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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婻柳眉半竖，感觉有被冒犯到，陈海轩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本姑娘有这么可怕？”
在年芳灵眸中，郝婻背后赫然漂浮着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难以计数的冤魂在其中上下飞窜，不时有枯骨从海面下伸出手，似乎要寻求解脱。
这是罪孽滔天，犯下无边杀戮之人才可能具有的气象。
年芳正欲开口，郝婻身后气运图又是一变。
只见血海消弭无踪，万千瑞气升腾，万物生长，霞光无数，端的是一片祥和。
这.....？
他揉揉眼睛，目瞪狗呆，嘴里衔着的青草都落了地。
现在的怪胎都是一窝一窝出来活动的咯？
别看年芳年纪不大，他的江湖经验却是不少，虽心下有诸多震惊与不解，却也没有直截了当的询问。
他望向陈海轩与郝婻，抱拳一礼，“方才小道心神失守，如有冒犯之处，还请二位见谅。”
陈海轩对这个桃花眼的道士本来没有恶感，闻言微微点头，“没事。”
郝婻朱唇微动，想来是要继续说些什么，却是被陈海轩一个眼神制止，她轻哼一声，就此作罢。
年芳眼神微动，他本来就想与陈海轩处好关系，不如借此机会顺杆上爬。
“这位道兄，小道与你一见如故，见你对这几件东西颇为喜欢，索性唐突一番，将这些个物件通通买下赠与道兄，权当赔罪。”
“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陈海轩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这几样东西可不便宜。”
“咳咳...”
年芳抬头，用眼神询问李老头。
李老头心中的年芳，可不是无事献殷勤的主儿，不由对陈海轩产生了些许兴趣。
“镜子一千万，黑锤三千万，花瓶五千万，俩黑不溜秋的打包八百万。”
陈海轩嘴角抽动，这摆明了是不想做年芳生意啊。
哪料人家闻言，长出了口气，“还好还好，在承受范围之内。”
郝婻心下暗杵，意思这亿八千万的，只是毛毛雨？
说罢年芳当即就要刷卡，陈海轩见状赶紧将他拦住，玩味的道：“朋友，你我非亲非故，如此豪礼相赠，我可不敢收。”
“心意我领了，东西就算了吧。”
年芳急于示好，却忽略了二人本质上只是陌生人，不由有些着急。
他剜了老头一眼，没好气道：“李老头，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年芳的反应让李老头对陈海轩兴趣更浓，睁开眼睛打量起陈海轩。
唔，除了皮囊生的好外，也没什么特殊嘛，灵光境的小笨笨而已。
年芳身为那个人的亲传弟子，自身本事又极其不弱，在外面，架子端的可是不低。
同今天这般，他巴巴往人身上凑的情况，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年芳暗中给李老头传音，“李老头，算我欠你一次人情，你若有所需，任凭使唤。”
这话算说到李老头心坎儿上了，他重新闭上眼睛，懒散的躺到摇椅，悠悠开口。
“我改变主意了。”
“今天我老李心情好，那俩大黑蛋子卖一块钱。”
还没等陈郝二人吃惊，李老头语不惊人死不休，“那三个物件儿，就当作那俩大黑蛋子的赠品。”
陈海轩惊愕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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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卖东西这么随意了吗？
年芳闻言大喜，在衣兜里东摸西找，翻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元纸币，他豪气万丈的把钞票往桌上一拍，一股脑将桌上的物件儿揽到怀里，紧紧护住生怕李老头反悔。
那模样让陈海轩联想到了护崽的老母鸡。
“钱收好，不用找了！”
“剩下的就当给你的赏钱。”
李老头闻言，闭着眼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年芳抱起那些价值不菲的宝贝，囫囵给到陈海轩怀里，后者只好手忙脚乱的接住。
“陈道兄，这下再没理由推诿了吧。”
陈海轩内心：有个奇怪的家伙，第一次见面就朝我怀里硬塞好几件宝贝，我当时害怕极了，但转念一想，这些东西加起来也才值一块钱，我不如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于是陈海轩干咳一声，露出陈吞吞牌腼腆笑，“既然兄台盛情难却，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陈吞吞狐疑的盯着陈海轩，总觉得他笑得贱兮兮的。
