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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加西亚的肩头一颤——不单是加西亚,连维森等人也愣住了。
只是加西亚没有回头看去,她低着头,脸上不只是何表情。
等到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月已经走远,看着周围几人沉默的样子,加西亚心中一阵莫名空虚……
她面向莱恩,面色冰冷,手中握紧的剑已经告知所有人,她即将拔剑
莱恩在对面,他的脸上还是刚才那副淡然得表情,但在旁的人都清楚,这个神圣骑士已经怒了,神圣骑士的性格是高傲的,他们把尊严看得比一切都重,正如他们比试时都要向对手亮剑,扔出他们的白手套。然而一旦触犯这个界限,后果将不言而喻。
“够了,加西亚”维森走过来,一手拦再加西亚面前,“你真的打算在皇宫杀人吗?”
加西亚没有回答,她脸上僵硬的表情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后面的莱恩晃了晃剑,挑衅道:“这位队长,你真的以为你们能敌得过我吗?”话中火药味十足,不留一丝情面。
维森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他转头看向莱恩,忽的向前跨了一步,深吸口气,鞠了一躬:“这位神圣骑士,我代表众人向您道歉,愿您能够原谅我们的鲁莽,这里是帝都,不是宗教,更不是帝都外城的荒郊处,我们尊敬您,正如您尊崇光明神一般。”
莱恩笑笑,他从维森的话里读出一个意思——我并不想与您为敌,就算是对战我也不一定会输,就算是我输了,您杀我的实际也一定会暴露,神圣骑士之名将不复。他重新打量一番维森,清澈明亮的眼睛,典型的中年胡,由于帝都气候而微微泛黄的皮肤,这分明就是一个典型的普通中年男子,然而就在这个普通的面容下,这个人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特点。
才智
抽烟的习惯掩盖住他不爱说话的习惯,然而深邃且明亮的眼睛却无法阻止他那唯一的独特,莱恩忽然想,面前这个男子不应该呆在护卫队,他应该去统治阶级,如果顺利,它必将成为国家的一员重将,而决不仅限于这样一个护卫队里。
莱恩思筹片刻,道:“朋友(既然对方称自己为您,莱恩也不好太降低对方水准),我想你误会了,我与您无事,并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你们可以离去,但那个女队长必须留下,还有,我要提醒你一点,我已不是神圣骑士,那个名讳对我来说太扎眼。”
维森皱了皱眉:“我做不到。”
“那就对不起了,我不可能因为您而对他放纵,他冒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不多。”莱恩笑着,慢慢道:“不过,凭您这种人,为什么要留在这种小队里面?”
“那不属于您的管辖范畴。”维森眉头而开始皱起来,“现在我是以一名护卫队长的身份在于您讲话,我尊重您,希望您也尊重我。”
“尊重?”莱恩又笑了,“给我个理由?”
维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人人都有一个忍耐限度,超出这个忍耐限度后,谁都难料向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们是朋友,不对吗?”维森平静下了脸色,微微道。莱恩没有回答,他在原地看了一眼维森,思虑片刻,才道:“你是个很优秀的说辞家,我也不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刽子手,我们有共同语言,没错,在帝都杀了人,我也许会被通缉,被帝都甚至国家通缉,但对此我只能告诉你一点,我不怕”
维森的眉毛轻佻,他笑道:“为何不怕?”
“这你要去问教宗那老头子了。”
一句话,惊醒了维森,神圣骑士历来只归属于教宗管辖,除了教宗之外,便是大监察长和处务长都无权过问,帝都想要杀他们,那就是和那个高深莫测的教宗作对,为一个宫廷队长,帕罗皇帝还不敢下这么大的筹码。
没有人知道,几百年间,这个帝国最大宗教强大到什么地步
“阁下刚才不是承认自己非神圣骑士了吗?”
