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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怎么算得清这前世今生的偾?你就没想过当你这么做的时候,你跟那些你所厌恶的人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你千万别拿那些杂碎跟我相比,在解决所有的事后,我会接受司法审判,几个死刑我都接受。”
“还真潇洒。”
“我早就没有牵挂了。”在妹妹被凌虐至死后,她活着只为了报仇,只为了让那些没能被绳之以法的杂碎得到司法不能给予的审判。
“那你事务所里的那些夥伴呢?”
“他们只是因缘际会跟我凑在一起罢了,就算没有我,他们也可以在各领域活得好好的。”大夥都是成年人,不会因为失去老板就得面临世界末日。
“好冷漠。”他笑着,泪水却还是一直流。
他流泪不是因为他懦弱,更不是为了她的无情,而是为了她一路变成无心无情的人而悲伤。
“我一直是这样的人,在我身边的人都知道。”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无情。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是个冷情无心的人,为何还是有人愿意成为你的夥伴?你说过韦薇薇曾被你辅导过,难道你就没想过他是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情跟着你?”
“那种事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她从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很重要!学妹,也许你只是无心的,但人都可能因为旁人一个善意的动作或一句话而改变,而你的夥伴必定是因为如此才愿意跟随在你身边,甚至明知道你成了连续杀人犯却还是默默支持你,甚至掩护你。”
苏安琪微愣了下。她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更没想过他们会傻得掩护她,“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不需要旁人掩护。”
“是,确实是天衣无缝,但他们还是察觉了,怎么察觉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当我到事务所时,他们就开始监视我,注意我的一举一动,因为他们要保护你,明知道你犯了错还是要保护你,就像你疼爱乃珍,即使乃珍犯了错,你虽然生气但还是会护短,同样的心情你懂吗?”
苏安琪瞪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她很清楚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待人并不温柔,她不懂怎会有人视自己如家人般保护……
“你待乃珍,就像他们待你,乃珍出事,你会替她报仇,当你出事,他们会不会帮你报仇?这会不会形成可怕的因果回圈?一个善举可以导向和平,一个错误的引导则会陷入恶性循环,我知道这些事你从未想过,但是我请你不要辜负他们对你的疼惜。”话落,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在她面前展开,“这是那天在陈建刚遗孀住所外,被你搭救的那个女孩写下的谢卡。”
她垂眼望去,只见上头写着“谢谢你”三个字,字迹有些颤抖,她揣摩不出女孩写下卡片时的心情。
她曾收过谢卡,但却连瞧都没瞧过,因为她比较在意的是破案奖金。她要赚很多钱,才能不再让两姊妹分居两地,她破案是为了自己为了钱,旁人的感谢或咒骂,她一直是无感的。
“学妹,你说我前世一定是个大混蛋才会被冤亲偾主缠上,可那样的混蛋在今生成了刑警,除暴安良、为民服务,算不算是另类的赎罪?我赎得很开心,我愿意弥补我曾犯的错,很开心还有赎罪的机会、有重来的机会,那些执迷不悟的罪人就算你不动手,在冥冥之中也有天道轮回可以整治,你收手吧,算我求你了。”
她微掀长睫,看着他苍白无血色的脸,看着依旧跪伏在他肩上的冤亲偾主。她不懂,为何他都痛苦到这种地步了,却还是劝她放下。
“学长,别说了,去医院吧,我知道你很难受。”
“我难受的是你执迷不悔,我难受的是你不明白,就算你杀了他,你一样不快乐,你的痛苦一样不会消散。”他的气息渐乱,却还是执意劝说着,“我们有着相似的背景和心路历程,我也曾恨过怨过,觉得凭什么我要过得那么卑微那么忍气吞声,所以我在街头闹事,自我放逐,可我运气好,我遇到了一名警大教授说服了我,改变了我的心态,报考了警大。学妹,当我放下恨,终于明白恨与怨才是一直阻挠我向前走的最大阻力,当我不再怨,我才看明白这世界还有许多美好。”
苏安琪直睇着他,咬了咬牙道:“学长,你就算说再多,都无法改变我的计划……我找人送你去医院。”
她正要起身,却被他紧握住手。
“学妹,我这辈子唯I后悔的便是当初为何不横刀夺爱。当你在市刑大破了案子时,我曾经想假借恭喜之名接近你,见你身边已经有人,于是我退出了,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那时就该强力介入才是。”
苏安琪静静地看着他,回想那遥远而模糊的时光,面无表情地道:“学长,不管是哪个时候,你都介入不了的,回不去的时光回想也没有意义,去医院吧。”
“怎会没有意义?”他紧握的手青筋暴突,“你笑了……笑得好开心、好美……你不知道我多想让时间停留在那一刻,每当我累了倦了,我就会想起你的笑容,就会觉得我还可以再拚下去……我多想再看看你的笑容……可我却无法让你再露出同样的笑……”
郭子飞的话音逐渐虚弱,苏安琪眼明手快地搂住他,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他,她瞪向在他肩上啃咬的冤亲偾主,“你满意了?”
“不够……还不够……”他笑咧着血盆大口。
“混蛋!”
就在郭子飞被送往医院没多久,王杰和拒绝了夜间侦讯,不到一个小时,几位有力人士直接向地检署施压,让王杰和在接受侦讯不到两个小时之后便获得交保。
苏安琪和律师陪同王杰和回家时,她不禁想,这种结果恐怕是学长没想到的,可事实上司法关说早已是见怪不怪的现象。
“方总,你先去休息吧,我和林律师商讨一下对策。”进了豪宅之后,苏安琪边说边看了带着保释金接众人回来的郑雅文一眼。
郑雅文缓缓地垂下眼,直接进了房。
“有劳你们了。”王杰和气色灰败地进了房。
苏安琪和林律师在客厅里商讨着王杰和目前的状态该采取哪种防御手法,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林律师带着资料先行离去,准备召集律师团讨论。
晚上八点,苏安琪坐在沙发上,喝完咖啡后,拎起包包徐徐起身,走近卧房时,门刚好打开。
郑雅文抚着肿起的脸走出来,苏安琪冷冷看着她脸上明显的瘀痕,低声问:“他睡了?”
郑雅文有些紧张地点点头。
“你回房吧,剩下的交给我。”她正要进房却被郑雅文扯住,不禁好笑地问:“你不会事到如今打算反悔吧?你还想继续过这种被人拳打脚踢的生活?”
郑雅文是她的共犯,是成功除去那些杂碎的功臣,因为郑雅文可以给她其他人的行程,让她有机会制造不期而遇,拉近彼此关系。而郑雅文之所以愿意帮她,是因为她们的利益一致,都想杀了王杰和,只是郑雅文杀不了,所以由她出手。
“不是,我怕你没有办法把他杀透,他……他会杀了我。”郑雅文恐惧地说着。
苏安琪笑了笑,“放心,那是不可能的,你应该知道我想杀他已经很久很久了。”她布局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今天,任谁都阻止不了她。
郑雅文松开了手让她进了房,走向大床,目光落在熟睡的王杰和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