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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却话宛山夜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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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夜雨急急,堂屋内一盏油灯放在桌子上面,三人围坐在一起,三人都看着油灯并未言语,只闻得急切的雨声。

    “刚才曾太师谈到小可的言行举止,真是缪赞了。我平素里都是遵从二伯的教导,不到之处还望指正。曾太师刚才所言,是有意邀我和铭叔至此,倒不晓得是何用意?”

    还是赖希打破了沉默,先开口。

    “说起此事,倒是有老朽的一些心思在里面,缘由其二。我们先说第一个吧。今日我们相遇时,你也曾见到黄道行带着满朝文武前来,其实他们是来找你的。”

    曾可达说道此处顿了顿。

    “找我?”

    赖希有些疑惑的回道。

    “就是因为陛下请赖勇出山,可能没有顾及到朝廷中一些人的利益,满朝文武都加以反对,太子昨夜更是在北元殿上忤逆了陛下,看来陛下请赖勇出山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

    今早上陛下下令将太子禁足在东宫,还传令不许任何人求情。眼下马上就春闱了,而后又是较场演兵,陛下亲征等国之大事,这些都少不了太子的参与。

    陛下这些年主重军事,一直让太子监国,主理政务,国家许多政令都出自太子之手。眼下陛下和太子不睦,于北国来说也不是长久之计。

    今日黄道行领着满朝文物,就是专程来找你,让你替太子求情的。”

    “曾太师言重了,昨夜我也在殿上,太子与陛下之间是有些误会在里面,最后不是让皇后给劝住了,事情怎的又变成这样?在说了我何德何能,能让陛下收回成命?”

    “我早上也进了趟宫,也了解些缘由,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某些人这招借刀杀人,倒也用得巧妙。你想想,陛下正值壮年,还要引领北国的复兴大业,陛下要做能比肩始皇、太宗之内的千古一帝。

    而现在某些人却在站在太子一边,渐渐的结成势力,更有甚者还鼓兑着太子忤逆陛下,然而现在龙椅上坐的是陛下,他们这些行为在陛下眼里就是结党营私,霍乱朝纲,和陛下对着干。

    陛下这样敲打敲打太子,也不算坏事。陛下亲征在即,这些牛鬼蛇神就开始窜出来了。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来这北国,也是时候经历那些风雨了。”

    “曾太师为何将如此机要之事告知?”

    “这也就是我邀请二位至此的缘由之一,今日我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邀你们做客,就是做给他们看,我曾可达是站在你们这边的,这样既能给陛下分担些压力,同时也能警示一些人收起小心思。今日他们来请你给太子求情,其实就不怀好意!”

    “曾太师,此话怎讲?”

    赖希也感受到了曾可达的善意,连忙拱手问道。

    “赖将军,你今日若是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去为太子求情,不仅救不了太子,还会被他们所害。

    你若去为太子求情,陛下就会认为你和太子结党,而你身后的却是赖勇,如此一来,陛下亲征后,太子若是和赖勇共谋,陛下又当如何自处,大夏王朝的几位明君都是政变上位,陛下可不想重蹈覆辙。

    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权术又岂是我们能通透的。今日他们鼓兑太子,借了一刀,然后在让你求情,再借一刀,此两刀我暂且记下,到时候定加还其身。”

    “多谢曾太师解惑,小可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想不到此间原委,竟隐着诸多道理,受教了!”

    赖希说完,给曾可达躬身行礼。

    曾可达忽然起身,然后将桌上的油灯,拿在手里,对赖希和赵铭道:

    “朝廷虽大,却也是鱼龙混杂,这个人心最是难断,你们在北国行事,始终谨记一点,那就是忠于圣上,这也算我对你们的一点良言。你们请随我来!”

    赖希和赵铭立刻跟着曾可达的脚步。

    曾可达走到内屋的边上,按动了一个按钮,忽然地面抖动起来内屋的地面居然平整移开,出现一个暗室,有木梯连接着。明亮的光线从暗室里面传出,把整个内屋都映照得亮如白昼。

    曾可达吹熄了油灯把他在内屋的边上,然后对身后的两人笑了笑,踏上了木梯。

    赖希两人跟着曾可达,一起上了木梯朝下行去。这木梯曲折蜿蜒,向下纵深数丈,在木梯两边都安置着锭,里面燃着蜡烛,用以照明。

    往下行了约两刻时辰,竟然有声音从下面传来。有铁器撞击声、有人行走的脚步声,更有人谈论的嘈杂声音。行至此处赖希心中的疑惑愈发浓烈,这宛山内部当真是别有洞天,赵铭则是默不作声的跟着。

    在行了几息时间,三人终是到了地面,眼前的景象完全震撼着赖希的内心,整个地面空旷阔大,但被分割成了几段,其中人流蹿动,许多铠甲、箭矢、横刀、弓弩、盾牌,都整齐的堆积如山。许多工匠正在赶制器具,另有军士身着黑甲在巡逻。这里俨然就是一个大型的兵坊,原来宛山内部藏着如此大的秘密。

    曾可达三人一经出现,立刻引起了巡逻军士的注意,很快一列军士朝他们走来,待到近前,曾可达从腰间掏出了对牌,递给军士查验,军士验过对牌了,把对牌还给了曾可达,并躬身行礼,并恭敬的喊道:

    “曾太师!”

