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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华寺来了一众贵人,女子衣着华丽,头戴幂篱,气质不凡,一出手就是整箱白银。方丈亲自出来接待这位贵客。
“不知施主要求什么。”虽说出家人应当摒弃一切俗念,但白花花的银子面前,纵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和尚也变得谦卑起来。
轩辕听凰声音淡淡的,“求姻缘。”
方丈递上三柱高香,轩辕听凰亲自点上。
“施主请随我来。”
佛像背后,是一间求签的内室。轩辕听凰看上去兴致并不高,只将签盒摇动两下,便滚落一只竹签。
方丈看后,面色沉重。
是下下签。
“施主……”
轩辕听凰冷笑,“嫁不出去是么。”她的皇弟为此事操碎了心,可这世上哪有她的良人。
方丈摇了摇头。
不成理论不成家,水性痴人似落花;若问君恩须得力,到头方见事如麻。
“施主的姻缘,近在眼前。”只是这一段姻缘更像是劫难,方丈猜不到她的身份,但也知出手如此阔绰又带幂篱之人定然出身不凡。恐怕这一劫难是上位者的游戏,他不敢妄加判断。
轩辕听凰只当方丈是收了银子,不好意思解释签文,这些不过是安抚她的说辞罢了。这一趟出来,她也不想那么快回去,吩咐下人又给了些香火钱。广华寺风景还算不错,她带着两名侍女在这儿转会儿。
这一转,不知不觉间越走越深。
“幻娘。”她唤了一声侍女的名字,却见无人应答,这才发现幻娘二人刚刚去解手,而她忘了等她们。
轩辕听凰咽了下口水,这些天她很恍惚,总觉得有事要发生,此刻更是慌乱起来。但这儿是寺庙,应该不会出岔子,她这样安慰自己。
一头雾水地兜兜转转,轩辕听凰又回到了原地。久居深宫,她竟失去了最基本的方向感。小小广华寺后山的林子便让她迷了路。
“这个幻娘,居然还没寻上来。”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一阵风吹过,洒落下点点微雨,她一阵哆嗦。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真是不该听了宫女们的鬼话,来寺庙求什么姻缘。
“姑娘在这儿做什么。”
闻声,轩辕听凰抬眸,就见一身白衣飘然出现。
可是寺里的神仙……这是轩辕听凰见到凌白衣的第一想法,但对上他冷漠甚至是充满厌恶的眼神时,她吓了一跳。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毫无交集的两人,他怎么这样看她?轩辕听凰下意识摸摸自己幂篱下的脸……不一会儿又一妇人出现。
凌老夫人住在不远处的禅院,刚刚目送凌白衣出来时便看到在这儿转来转去的女人,既然被凌白衣撞见了,她不放心,自要下来看看。
“白衣,这是何人。”
凌白衣眼底的厌恶愈发明显,但他似乎很快调整好状态,再开口仍是不冷不淡的声音:“奴才不知,下山时偶然遇到的。”
这块地域因为凌老夫人在此处长住礼佛,少有人来。为此凌家每月也会支付不少香火钱。
轩辕听凰吓了一跳:“你是个奴才?”她不敢相信,面前谪仙般的男人是这位妇人的奴才?
这妇人是何身份?
林间的风掀起幂篱一角,凌老夫人瞥了一眼,态度立刻发生大转变。轩辕听凰幼时她是见过的,颈间有颗月牙形的痣。刚刚虽然时间短,但她还是看见了,与小时候一模一样。她猜到了她的身份,却不欲告知对方自己的身份。
凌老夫人示意凌白衣离开。“白衣是我府里的管家,冒犯了姑娘,还望恕罪。”
“他没有冒犯我。”
看着那道俊逸无尘的背影,轩辕听凰若有所思。
先前方丈说,她的姻缘近在眼前。如今眼前之人不就是这位白衣管家吗?虽只是惊鸿一瞥,但她好像很想更深入地去了解他,她好想跟上他的背影,和他一起逃离。
“姑娘有心事?”凌老夫人原本也打算离开,但不知为何,一股奇怪的念头涌现,这股念头牵着她和这个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多聊了两句。
轩辕听凰摇摇头,似是不好意思地开口:“突然起风,一时找不到下山的路了。”
妇人给她指了路,幻娘她们也找了上来,轩辕听凰就这么回去。这一行无甚收获,但她总觉得改变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