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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别急,现在吃完早膳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欢儿一边说着,一边将傅云双的衣服递上去。
知画阁虽然破败,不过傅云双的床被和衣服都很干净,想来,之前一直是欢儿在打理。
“好。”
吃完了早餐,两人换了男装,又一前一后翻过院墙,到了昨天说书的地方。
今天她们来得有些晚,东市门口,已经有许多百姓和公子哥儿等着说书了。而她的摊子旁边,早已提前摆好了两张茶水铺子。
傅云双和欢儿摆好了东西,傅云双一挥折扇:“各位看官,想必你们许多都是昨天听过前部分故事的老客,那咱们书接上回,继续开讲。”
“话说啊,这泼猴儿从菩提仙山学艺归来,便成了花果山猴群的王。此时的他自以为天下无敌,于是带着花果山追捧他的四万八千猴子猴孙,在附近........”
对于西游记,以及关于它的各种说道,傅云双烂熟于心。今日,她又将孙悟空与七十二洞妖王结义、引得天庭围剿的故事片段讲了出来。
今天的围观群众又比昨天多了许多。昨天给了她一锭银子的顾景淮,此刻也站在人群最前面。
傅云双又讲了两三个时辰,眼看着就到酉时,看热闹的百姓已经将小摊子围得水泄不通。
“公子。”虽然欢儿也听故事听得入迷,却还是十分称职地推了推傅云双的肩膀:“酉时快到了”。
傅云双又讲了两段儿,留了个伏笔,一拍惊堂木:“各位,酉时快到了,承蒙各位厚爱,某人该走了。”
“明日此时......”
傅云双话未说完,一旁的顾景淮上前几步。
他身后的百姓还在对傅云双要走的事情不满:“小兄弟,你这说书就说书嘛,为什么每天一到酉时就走?不是还早吗?”
“是啊,再讲一段儿,再讲一段儿。”
周围唱高的声音仍然很大,顾景淮站在傅云双身前,两人对视一眼,他又温润笑道:“听你说了两三个时辰,嗓子难不难受?”
傅云双诧异,半晌,她无谓耸耸肩,笑答:“赚钱嘛,累一点理所当然”。
“我听了两天,你讲得很好。”
“我有一个朋友,开了间书斋。”顾景淮说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高楼:“就是那儿,叫卓书斋。”
傅云双顺着顾景淮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书斋,屹立在闹市的砖瓦之中,三层小楼鎏金富丽,门口的“卓书斋”三个字,繁体的写法,用黑色的遒劲墨笔勾勒而成。
一看便是达官显贵出入之所。
“之前的说书先生为了考功名,已经辞去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顶替,每天纹银五两加两成提成,说书一个半时辰,如何?”
“五......五两?每天?”欢儿惊讶。她的注意力,只放在了“每天五两银子”上。
毕竟,在天祁,一百多两便可以买一座上好的宅子了。
傅云双轻抿着嘴唇,像是在权衡利弊。
她本不愿和眼前的男人染上瓜葛,可如果去卓书斋的话,她和欢儿不但不用在东市抛头露面,还能解决温饱,若是做得久一点,她甚至可以攒些银子。
那样的话,即使穿不回现代,傅云双也能向顾霆深要了一纸休书,和欢儿在外面买一座小小宅子。
“梦川先生?”顾景淮出声,将傅云双拉回了现实。
“公子,我去卓书斋可以,只是,您能不能做主答应我两个小小要求?”
“你说。”
“其一,我不抛头露面,说书之时,最好能在前方立一块屏风。”
“可以。”
“其二,不能让人贸然闯进,尤其是那些......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傅云双想过了,如果自己在卓书斋说书,很可能会和顾霆深相遇——所以她要防患于未然。
“好。”顾景淮点点头:“梦川先生,您是在担心什么人吗?”
傅云双并没有回答他,只淡淡说道:“卓书斋,说书的时间是几点?”
“最好是戌时前后,不过,梦川先生这样的奇才,想什么时候讲,卓书斋都给您腾地儿。”
傅云双心里盘算,戌时是晚上七点到九点,如果她七点来,晚上十点回去,不就凑够三个小时,一个半时辰了?
“好,承蒙七王爷抬爱,如果您可以做主,明晚戌时之前,我便到卓书斋,如何?”
“好。”顾景淮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从袖中拿出巴掌大的一包方糖,放在她的摊子前,笑意浅浅:“这是梨膏糖,润喉的”。
“多谢。”
顾景淮离开。
“王爷,您刚才有没有听见她叫您什么?”顾景淮带着随从离开,他的随从开口说道。
“兄台?公子?”顾景淮回忆着刚才说话的情形,又神色怪异地看了傅云双的摊子一眼:“七王爷?”
而另一边,两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打道回府了。
“欢儿,你先把茶壶和茶杯放进卧房,我将今天的肉和菜放到小厨房去。”翻过院墙之后,傅云双对欢儿说道。
原本她还想买两床被子,可天色晚了,附近没有卖棉被的店铺,傅云双也只好作罢。
“好咧!”
傅云双先透过门缝,朝着厨房里面看了一眼,这才缓缓推开了厨房门。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了稳健的脚步声,傅云双下意识地回头,又将猪肉和菜藏在了身后。
来人是顾霆深,相比昨天,他来得更早了点。
顾霆深穿着一身玄金色的袍子,戴着黑色的护腕,贵气中夹杂着几分生人勿近的疏离。
他乜了一眼院门边未曾动过的食盅,狼一样稳健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傅云双脸上:“从昨天到今天,食物半点未动,怎么回事?”
傅云双顿了片刻,哂笑:“王爷,无非又是些发馊的饭菜,狗都不吃,我为什么要动?”
“就算饭菜不发馊,我也怕你下毒!毕竟,府中谁都知道,你和柳辛曼都巴不得我死呢。”
她敢这样跟顾霆深说话,自有她的揣度——虽然顾霆深恨不得自己去死,可他也得权衡利弊,毕竟她再怎么不济,也是傅家的女儿,嫁到梁王府也是皇后的意思。
她笑得扎眼,顾霆深皱眉,深邃又危险的目光落在她的臂弯上:“哪里来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