    “我今日带了两人过来取些军备,你们各自去忙吧!”

    “末将,领命!”

    曾可达说完,巡逻的回复道,然后又开始巡逻。

    曾可达说完,就带着赖希二人往前行去,曾可达边走边说道:

    “这就是我今日邀你们至此的第二个原因,正所谓红粉送佳人,宝刀赠英雄,我这里正好有幅上好的铠甲,赠给赖将军,预祝赖将军,旗开得胜,名扬四海!”

    赖希听完曾可达的话,并没有答话,而是看着地面,又有新的军备出现在他的眼前,数十架云梯、冲车、掷石机,依次而放,这些都是攻城的军备。

    在前行了几步,火箭、火绳枪、燧发枪、猛油火柜、神火飞鸦、火炮、石炮等,也相继出现,这些都是在大夏时期道家火药发明之后,才研制出来的新式武器,其工艺水准领先于宇内诸国。赖希何曾见过这些,忍不住驻足观看。

    “老朽天生就个苦命人,只要耍上两三天就浑身不自在。陛下也是体恤人心,就把黑卫和宛山这个兵坊交给老朽打理。向宛山这样的兵坊,在北国还有许多。

    这些都是绝密,切不可外传!你们现在所看的,就是工部最新研制的火器,这神火飞鸦可至百丈之外,而这火箭可阻敌于三百步之外,正是对抗外族骑兵的神器。”

    曾可达见赖希起兴,便介绍起来。

    “多谢曾太师指教!”赖希礼貌的回答。

    随后曾可达引着两人在行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一间密室,密室外有黑卫守护,他们都手持花灯列队而立。其中领头的见到曾可达,立马行礼。曾可达挥了挥手,要了一盏花灯拿在手里,然后就吩咐这些黑卫继续站立!

    在密室的门是用巨石所筑,其右侧有一个木制的九宫格,是开启这个石门的机关。曾可达在上面捣整了会,巨大的石门缓缓升起。

    密室里面没有灯烛,漆黑一片。曾可达手持着花灯走在前面,赖希二人就跟着他入了密室,三人刚入密室这个巨大的石门就缓缓关上了。

    密室不大,约十步之方。曾可达从花灯内取出蜡烛,放在了密室墙上的锭内,整个密室一下就亮敞起来。密室中间有块石台,石台上面挂着一幅铠甲,铠甲是明光铠样式,只是上面泛着金光,一看就非凡品。

    “地级铠甲,此铠定来历不凡?”

    先看出门道的倒是赵铭,他先说了出来。

    “赵英雄,果然好眼力。此铠正是地级神铠,泰山亲制。”

    “曾太师说的可是那个,公输班的弟子,有眼不识泰山的泰山?”

    “正是如此,说起泰山大师的技艺更是青出于蓝,超过了公输班。此铠甲名曰藏山,是泰山大师的遗做,代表了泰山大师的最高技艺。

    这铠甲不仅制作精良,更是有道家神通加持,虽是地级铠甲,也可御圣境的全力一击。老朽也是机缘巧合偶得之,今日与少年英雄有缘,就赠与英雄,以表我北国欢迎志士之心。”

    曾可达说完就走近石台前,取出了藏山,然后递给赖希并说道:

    “赖将军快快穿上,也让我等一睹少年英雄的风采。”

    赵铭见状也是甚喜,对赖希说道:

    “希娃,还不谢过曾太师如此大礼,曾太师当真大手笔,如此当世瑰宝,已成绝响了,赵铭替希娃先行谢过!”

    赖希见状也不在假意推脱,然后接过藏山穿在身上。藏山的重量与一般铠甲无异,穿在身上颇为轻便,当赖希带上头盔的那一刻,藏山突然光芒大作,居然化作一条条的金色细线,融汇进了赖希的身体里面,消失不见。赖希大感疑惑,摸了摸身上完全感觉不到藏山的存在。

    “希娃,这是地级的神兵和大统领的金刀傲龙一样,有道家神通的加持,平时可化为神通隐入筋脉,待用时方才显形。”

    “不仅如此,待赖将军以武入道,以道家之火卒练,藏山定能晋升天级,老朽真期待啊!”

    见赵铭说完,曾可达补充道。

    赖希忽然单膝跪地,对曾可达道:

    “曾太师今日之恩,赖希铭记于心,定不负北国,不负陛下,不负太师!”

    赖希说得掷地有声,曾可达迎着赖希的目光,看出了这个少年的承诺,然后伸出双手,把赖希扶起来了。

    “今日邀请二位至此的心意已达,咱们走吧。”

    曾可达说完,在密室的墙壁上摸了摸,忽然中间这个石台居然渐渐高起,紧接着密室上方的石板也朝两边移开,这个石台很快就升到了和顶部一样的高度,忽然一条石梯拔地而起,向着沿着石台靠拢,当一切停止,曾可达先上了石台,赖希二人跟着一起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