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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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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国富的生日是阳历3月25日,此时的李佳文已能在助行器的帮助下正常行走,自哥哥遭遇意外、父亲生病,一家人分身乏术,没有在一起团聚过一次,每次不是自己不在,要不就是父亲没在,烦忧情绪缠身大家一直很低迷。李佳暖希望借着给父亲过生日,重振家里的士气,她把全家人聚在C市最贵的酒店,“爸,今天是您的生日,咱家过去一年多经历的巨大困难,在全家团结一心的努力下终于全都挺过来了,咱们家经受住这么大的考验,以后,咱们就都是好日子了。来,咱们共同喝一杯,为风雨过后见彩虹,也为祝爸生日快乐!”“祝老爸生日快乐,祝大哥和大嫂早生贵子!”冯明东也微笑附和,一句“早生贵子”说到了李父的心坎上,“对对,佳文和媛媛可以考虑要个孩子了,哈哈哈哈。”“嗯,我和媛媛一定会加油完成您的心愿。”李佳文望着妻子满眼爱意,激动又爽快地应允。一家人共同举杯,带着对新生活的向往和美好生活的祝愿,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场面异常热闹,终于,李家的生活在此刻,才让人感到真是拨开乌云露出晴天了!

    李佳暖现在感觉是真正的轻松了。她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在冯明东这里,她真是没有办法狠下心做任何伤害他的决定,犹豫徘徊不定间,她告诉自己就按着之前两人的约定继续走下去,时间会慢慢治愈一切伤痕。她抱着女儿望着窗外发呆,时间会治愈自己吗?她一遍遍问,女儿的模样一天天长得酷似林夏申,她该怎么办?不止她,冯明东也有同感,这个可爱的小女娃真是林的翻版,好像时时提醒自己李佳暖和林夏申是曾经那么相爱的一对儿,自己永远是个局外人,纵使自己愿意接受她的一切,但仿佛是天意弄人,让他时时刻刻面对无法触及的情敌。

    因为自己特别爱吃四喜丸子,所以李佳暖给女儿取了“小丸子”的乳名,星期天她抱着女儿和冯明东一起去看李家父母,趁着大家在厨房忙碌,她带着女儿独自在她的闺房里,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高中毕业时林夏申送她的小雏菊摆件,她望着女儿胖嘟嘟的小脸儿“宝贝儿,你知道吗?这是爸爸送给妈妈的,你看,好看吗?”,小女儿伸出小胖手想要抓住,“你摸摸吧,拿不动的。”她举到女儿跟前碰她的小手,女儿吐着小舌头,哼哼叽叽,“你也想爸爸吗?小丸子,妈妈最爱吃爸爸做的四喜丸子了。”这后一句话刚好被走进房间的冯明东听个正着,两人均有些尴尬,李佳暖当场被抓包慌乱间小雏菊摆件脱手掉到地上,发出轻脆的碎裂声,那个小摆件是林夏申亲手做的,冯明东无比清楚它对她的重大意义……

    “怎么了?”李父赶过来询问,“哦,碎了呀,碎了好,碎碎(岁岁)平安!来,我扫扔了。”说着拿过扫帚清理了李佳暖无比珍视的物件。李佳暖只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的爱情见证就这么碎裂在眼前,什么都无法说无法做,原来有些事真是再也无法回去,任你无奈、不舍、不甘……而此后冯明东再没做过四喜丸子,他知道有些东西任他再怎么努力也没法代替。

    自女儿生下外孙女以来,李国富一直是满腹狐疑的,这一点妻子、女儿、女婿三人早看出来了,所以这个周五冯明东告诉李佳暖是时候告诉李父真相了。一下班自己开车直奔岳父家,买了一箱罐装啤酒和几样熟食。因为他觉得由他说更容易减轻李国富对女儿的责怪,必竟的确是自己自愿帮忙,自愿结这个假婚,表面上自己帮了李佳暖,但他自己知道他是有私心的,他打算对李父和盘托出自己真实的想法,也希望减轻李父对自己会有的愧疚,他只希望事情得到圆满解决,不希望大家都带着枷锁生活。

    “爸,今晚就咱爷俩,好好唠唠嗑儿。”说着摆好碗筷,熟食装好盘,给李国富倒了少许啤酒,“爸,大夫不让您喝酒,我就少给您意思一下。”“好,我就这一小杯,你多喝点,明东,自打我生病咱爷俩可没喝啥酒,我也不敢喝,今天呐,你敞开喝,我就陪你唠嗑。”李父满意地望着女婿。两个人边聊边喝,气氛挺和谐,冯明东见李国富心情不错“爸,您知道我对小暖是多少年的感情?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到结婚,我喜欢她八年了,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哪怕用我的命,我都会给。我以为这辈子我俩都不可能了,没想到,老天还是给了我一次机会。”说着冯明东又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明东,难得你的这份痴情,你俩能结婚还是有这个缘份,咱爷俩也有缘。”“爸,您知道我和小暖为什么那么匆忙结婚吗?两个礼拜就结婚了?您知道她为什么要回F市吗?”李国富被这么一问顿时一愣,他眨眨眼睛,认真想了想,突然好像有某种真相呼之欲出,他张了张嘴答案即将揭晓,可他又不敢确定“明东,是小暖,她这个孩子是,是,是夏申的孩子吗?”女儿超乎寻常大的孕肚也早引起他的注意,但他没敢往这方面想,此时看着冯明东他笃定自己说中了。“爸,是,是我非要让小暖留下,让她和我结婚的,她当时怕您刚痊愈的身体受不了刺激,就想离开这里自己去F市生下孩子,自己养大,是我非要和她结婚,想帮她解决这个难题,这都不怪她,我爱她,我接受她的一切,包括这个孩子。”“可明东,这,这太委屈你了,我们老李家欠你这份情啊。”“爸,千万不能这么说,是小暖委屈,她心里还有林夏申,不爱我,是我非要抓着她不舍得放手的,要怨也是怨我。”说着冯明东流下酸楚的泪水,李国富心疼地拍着冯明东轻颤的后背,“孩子,你是个好人呐,让你受委屈了。”酒过几巡冯明东把一箱啤酒喝得所剩无几,彻底不省人事,此时他的真性情流露换来的结果是:李父这颗定时炸弹得以安全解除,冯明东患得患失和爱而不得的忧虑情绪也得到了彻底释放。

    从那次出差回来,李佳暖喝醉那晚,两个人默契地没再分开住,只是大家横着睡,孩子放中间了。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冯明东提议的,他对小暖的爱让他对自己会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实在没有把握,而以他俩现在的关系根本没到那一步,他不想勉强,他想要真正水到渠成的感情和其它种种,李佳暖自然不会反对,心里还暗自轻松。其实这对冯明东而言已是重大进展了,起码证明他的小暖并不抗拒私下和他共处一室,他暗自窃喜:小暖,我一定要等你爱上我的那一天到来,会的,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