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炑临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与生门境强者交锋,传说这个境界的强者远远超越聚核境,而且可以修炼武术,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刚才那一脚,他清清楚楚看见对方离头部寸许远的地方出现一个黄色的透明屏障,炑临踢上去,那屏障上以他的脚尖为中心,扩散出波纹一般的涟漪,又忽然聚拢回来,作用在炑临的脚尖,炑临于是倒飞而出。
这黄色屏障恐怕就是对方修炼的武术了。
十三斩的震惊不比炑临小,经过炑临一连串密集的进攻,以及他进攻的质量,炑临展现出的战力完全不是一个武者境应该有的,而且对方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孩。
传统的武者境应该像地上躺着的络腮胡大汉一样,能虎虎生威地打两套军体拳,力量和耐力略优于常人,正面击败三五个普通人已经很拔尖了。像这样的武者,十三斩几斧子就能杀一个。而对面这小孩子的势的流动分明连聚核境都不到,就是说也是个武者,可他比一般的聚核境都要棘手太多了,那落在自己身上的几次攻击,没有势的加持不可能打出那样的效果。
“小子,我也无心与你缠斗,你把这女娃娃交给我,我不为难其他人。”十三斩不想跟炑临陷入恶斗,恐遭变数,他本就是洛城的通缉犯,到时引起官府的注意,得不偿失。
炑临没有回答他,只是活动了一下筋骨。
“你这是自寻死路。”十三斩也抡起斧头。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人暴射而出。十三斩率先用斧头斜劈下来,炑临侧身躲过,一拳攻向十三斩腰部,黄色屏障及时亮起。炑临收力及时,变拳为掌,轻飘飘地落在上面。炑临借力,一个转身,来到十三斩另一侧,一个下勾拳攻向他的下巴。十三斩应对得有些狼狈,但还是及时祭出壁垒,挡下这次攻击。
炑临打得很聪明,十三斩持一柄巨斧,若拉开空间,施展开来,碰一下就非死即伤,他自然是讨不到好处的,于是炑临一直近身缠斗。十三斩无计可施,场面竟变得被动起来。
炑临一直在十三斩周围游击,黄色壁垒几乎挡下了所有攻击,好在炑临都及时收力,没有因此像刚才那般被弹飞出去。
十三斩应对得越发手忙脚乱,终于,炑临找到了他的破绽。炑临手上蓄力,一拳轰出,这次没有壁垒亮起,炑临的拳头实实在在的落在了十三斩的身上。
十三斩的身体晃了晃,很快就稳定下来了,他的嘴角混着新鲜的血液勾起一抹狞笑。十三斩的速度不如炑临,于是故意卖了个破绽。
炑临知道自己中计了,急忙撤身想要退回,但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面黄色的屏障,挡住了炑临的退路。
十三斩没有空间使用斧头,索性放弃,只是朴实无华的一拳轰出,击中炑临的腹部。炑临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裂开了,那黄色的壁垒一阵波动后,同样恐怖的力量又从背后传来。炑临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飞出,十三斩早已摆好架势,炑临撞在他的膝盖上,大量的鲜血从口腔和鼻子处溢出。
十三斩拎起炑临的身体,狠狠地掼在地上,炑临一声闷哼,便没了动静。十三斩重新拿起自己的斧头,作势就要劈下,这时一个石头突然击中了她的手臂。十三斩寻着石头飞来的方向望去,发现是坐在轮椅上的沈瑶扔的。
“你胆子很大。”十三斩说。
沈弈同样也被妹妹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看到炑临落败,心里担忧,从那凶汉之前的话来看,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没想到把炑临牵扯进去了,她正要求情叫那汉子放过炑临,自己愿意一死,这边妹妹就有了刚才的举动。
沈瑶不做声,又伸手捡了一块小石头,向十三斩扔去。十三斩也不躲,任由那些石头不痛不痒地砸在身上,慢步向二人走去。
沈弈挡在妹妹面前:“放过她好吗?”她恳求道。
“这个嘛,”十三斩略一思索,“我可以先把你杀了,这样你不用亲眼看着妹妹死去,或许不会那么痛苦。”
“那倒不如你先死。”炑临虚弱地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摇摇晃晃地立起身体。
十三斩挠挠后脑勺:“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的抢着先死。”
但他立马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炑临的眼睛里有苍白色的火焰在燃烧,自己则像被猛兽锁定了一般,连势的流转都有些阻塞。
“好生诡异的小子。”十三斩暗道。
瞬息间,炑临的身形化成一道黑色的影子,直直地冲向十三斩。十三斩慌忙结印,祭出壁垒。炑临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壁垒上,壁垒泛起涟漪,立刻回拢,炑临倒飞而出。
见炑临依然打不破壁垒,十三斩松了口气。炑临的气势太吓人了,和之前相比判若两人,他刚才还觉得有些不妙,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小子……”
不等十三斩放出狠话,炑临又再次袭来,连方向都没有改变,不过这次比上次更快,冲击也更大,壁垒剧烈地抖动了两下,好在最终稳定了下来。
炑临刚落地又爬起来,再次攻击,如此周而复始。
“这小子有古怪。”十三斩慌了。
天已经暗下来了,夜色中只看得到两束苍白色的光不断地冲撞着黄色的屏障。
十三斩一步步地往回退,他渐渐感到有些吃力,这小子的攻势一次比一次犀利,他又开心担心起来。
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的冲撞后,壁垒碎了。
炑临状态从刚才开始就很古怪,如今壁垒已破,十三斩自知不是对手,便一把掐住沈弈的脖子,对炑临说:“你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回应他的是两束激射而来的苍白色的光。
王申铜在商铺等得焦急,炑临和沈弈也去得太久了。本来他看天色已晚,说明天再去运货的,结果沈弈说只有最后一批了,抓紧今天运完。沈弈对这个工作很有热情,王申铜只得依她。然而过了这么久两人都还没回来。
小六劝王申铜宽心,说以炑临的身手一般的小毛贼不可能是对手,大贼也不会刻意来抢这么一马车的手办。但是王申铜还是放心不下,执意要去看看,尽管遇到山贼,他帮不上任何忙。
“我不喜欢插不上手的感觉。”
王申铜从来就不会任由事态自然发展,而自己无能为力。
王申铜刚一出门,就看到沈弈驾着马车回来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沈弈哭着说:
“救命……”
王申铜拉开马车门帘,看见沈瑶瘫坐在马车里哭泣,她的身上沾满了鲜血,而鲜血的来源,便是桂英和自己的好兄弟,炑临。
刚才沈弈也承受相当一部分炑临的冲击,她提着一口气驾着马车来到店铺后,终于是支持不住,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昏死在王申铜怀里。
王申铜强忍着怒意,他叫小六帮忙把几人弄进店铺,自己找了两个大夫,安排妥当后,王申铜独身一人来到了城主府。
厉慕辰随着王申铜赶到店铺时,沈弈已经醒了,简单地问明了情况,王申铜便带着他来到了作坊。
即使有相当程度的心理准备,看到现场是王申铜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揪。院子里被毁坏的东西不必多说,他主要是看到墙上和地上的血,一想到很多都是自己的兄弟的,王申铜就觉得难受,他和炑临一起长大,彼此早就如亲兄弟一般。不管平时看起来多么早熟,面对这种冲击,一路上王申铜还是红着眼眶。
十三斩被嵌在墙上,厉慕辰认出了他,道:
“这是洛城的逃犯。”
他探视了一下,发现十三斩还有呼吸。
“看来这帮山贼,最近过得太安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