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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用过膳后,丫鬟们就伺候着颜少毓午睡,我与探春总算歇了口气。自昨儿个到现在,我们绷紧了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忠顺王府不比贾府,必要处处小心步步谨慎。
可就在我们闲聊的空档,白绿园竟来了两位女客。
“呵呵,这就是三弟的新媳妇吧。”说话的,是一位身姿妖娆的黄衣女子,小巧的瓜子脸,削尖的下巴,虽美却透着刻薄相。
旁边站着的绿衣女子,体态较丰腴,一双媚眼充满不屑。
身边的小丫鬟急忙附在我俩耳朵小声道,“她是大世子的夫人雨湘,另一个是妾氏柳玉。”
我与探春忙起身,礼貌的颌首,“见过两位嫂子。”
她们敷衍一笑,径自坐到厅堂首位。
雨湘睨着我,玉手轻抬,“弟妹坐吧。”
眉梢轻挑,有趣的与探春对视一眼,无言落座。这哪里是客,分明是来了两个主子。瞧这架式,该是来替她丈夫讨公道的。
柳玉眨着一对媚眸,轻笑道,“弟妹还真是架子大啊,若不是我们亲自登门,怕是都见不着弟妹了。”话中挑衅意味明显。
我淡然回道,“黛玉刚过门,对府里的状况还不甚了解。还望两位嫂子见谅,是黛玉疏忽了。”
探春的面色沉了沉,冷眼瞪着她们。我知她个性,素日里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等虚张声势之人。
“若是忘了倒还好些,只怕……”柳玉话中有话,转向雨湘又逢迎道,“咱们忠顺王府里当属雨湘姐姐最大,每日斟茶问安,那是免不了的。既嫁了过来,就要守规矩。你的丈夫是个傻子,府里没人与他计较,但你也该知点分寸。”
我心下冷笑,对她的话根本不屑一顾。论辈份,哪个高过我这上下五千年?要我斟茶,倒怕她们折了寿。
“啪!”
探春猛地一拍桌案,吓了两人一跳。
“哟,一个小小妾氏还敢坐在这里教训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探春冷声道,“欺负我们世子头脑不清是吗?告诉你们,这白绿园可由不得你们在这撒野!”
“反了!”雨湘拍案而起,几步上前,指着探春怒道,“哪里来的野女人?忠顺王府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柳玉忙上前,“哎哟,这不是明着不把雨湘姐姐放眼里嘛?姐姐,我替你教训她!”说着抬起手就要扇下来。
我一急,刚想阻止,却见探春抓住她的手腕,反手落下,“妇人多口舌,这一巴掌是赏你的!”
“啊!”柳玉捂着脸,登时发出凄厉的叫声,“你敢打我?世子都不舍得打我,你敢打我?!”
探春这一打,出乎我的意料,我赶紧扯过她,佯装愠怒,“三妹妹!你怎能动手打人?”
“你三妹妹我,最不待见那些无事就煽风点火的小人。”探春朝我挤了挤眼睛,示意她有分寸。
探春一向精明,断不会招惹到无谓的麻烦,她这样做该是有自己的道理。
我责怪她似的蹙下眉头,便没再言语。
“林黛玉,这就是你的人做出的好事!”雨湘来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怒道,“告诉你,如果你不跪下来磕头认错,我定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