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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雨在杜月芬逃开前一把拉住了她。
千山雨眉头一皱:“你躲什么?”
杜月芬连忙摇头:“我、我没有仇人,你不要再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了。”
千山雨露出迷惑的表情,杜月芬又道:“我是说真的,如果你再这样,我就……我就找苏大夫来!”
千山雨恍然大悟:“你是在拒绝我?”
杜月芬:“当然了,你以为呢。”
千山雨不解:“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明明是这么难得的好机会,大名鼎鼎的毒厄魔女要帮你杀人欸,你竟然拒绝。”
杜月芬越发慌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快放开我,我真的没有仇人。”
千山雨无趣地撇撇嘴,松开了抓着杜月芬的手。杜月芬松了口气,继续为她包扎,谁知没过多久,千山雨又不安分了。
“唉——”
杜月芬顿了顿,努力让自己无视对方。
“唉——”
杜月芬:“……你叹什么气。”
千山雨:“我只是可惜,又有一个可怜的姑娘要因我而死了。”
杜月芬心头一跳,鬼使神差地问:“是谁?”
千山雨突然抬起脸,不知有意无意,正好与杜月芬的脸相对,杜月芬不用多留意,就能看到纱布下凝结的血痂,在这略有昏暗的屋内分外可怖。
“当然是你啊。”千山雨幽幽叹道。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我没胡说,不信的话看看你的手背吧。”
杜月芬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却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啊!这、这是什么!?”只见她原本白嫩的手腕和手背上,不知何时爬满了青紫色地、像蛇蜕一样的纹路,杜月芬摸了摸手背,发现自己的手背竟像枯树皮那样粗糙。
千山雨的语气就像说今天吃了什么饭一样轻松:“当然是中毒后的反应啦。”
杜月芬:“我怎会中毒!”
千山雨:“我体质特殊,从小血液里就有一种特殊的毒物,如果别人不慎碰到我的血液,就会被毒物感染。不过你放心,虽然毒素会逐渐转移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但转移也是需要时间的,这个时间很漫长,足够你去和你的家人同伴告别了。”
杜月芬:“你!你之前为何不提醒我!”
千山雨:“苏大夫让你为我包扎,我以为他有办法让你不受毒素感染呢。只是刚才我抓住你的手感觉到不同的触感,便知晓你与前人一样,也中毒了。怎么,难道苏大夫没同你说过吗?”
杜月芬登时愣住,半晌后,她才哭着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种事都找上我?”她又对着千山雨哭道:“我虽然曾经想过你要是消失就好了,但从来没有想害你的意思。难道只是因为这个小小的过错,我就要遭受报应吗?”
“杜姑娘,你怎样——啊!扶风姑娘对不住,我不是有意冒犯!”‘护花使者苏大夫’姗姗来迟,走进屋内才发现,千山雨因为要包扎伤口,衣服并没有穿戴整齐,而千山雨本人,正慢斯条理地穿着衣服。虽然什么都没看到,素续缘还是连忙致歉,而后退到了外屋。
谁知他刚退出门外,杜月芬就从屋内冲出,狠狠地推开了挡路的素续缘:“啊——杜姑娘,到底发生何事?”
岂料杜月芬瞪了他一眼,还骂了一句:“伪君子!”便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素续缘:“……”
素续缘见杜姑娘已跑远,不知叹了今天第几次气,只好回屋询问扶风姑娘。
“咳,扶风姑娘,方便在下入内吗?”
安静了一会儿,素续缘听到屋内响起少女的声音:“可以进来了。”
素续缘推门进去,看到少女正倚在床头,一颗一颗地扣上她那件暗紫色内衫的扣子,他迅速移开眼并在心底默念了两遍“非礼勿视”和“苗疆人民民风奔放”。
素续缘:“扶风姑娘感觉身体如何了?”
千山雨:“哦?我还以为你要问我那个杜姑娘为什么哭着跑走呢。”
素续缘:“那姑娘愿意告诉我杜姑娘为什么哭着离开吗?”
千山雨面无表情:“我不知道,与我无关。”
素续缘一噎:“可是……”
千山雨:“如果你要说方才我掐她脖子的事,那我已经向她道歉了……啊!难不成她是被我的道歉感动哭了?”
素续缘扶额:“扶风姑娘,拜托你不要开玩笑了好吗。”
千山雨耸肩:“那你要我怎样,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素续缘:“与你无关吗?”
千山雨:“你高估我了,我只是一个身受重伤目不视物的弱女子,能对一个比我健康的女子做什么呢?”
