令宜道，“因是夫妻口角，我也不好多问。”
十一娘听着暗暗头。
七娘是因为通房的事离家的，传出去，不免会背上不贤之名。这个朱安平，先且不论他做了些什么，对七娘情谊如何，能当着外人的面还能对七娘颇多维护，至少是个顾大面的人。这样的人，多半通情达理，最容易沟通。
“我看朱安平话、行事豪爽中带着几份沉稳，不是那没头没脑的。又能低声下气地追到燕京来，”徐令宜道，“你不如好好劝劝七姨。在燕京住几日，就随朱安平回高青吧！”
七娘和朱安平之间的根本矛盾是孩子，不把这件事解决了，七娘就是回去，也难保她不再次离家。这样次数多了，再恩爱的夫妻也会疲惫的。有很多夫妻就是这样成怨偶的。
“七姐夫找来的事，我已经跟七姐了。”十一娘沉吟道，“有些事七姐还一时转不弯来……”她把自己的打算让七娘和朱安平两口借外房话的主意告诉了徐令宜。
“行啊！”徐令宜道，“我明天约朱安平，你把七姨请到外书房来。”
十一娘头，服侍徐令宜洗漱，几次欲言又止。
徐令宜看着奇怪。
十一娘可不是这样吞吞吐吐的人。
“怎么了？”他放缓了声调。
虽然涉及到七娘的**，可这件事不问清楚，十一娘觉得七娘的事就不太好解决。
尽管这样，她还是迟疑了片刻才道：“七姐夫娶七姐之前，家里有通房，也曾包过戏子。我想让您帮着探探口气，那些女子中间，可曾有人生养过。”
徐令宜一听就明白过来：“是为了子嗣的事吗？”
十一娘头：“如果能知道是谁的原因就好了！”
这种事，当然最好问七娘。可她实在拿不准七娘是否知道朱安平婚前的事。
“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徐令宜泼了她一瓢冷水，“没有娶妻，就是有这样的事，也会想办法掩盖住的。”
也是。要不然，二太太肯定不会把七娘嫁到朱家去的。
十一娘有些沮丧。
徐令宜却不以为然地笑道：“我是什么事？如果过几年还没有动静，在屋里收个人就是了！”
和他这些如对牛弹琴，十一娘转移了话题，和他起宴请姜家的人来：“……先是因为妾身的及笄礼。如果再没有个动静，只怕会觉得我们有些怠慢。”
“事情都挤一块了。”徐令宜听了道，“要是七姨的事能这两天解决，就定在十五吧！要是还有些波折，你先差个妈妈过去问个安，再约时间，拖几日。”
十一娘应喏。
“还有李家那边，”徐令宜道，“不能再拖了。就这两天抽个时候去看看，要是你也觉得不错，就定下来吧！这样王家那边也可以快推了。拖来拖去容易拖成仇。”
这么快就决定了贞姐儿的未来。十一娘不免有些犹豫。
“怎么了？”徐令宜见了笑道，“是不是嫌李家家底单薄了些？”
“那到不是。”十一娘道，“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我是没看见孩子，心里没底。”
徐令宜想到之前她特意提到林大*奶做的那桩媒。笑道：“这么，你见到邵家那孩子了？”
“去给林大*奶还礼的时候见了一面。”十一娘道，“个子高挑，相貌也好。和我们家贞姐儿倒是十分的般配。”
徐令宜听她这么一反而有些不肯定了。
十一娘行事一向稳妥，她既然这么，肯定有她的道理。何况贞姐儿在女孩子里是少有的高挑。
他思忖半晌，道：“还是等你见过李家那子再吧！”语气不觉地缓了缓。
也是，自己连李霁的人都没有见到，现在下结论，是为时过早了些。
“那我就抽空去见见李家二公子。”十一娘笑道起身，服侍徐令宜歇下。
徐令宜看着她衣襟里隐隐有条红丝线，知道她把自己送的玉牌挂在胸前，笑着亲了亲她的面颊，这才躺下。
第二天一大早，给太夫人问了安后，十一娘陪着七娘去了外院的书房。
徐令宜和朱安平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喝茶，朱安平的身后立着个杏眼桃腮的姑娘。
十一娘一怔。
定睛一看，原来是香芸。
她不由朝七娘望去。
七娘已脸色铁青。
“大*奶，”香芸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您错怪大爷了……”她泪如雨下，“我从就服侍您，您就是信不过我，难道也信不过大爷吗？”
十一娘一听，忙朝朱安平望去。
修眉俊目的朱安平面沉如水，眼角微微颤了颤。
“香芸，”十一娘笑道，“你先退下去吧！有什么事，等会再。我和你们家大爷、大*奶还有话呢！”
“夫人！”香芸泪眼婆娑地站了起来，神色有凄婉。
十一娘则朝琥珀使了个眼色。
琥珀会意地了头，上前搀了香芸：“香芸姐姐和我去洗把脸吧！”
徐令宜也站了起来，借口有事要吩咐十一娘，领着十一娘出了门。
临波一路跑过来。
“侯爷，”他喘着气，低声道，“皇长子妃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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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要过年了，事情特别多，更新的时间有些问题，还请大家原谅一下！
ps：又是草稿，下班回家了捉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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