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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妖界大多妖精住在地上,自然也有一些妖是住在地底的。例如田鼠一族生而会打洞,蛇族生而不喜光……
我生来不大喜蛇这种东西,宛子山那会儿有条白金蟒误闯过我的墓穴,我吓得三天不敢出棺,冬菇精的好友地鼠君也惨遭毒手。
黑蛇族本不是住在无间地狱的,也是因五百年前的妖界动荡才迁至地底深处。由于长久见不得光,黑蛇族的肉身大多通体雪白,除了原型外的鳞片大多光滑细腻。
这倒不是狐狸说的,而是某本研究妖灵保养的册子上特别写道:要想皮肤细腻白皙有光泽,可以像黑蛇族一般长居地底。
“无间地狱,这名字听上去挺恐怖的,就不知道这黑蛇可怕不?”
其实不难想象,素素长得乖巧灵动,且真是皮肤白皙的女子。妖嘛,也不能以貌取妖。
“无间地狱,自然有和地狱类似之处。”平时话少的白毛鸟此时倒是卖弄其学问来,“你们可听过地狱的三千地火?在无间地狱的地火那可是百年不灭,但凡靠近的小妖,会瞬间化为灰烬。”
猴子君咽了咽口水,“难道这黑蛇皮是烫出来的?”
白毛鸟深吸一口气道,“那蛇皮自然是祖先相传——”
“说不准那就是……”本是见惯了打趣的常见,平日里总爱侃侃而谈的发财兄,今日却变得沉默寡言。
我本是见他一人在河边打水,猴子与白毛鸟又相谈甚欢,才去后头吓了他一回,谁知这家伙一头栽进了河水里,毛茸茸的两只耳,瞬间耷拉下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举着双手,虽说就是故意的,但谁料到他都不闪躲。
他伸手挤了挤沾满水的耳朵,“今日是不是快十五了。”
我算着日子,自凤山出发也有个大半月了,“是快了,怎么了?”
发财兄摇头,“没什么,这样,就得加快些脚程了。”也是,哎,如此可怜的狗儿,竟许久未见他敬爱的师父,心中该有多么的难受。
而眼下他的师父还生死未卜,不见踪影,真是可怜。
“你这眼神——”他蹙着眉,盯着我看。
“怎么了?”我挠了挠头。
“你的眼神,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惋惜同情之意?”他浑身一哆嗦,打了个寒颤。
“发财兄,你打好水了没!我的果子呢!”猴子君呼唤着他,也就没太在意这些。休息片刻,也就继续踏上这条路了,只不过,夜里,出了件怪事……
“啊!!”起先尖叫的还是猴子君,他一惊一乍的性子把我们都给惊醒了。
大半夜的,在这伸手不见五指之间,只能依稀看到一轮月。
“出了什么事?”我赶去的时候,地上只有一堆衣物,再仔细看,正是发财兄今日早上穿的那套,可却不见发财兄的踪影。
猴子君道,“我方才睡醒翻身,可谁知他就不见了?”
消失?
“是不是去了河边喝水?我们一同去找找?”我正准备走,白毛鸟拉住我。
“不必,他应该是在瞬间消失的。”
瞬间消失,还有这一地的衣服,这个场景,难道又是金蝉脱壳之法?!
“金蝉脱壳?”猴子君双眼写着震惊二字,看向我,“阿暄,我们那时候当真是杀死了那只恶灵妖的吧?”
我点头,那恶灵妖灰飞烟灭化为妖珠,按理说不可能复生。想起白日里发财兄问我的那句话,抬起头一看:今日,确实是个圆月。
此行本是五个人,可谁知杀了飞蛾妖后,不但没有找到老宫主的踪迹,反而素素偷偷离开,如今发财兄也消失不见,总规不是好兆头。
我坐在河边,捉了一只草丛里的蚱蜢,把他的胡须打了一个又一个死结。
“你这般折磨它,若成了妖灵以后,它必然会报复你。”
我松手,手里的蚱蜢小小咬了我一口,也就走了,“妖友怎么出来了,眼下离天亮还有些时候,还可小憩片刻。”
白毛鸟收了收衣摆也坐在那片松软的草坪之上,“这夜太静了,总觉得不太安稳。”
“哦。”我望着远处的星河,仙草说,那是有仙人在仙界有人布星辰阵,“妖友你说,这天上真的会有神仙吗?”
白毛鸟并未笑我幼稚,“也许吧,只是我们从未见过,但并不能否认他们的存在。”是啊,就好似一般的凡人,并不知道我们偌大妖界的存在。
“我,可否问你一件事?”
我头回见他如此耐下心问我,“何事?”
“你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我看向他,“我?宛子山的白骨精啊。”
“那你可知白骨精是为何而来?”
“白骨精便是妖精呗,自是和其他妖精一般,由万物的灵气凝结而成。”我想着说道。
白毛鸟似乎也开始抬头,看着那片静得不能再静的星空道,“也许其余的妖都是由万物灵气而成的,可唯独白骨精是不一样的。”
我从未听起过我的由来,只知道我生而就是白骨精,生而就在这片墓室里。
“你可知,五百年前曾吓跑过猴妖的那只白骨精?”
“自然,那是我的祖先,也是我最崇拜的妖。”
白毛鸟的笑意冷淡中透着点温和,“那只白骨精本是个凡人,只因上山途中一家四口惨遭土匪杀害,尸骨被山中的猛禽所食,由怨念而成的妖灵。”
“所以,我也是由怨念而生?”我摇头,“我不明白,何为怨念,怨念如何变成妖?”
他的语气很温和,像是今晚的夜让他原本傲气的那一面,变得柔软。
“因为白骨精的前身是人。”他看着我,可我又觉得他不是在看我,仿佛我背后还藏着一个人似的,“而人死了,若有不甘不情愿,这些怨气凝结在白骨之上,便是白骨精了。”
白毛鸟真是见多识广的一只鸟,长这么大,就连仙草也不知道这些。我只知那时,他对我说了那么多书册中从未记载的事情,却不晓得他从何得知,又为何好奇。
夜深了,我还是在树洞里悄悄打了个盹,梦里,我还是宛子山那只尚未化作人形的妖。白日里和冬菇精晒太阳,入夜了躺在我得棺椁里,看星星。
……
第二日,还没等我醒来,就听见外头一阵嘈杂的声响。
而此次前往无间地狱之行,注定不会那么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