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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当我楚小四是个好人了?碰瓷?
说来也巧,楚小四当时初来地球,需要获取人类的记忆来构成自己对人类世界的浅层认识,楚小四施展玄妙神通,强行从地底下一具刚刚入了土的家伙的骨灰里汲取了隐隐尚存的记忆微尘,楚小四想要将认知与情感彻底分开并非难事,事实上也算顺利,但只有一处出现了问题,这具被当作了意识半个来源的家伙似乎死前有一个执念微尘远比空中尘埃般的其他更牢固,楚小四用最简单的剥离方式上没有成功分离,还动用了当时在烈霞星生物研究中心总结的处理刁钻对象的技巧与二级结论来处理,都不行。后来楚小四没法就直接放弃了,不爱钻牛角尖,一点点小瑕疵嘛,我又不是完美主义者。
所以这样看来,这家伙死前应该是被碰瓷的害惨了,或许是直接与碰瓷有关死于非命。楚小四一碰见这个鸡肋老李,脑海中就自行生出了一系列有关碰瓷的完整“知识”体系以及直接碾压过去的蛮横行动神经信号,有关碰瓷的认识与情感在一瞬间似洪水决堤一样从脑干网状结构中激活,根本就由不得楚小四自己思考应对。楚小四毕竟是从人家那拿的记忆,也没给啥补偿,就算是让死者瞑目彻底安息了,于是楚小四顺从了这段不是自己本心的丘觉反射,也使得自己对完整灵识里唯一的不确定性有了答案。
可怜老李哪里会晓得这鬼火少年心肠忒地歹毒,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么的爱心,寒了老汉的心.....断了老汉的腿!
老李没料到,料到了也指定躲不掉。直接就被楚小四一踩油门卷进了车底,连嚎都没来得及嚎,直接疼的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日已西斜过半,已问出停车所在的楚小四找了一条红绿灯少的老城区老巷道狂驶,城区翻新,老城大部分被拆除,市中心也从这条离老巷五条街道的老中心迁徙到新城所在,街边的零零散散的二层老楼小商户小店面和街边平房铺子早已破旧不堪了,大多数都关了门,当时正府给了新的开敞地界做生意还有拆迁款,不过这块的拆除暂时被搁置了,正府有什么计划变动尚未可知。
有一家白墙红砖一扇补了又补的漏风门的老商店还营着业,门口纸箱子里还放着几个孩童当英雄要来买的木棍木剑金箍棒儿,旁边一个破凳子上摆着个小烤箱烤着淀粉肠。买的人少。
老板现在也基本上不进货了,没多少顾客,也不知道自己哪天就见了阎王,也没个抬棺人,他娘的,新社会哪来的抬棺人。
老板蹲坐在门口木墩子上,喝一口自家卖的二锅头,挠了挠裤裆,有点黏糊。二锅头是存货,好过期的那种。
不是以前光景。
以前这块有个电子厂,附近劳力基本都在厂子谋生,外地居多,这块不是什么好地段,本地人没几个,五六十平米的小楼反正便宜的很,被本地人买了出租,工厂也有宿舍,但有拖家带口的就得租这些楼住了。
以前店里的酒有人喝,不愁卖,附近下了工的男人酒鬼都会聚在商店门口,买那么一瓶,哥几个一起喝,从商店老哥这拿杯子,老板不在意,爱热闹。
男人围着门口木桌打着扑克麻将点着烟说着些生活琐事,自家败家娘们又去买了什么贵贱物事,崽子念书的好坏...日子就那么一天一天过去了,后来就是提到的正府要改造,老城拆的拆,工厂也算不错没用拆,也得到补助款,技术革新,机械手买了不少,所以劳动力就用的少了,男人很多都被裁了工加上房东楼也不想留了人家要换钱,只能另谋生计去了,哥几个凑不齐,很多即使是住宿舍的也没了留下来的念头,都一齐去寻新生活去了。
其物如非,其人不存。
木桌瘸了腿消瘦了面,就好像没了人味儿就更经受不住光阴消磨。
老板没啥出息,守着个破店是想守一辈子的,从不想走,也没啥可走的,没婆娘的老光棍。
老板也从不知道啥叫乡愁啥叫重土思迁,文明人儿的话听不懂。自己就是没读过书的老文盲一个。
本地人。枯草一样的存在。这家商店也算是祖产了。爹娘死的早,什么也没留下就留了一间没院子的平房。既是家也是营生。
他也羡慕那些个出去闯功名打拼荣华的猎鹰,不像他这样窝窝囊囊一辈子,但也仅限于羡慕而已。他不会去闯再年轻十年也不会去。
老板就觉得这块挺好的,过去也是挺繁华的现在就成了泥腿子扎眼了?
给钱我也不拆,就这舒坦。
活法这东西说不清,窝囊老板就觉得心安挺好,不喜欢闹腾。
老城的春风,新城的春风,都醉人。
夕阳西下。
窝囊老板从怀里抽出老蛤蟆旱烟,想过过瘾,被夕阳晃了晃眼,摇晃着起身寻思着回店里拿火去。
楚小四已醉在夕阳里。醉在春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