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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空房子,杂草从石缝中钻了出来,桌椅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看样子是已经许久无人住了。
楚风和云笙同时扬了扬手,灰絮满天。
“今晚将就将就吧!”楚风率先用手扫了一下椅子的灰尘坐了下来,顺便擦了擦身旁的椅子。
嘴角一勾,冲着门外道:“云儿,擦好了,进来坐吧!”
暮云舒瞪了他一眼,漠然道:“我不坐!”
她知道,她还没有能力报仇。仇人的儿子就在自己的面前,但是她却无能为力。
每当看到他,一种刻骨的恨意油然而生,沉淀成冰冷如铁的决心。
楚风撅了撅嘴,扶了扶额头,托着腮沉思了一会儿,豁然站起。他决定一定要解释清楚。他可不想背锅!
“云儿,云儿……”
楚风在背后呼唤着。
暮云舒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怎么?我都说了,我不想见到你!”
楚风两步跃至暮云舒跟前,道:“其实那天我赶到的时候,你娘亲……”
话还未说至一半,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低啸,似怒吼又似不满。
破旧不堪的大门还未关,一阵阴风拂面而来。
云笙手一挥,大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下一秒,“咿呀”一声,大门再次敞开了怀抱,一阵阵冷冽的寒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暮云舒双手盖住眼睛,透过指缝定定地望着正在剧烈摇晃的大门。
门外白雾茫茫,朦朦胧胧中一排排整齐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眼神空洞,神色木讷,蹒跚走来。
暮云舒一阵昏厥,毛骨悚然。
云笙把笙抵在了唇边。笙音一浪高过一浪,荡起了无数涟漪。
门外的厉鬼群微微一滞,低头垂手,一动不动。
“我们出去看看!”
楚风起先迈开了脚步,朝着厉鬼群走去。
东瞧瞧西瞅瞅,左扣扣右扣扣。
厉鬼依然一动不动。
“是没收到主人命令吗?”楚风小声嘀咕着。
暮云舒上下打量着门外的厉鬼群,轻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啊?”
这话只是随口一问,本就没有指望身旁的楚风和云笙能回答。
突然,一声低沉的咆哮传入暮云舒耳中,还有无数尖叫声,仿佛成千上万个人在他耳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一股寒气由下至上爬遍全身。
有人在和自己说话,可是又发不出来一个音,好像舌头已经被人勾去了。
和那天在暮云阁荷花池泛舟时听到的声音如出一辙。
阴气四溢。怨气横生。
暮云舒微现讶异之色,一阵头皮发麻,浑身哆嗦了起来。
楚风扶住了暮云舒颤抖不停、摇摇晃晃的身体,道:“怎么了?如果不舒服先进去吧!”
暮云舒摇摇头,推开了楚风。
云笙冰冷的眼神盯得楚风浑身发颤。
“你看我干嘛?”楚风撅了噘嘴道。
静默半晌,又响起了死不要脸的声音:“是因为我好看吗?你忍不住要多看我几眼?”
云笙瞪了他一眼,没有再理他。
“乾坤袋呢?”云笙朝着身后的已经看呆了的门生道。
那些门生都只参加过一两次小的游猎,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看得眼睛都直了。
半晌才从腰间取出了“乾坤袋”递给了云笙。
云笙轻解袋口,对准了一动不动的厉鬼群,突然一阵旋风刮起,飞沙走石。
厉鬼一声不满的怒吼撕破灰蒙蒙的天际。霍然站起。双手缓慢扬起,一步一步龇牙咧嘴朝着楚风而去。
云笙竟收起了乾坤袋。
“你干什么?”
楚风见云笙收起了乾坤袋,愕然道。
云笙瞟了一眼楚风,把暮云舒拉到了身后,冷然道:“你不是很厉害吗?这些厉鬼你没可能解决不了吧?”
楚风扫了暮云舒一眼,正准备说什么,赫然发现厉鬼已经离自己仅剩两条手臂的位置。
楚风举剑对准了厉鬼。
厉鬼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凄厉的咆哮声。
剑光乱扫,一排厉鬼被扫成了尸块,紧接着下一把涌上。再一扫,凄厉哭嚎声震天响,震得暮云舒一阵揪心的痛,好像呼吸不了,身体摇摇晃晃,终于支撑不住身体,向后倒去。
“你怎么了?”
云溪宫的门生见状,忙一把扶住暮云舒,急切地道。
暮云舒摇摇头,表情却很痛苦。
又一波凄厉哭嚎涌入暮云舒耳中。
头痛欲裂,好像有人在求救,有人的呼喊。
“没事吧?”云笙扶着暮云舒,让暮云舒靠自己近一些,轻声道。
暮云舒摇摇头。
突然好像受了什么指令,身体竟不受控制的朝着厉鬼群走去。
“云儿”。
云笙想拉住暮云舒,可是暮云舒的力气却比平常大了好几倍,竟拉不住。
楚风见暮云舒走了过来,眼神发直,目光呆滞,大喊道:“你快走!”
恍若未闻。
“你快走!”楚风大声喊了句。
依然未闻。
楚风再次挥剑砍倒了一片厉鬼群,冲身后道:“云笙,快带云儿走!”
云笙一个箭步,在她的几处穴道上连拍三下。
暮云舒瞬间呆立在原地,望着厉鬼群的方向,神色木讷。
云笙举起了笙抵在唇边,如海浪波涛汹涌,时而高亢,时而柔情。
厉鬼竟好像突然得到了什么指令,齐齐向后转。
楚风一愕,忙一挥剑,又砍倒了两排厉鬼群。
不多时,厉鬼群消失在茫茫白雾中。
楚风揉了揉生疼的手臂,朝后方瞟了一眼,赫然发现暮云舒竟然倒在了云笙的怀里。
“云儿!”楚风忙蹲下,查看暮云舒是不是受了什么伤。
“这里有我!”云笙道。
转瞬,轻轻抄起暮云舒的膝弯,朝着破旧不堪的屋子走去。
……
“有你?!什么叫有你!我跟着来,不就是怕你把她吃了!”楚风小声的嘀咕着。
云笙向后瞟了一眼,不发一言。
“师姐,你看,纸鸢放得多高啊!”
“师姐,我们明天去划船吧!”
“摘莲蓬!”
“去抓鱼!”
……
“云舒,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们只要你平安就已足够。”
无数厮杀声瞬间淹没了暮云舒所有的思绪。
眼皮抬了抬,悠悠转醒。伸手一摸,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
“你,没事吧?”身边两人同时道。
暮云舒嘴角勾了勾,带着苦涩,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