莱恩说道:“我是这么说的没错,但那只是我说,教宗那老头子还没批准我撤职。”
维森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已经看出自己惹了一个绝对不平凡的神圣骑士
最后一次,他鼓足了气,“那么,阁下能够给我一个面子?”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做好拔剑的准备,这样的距离,他有绝对的信心可以伤到对方,至于能否一击毙命,那就要看对方的身手。但无论如何,只要莱恩口中一个‘不’字,他都不可能放走面前这个神圣骑士。
这一刻,他的手心捏满了汗
一秒……
莱恩在原地,在维森的视线之下,转过头去,脸上那副杀气全然散去,仿佛刚才的一番谈话,让他很是舒心。
“便宜你了”
维森长舒了口气,顿时松开手中的剑,微笑的看着莱恩慢慢远去的身形,忽然间又想到什么。
“可否透露一下姓名?”
“莱恩·布拉尔·肖斯。”莱恩挥了挥手,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只留下后面发愣的维森,以及后面几人狐疑的表情。
半晌,维森转过头,面上带着苦笑,“庆幸吧,你们碰到的是教宗手下第一骑士”
………………
此时,艾伦与斯诺两人正从皇宫中飞出来,以二人离开的速度,大约也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途中虽然被不少侍卫发现,但由于二人行动是在过快,加之艾伦对皇宫地形的熟悉,使得那群侍卫虽然刚刚看到头上一个黑影闪过,回头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帝都的军队很松懈,这些侍卫只当是幻影,没有在意。
“我们要去哪里?”斯诺看着艾伦向东南方地方前去,问道。
艾伦回头笑了笑,唇边还有一点不谐的红色,“去赌场。”
“赌场?”斯诺一阵疑问,只是却也没有多想——对他而言,想多了也没用。
“你受伤了?”
“老毛病了。”艾伦笑了笑,擦去嘴边那一抹血迹,反道:“这一点血算什么,东征的将士战死沙场,那才算受伤。”
一谈到东征的将士,斯诺突然笑了笑,想起当初,自己不也是那其中一员么,只是如今,自己却得罪东征军最大的将军,不要说回去,便是在半路上遇见马科鲁斯,恐怕也要被马科鲁斯挥动的无数士兵蜂拥而上,来个先杀之而后快
“你知道东征的情况如何吗?”
艾伦点了点头,“东征进展的很不顺利,我军暂时处于弱势,只守不攻,据报前去的卡普副军吃了败仗,部下死伤大半,但卡普因为资格老,另一方面部队后线补给迟缓,导致士兵受饿,所以马科鲁斯没有过多难为他。”
斯诺心头一快,不知怎么,听到国家吃了败仗,他不但没有一丝的担忧,反而在这里幸灾乐祸。
“你在笑吗?”艾伦看着他的脸色,问道。
斯诺一怔,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是啊,我在笑卡普那老家伙无能,他葬送了无数人的姓名……”斯诺忽然低下头:“你不知道吧,我原来也是那里的一员,我本来也可能去东方,也可能在那群人里面一齐死去,但是我没有,我活下来了,苟延残喘。”
“能活下来就好。”艾伦很有意味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活着,总会有希望。”
斯诺愣了愣,脚下的步伐不觉也慢了下来,希望,是啊,自己能逃去德鲁拉山脉避难,不就是为了这希望二字吗?
“那你为什么不一直躲下去呢,而要到这地方来呢?”艾伦似乎看穿斯诺的心思,突然问道。
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片刻,斯诺想了想,笑道:“如果说到了德鲁拉便是避难,难道我要在那里呆一辈子么,等到马科鲁斯他们都老死,然后我再从哪里走出来?那不是希望,那是一种煎熬,在等待未来来到的时刻,那种煎熬比死都难受,现在我就好比一直被困在德鲁拉这个巨大笼子的鸟,很多人都会这样说我:‘不自由,宁愿死。’我则不同,只要还有一丝飞向蓝天的机会,我就不会死在那个铁丝笼里,哪怕前方是狂风暴雨,只要我冲出笼子,我便不再畏惧”
“如果是那样,那你天生便不是一只鸟。”艾伦走过来,缓缓开口道:“你是只一飞冲天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