素续缘觉得自己遇到麻烦了,虽然还不知这位扶风姑娘是好是坏,但已经能肯定对方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一想到即将不平静的日子,素续缘就忍不住叹气:“唉——”
千山雨:“你叹气什么。”
素续缘无力:“无,只是为了遇到有史以来最不听话的病人犯愁而已。”
“哦,”千山雨无辜道:“那我只能祝你早日脱离苦海了。”
“那就借你吉言了。”
素续缘又为千山雨诊了一次脉,询问了对方几个问题,确定对方的身体已无大碍。询问期间他曾试图打听千山雨的身份,但都被对方回避,甚至有的问题直接就拒绝回答。当然素续缘也礼尚往来,含糊着推回了对方的试探。比如:
“听说苗疆民风开放,苗民多擅长蛊术。”
“不仅如此苗疆人还精通毒术呢。”
“哦?扶风姑娘如此了解苗疆难道姑娘是苗疆人士?”
“不我是中原人,只是恰巧知道苗民擅使毒而已,民风开放和苗民擅蛊还是从苏大夫你这听说的呢。”
“哎呀好巧不才也是中原人士,看来我与姑娘格外有缘啊,只是不知姑娘是中原何方人士,说不定我与姑娘还是老乡呢。”
“唉,我自幼便失去双亲,什么家乡,只是一个伤心地罢了。”
“啊,是在下触动姑娘伤心事了。”
“无妨,苏大夫想畅言你的家乡事扶风绝无意见,先生但说无妨。”
“欸,我何必再言触及姑娘的伤心事呢?况且……唉,不说也罢。”
“唉,看来苏先生与我一样也是有故事的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不过如果姑娘想倾诉心事,不管何时何地,在下扫榻……咳、虚左以待。”
“扶风同样,若是先生心事无处可诉,扶风随时洗耳恭听以待君言。”
“那就说好了。”
“好说了。”
千山雨和素续缘两人沉默一瞬,在“对方不好搞”上达成了惊人的一致,然后彼此笑嘻嘻地转移话题。
素续缘:“姑娘的眼睛感觉如何了?”
千山雨:“还是那样,没有感觉。”
素续缘:“方才我为姑娘诊视,并没有发现姑娘失明的原因。在下学艺不精,可能暂时无法为姑娘治疗失明。”
千山雨:“没关系,我暂时也不能随意走动,目前失明对我没什么影响。”
素续缘:“嗯,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我在外屋制药,如果有事姑娘喊我便可。”
千山雨:“好,记住了。”
听到人渐渐走远离开后,千山雨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躺到床上,她心内暗骂:‘这个黑心的蒙古大夫,明知我伤还未愈、体力不支,还拉着我说了半天,他绝对是故意的!’
屋外,素续缘摇头道:“聪明又要强的姑娘。”
相安无事了一下午。
傍晚时分,不知不觉睡着的千山雨被屋外嘈杂的争吵声吵醒。失去视力后听力就变得敏锐无比,于是千山雨毫不费力地听见“你这个蒙古大夫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以及“如果我女儿有个万一我就跟你拼了!”还有“你只道歉是不可能的除非以身相许”等等。
千山雨:“……”
千山雨本想出去看看,但想到自己此刻有伤在身,且也看不到什么有趣的场面,便就此作罢,乖乖躺在床上当一个听话的病人。
怎想人不找麻烦,麻烦自找人。千山雨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屋外一阵混乱,好像还夹杂着苏大夫的声音。
千山雨无聊地想:‘要被抓去当压寨相公了?’
然后就有一人闯进了屋内:“我到要看看这个小贱人生了副什么妖精面孔!”
千山雨:“……”
她慢慢坐起来,听辩出好像有好几个人在屋内。
“杜大娘冷静啊!扶风姑娘还有伤,不能打扰她休息!”这是苏大夫,千山雨想。
“呸!老娘的宝贝闺女被这个小蹄子欺负了,老娘还不能讨回来了?”这大概是杜姑娘的娘。
“哈哈真不愧是娘俩,一样不要脸!村头二狗他娘,铁匠家媳妇和赵媒婆今早都看到你家闺女自己跑过来。怎么,被苏大夫拒绝了还不要脸的赖上了?”这又是谁?
“我呸!你个没男人的臭寡妇瞎搅和什么,这是我家跟苏大夫的事你又管上了?长手妇下地狱被砍手!”
“二位、二位要吵出去吵好吗,扶风姑娘真的需要休息啊!”
千山雨大概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她非常不耐烦,并认真的考虑杀了她们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