年芳闻言大喜，笑逐颜开，连连点头，却是画风突变，“兄弟，加个微信哇？”
陈海轩忙不迭点头，掏出手机，“你嫂我还是我嫂你？”
郝婻双臂抱于胸前，看着眼前眉来眼去的二人，直翻白眼，内心腹诽。
这老头跟这年芳，一个敢卖，一个敢买。
这年芳跟陈海轩，一个敢送，一个敢收。
简直就是三朵奇葩。
陈海轩是个厚脸皮，年芳则是自来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聊得火热，迅速打成一片。
陈海轩凑到年芳脑袋旁，神秘兮兮的耳语，“年兄，我看你和这李老头，都不是普通人吧？”
年芳闻言有些诧异，心想你那气运都快冲破外太空了，你还能是普通人咋滴？
陈海轩见年芳的反应，心中有了底，眉毛疯狂挑动，“那方不方便讲一下，这几样东西，都是什么用途？”
郝婻见陈海轩贱贱的模样，满眼的宠溺。
年芳双手一摊，道：“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陈海轩赶忙竖起耳朵。
言罢年芳干咳一声，双手一摊，“其实我也不知道。”
陈海轩正失望，就听年芳又道：“你注入灵气，不就知道用途了嘛？”
陈海轩暗自点头，也不怪他想不到，毕竟思维方式还没转变过来。
陈吞吞的哈喇子，已经快滴到地上，眼珠子盯着那些个宝贝，眨也不眨。
“对了，跟你们打听个事儿。”
“你们知道八神君吗？”
本来古井无波的李老头，听到八神君三个字，双眸蓦然开阖，声音第一次有了起伏，“你知道八神君？”
陈海轩点点头，“昨天遇见过一次。”
李老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陈海轩，X射线般的目光让陈海轩浑身不自在。
“你遇到的是谁？”
陈海轩略一回忆，便道，“琛哥，汤婵，还有张景明。”
李老头听到琛哥二字，便已从躺椅上蹭的站起，他脸上堆满震惊，“遇见琛哥和汤婵，你还有命回来？”
陈海轩一头雾水，这老头咋这么大反应？
他大概描述了昨天的经历，“我也不知道，琛哥莫名其妙把张景明打了个半死，转身就走了。”
李老头：?o?
年芳：?д?
琛哥把张景明打了个半死？
李老头和年芳晕晕乎乎，感觉在听童话故事。
见二人都知晓八神君，陈海轩一下子燃起了好奇。
沈东明作为“官方人士”，都不曾对他们有过耳闻，在这街头小巷，一家破破烂烂的古董店，随随便便就遇到两个懂行儿的？
“这八神君，究竟是个什么组织？”
年芳摇摇头，后脑勺的辫子一甩一甩，“具体情况我们也不甚清楚，只是上次我们自己人碰巧遇见他们出任务。”
李老头摸出一杆旱烟点燃，深吸一口，深色黯然，“结果八死一伤。”
“对方只有一个人参战，正是汤婵。”
“后来我们组织复仇，被琛哥一个人打了回来。”
李老头眼里露出回忆的神色，啧啧称奇，“说起来，当时也是这个琛哥手下留情，我们才不至于全灭。”
这琛哥...到底什么情况？
陈海轩目露奇光，仔细聆听。
关键词，我们，任务。
这时郝婻却突然插嘴，“能冒昧的问一下，你们是什么时候出现这些神奇的能力的吗？”
年芳辫子甩来荡去，陈吞吞追在后面左飞右飞，
“最早的一批，大概是十年前吧。”
“随着灵气的复苏，很多古老的传承都开始焕发生机，我们也渐渐从幕后走到台前。”
陈海轩眼睛一亮，“就是备胎转正了嘛？”
李老头脸色一黑，这么会说的话的吗？
这么会说话多说两句？
郝婻抬手给了陈某人一个暴栗，“就知道贫嘴。”
陈海轩赧然，就听到郝婻继续道：“也就是说，十年前，你们都只是纸上谈兵，只有一些理论的依托。”
“灵气出现之后，你们才开始有了发挥这些能力的空间？”
李老头颔首，旱烟抽个不停，“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郝婻陷入沉默，思绪飘飞，十年前，就是毁灭者与月亮发生撞击那年吧？
那一场天崩地裂的撞击，形成了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环形山眷顾。
“毁灭者”陨石来历成谜，最后也不知是它偏离了轨道，还是月亮突然位移，才避免了那一场灾难。
而且，十年前，刚好是反弦射线被观测到的那一年吧？
事情似乎变得有意思起来了。毁灭者，撞击，反弦射线，灵气复苏，这几者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郝婻想不出来，至少现在毫无头绪。
见郝婻发呆，陈海轩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你刚刚说你们，难道你们也是类似八神君的组织？”
李老头与年芳对视一眼，见后者微微点头，李老头摸了摸旱烟杆子，道：“我们算是民间组织，叫北斗。”
陈海轩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睛一亮。
北斗，先驱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