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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燃先开球,她打球的确有一手,那次为了捞到一个合作方专门学过。
宁燃开局很顺,她打球循规蹈矩,把安全击法发挥到了极致。
“三局两胜,别赖账。”
万嘉在磨杆,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局面,他的姿势很标准,宁燃注意到了,并不像他说的只会一点点。
万嘉对准右上角的白球,绕到宁燃身边,宁燃看了眼,这边只有一个边球,万嘉不会连规则都不懂吧,还是说,他想…太狂妄了。
宁燃没猜错,万嘉确实要打头线,宁燃冷场的说:“别装过头了。”
万嘉笑了下,一杆打下去。
宁燃看呆了,她没看错吧,开场打头线能进,不是走运吧。
“到你了”,万嘉挑了下眉。
宁燃憋着一口气,打的越来越乱,三局下来输了他二十多个球。
“万嘉,你骗我”,她把杆扔在台上。
万嘉走过去把她围在桌边,挑了下她下巴,“我怎么骗你了?”
“你不是说只会一点点吗?”宁燃赌气地戳着万嘉的脸。
“我是只会一点,是你让着我”,万嘉把她的手按下来放在桌上。
两个人靠的很近,宁燃能感觉到万嘉的说话的时候有气息吐在她脸上,很烫,她在想是不是忘记开空调了。
她今天有点拘谨,跟平时主动的样子很不同,万嘉放开她,他不想勉强,只要气氛不对。
万嘉挪开了一步等她下来,“去洗碗。”
万嘉的喉结很显眼,说话时包裹着低哑的声线,不然他说话的时候宁燃不会觉得自己有火在身上烧,她抗拒不了万嘉,无论什么时候。
宁燃把鞋子踢掉,用脚在万嘉腰窝上磨蹭,万嘉看着她,没动静,宁燃继续搭住他的肩膀,逼迫他看着自己。
万嘉帮她把拖鞋穿上,瞥了她一眼,“走。”
“不走”,宁燃重新蹬掉。
万嘉暗骂了一声:“宁燃,不想的话别来惹我。”
“我想”,宁燃很喜欢咬他耳朵,的确每次都受用。
“没有那个”,万嘉挪开她的肩膀,“我去拿。”
宁燃不想等,“就这样。”
万嘉动作很粗鲁,他的确被宁燃撩,拨的冒火,宁燃被按倒在台球桌上,球都没有收起来,即使万嘉手垫着,她依然哼了一声,“硌。”
“要换个地方吗?”
万嘉把她扶起来。
宁燃用手肘给自己腾出一个空间,轻哼地说:“不用。”
万嘉拿手垫着她,倾身上去,宁燃的确觉得疼,不知道是桌上不舒服还是万嘉今天太用力,她咬住自己的嘴巴没出声。
万嘉看着她小媳妇受委屈的模样停了下,“疼了?”
宁燃眼泪汪汪的盯着他。
“你浑蛋”,说出来的话软绵绵的。
“你惹的。”
宁燃笑了下,万嘉这样她很喜欢,应该说,万嘉让她越来越喜欢。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燃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万嘉在帮她穿鞋,
“要抱吗?”
宁燃趴在他身上,两只手伸开,“要。”
她今天真的很可爱,万嘉想。
走到楼下看见一桌子碗,“怎么办?”他朝着餐厅抬了下下巴。
“有洗碗机。”
“那你先洗澡”,万嘉弄的宁燃一身很脏。
“你送我进去”,宁燃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别得寸进尺。”
宁燃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万嘉轻哼了一声,重重拍了下她的翘臀示意她听话。
他最后还是帮宁燃放好水,脱了衣服,不然她会一直闹。
万嘉把碗放进洗碗机里,他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也不想想太多,至少目前这样,他挺满足。
万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宁燃端着ipad在改稿子。
他第一次看宁燃戴眼镜的样子,很乖巧,看起来有欺骗性。
宁燃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问他:“怎么不穿衣服?”
万嘉把上衣洗了,他就穿了条裤子出来。
宁燃继续问:“不是放了一套睡衣吗?”
万嘉觉得麻烦,说:“不想穿。”
宁燃斜着眼睛笑了下。
万嘉爬上去弹了下她头,“别这样笑,很猥琐。”
“猥琐吗?你多大了?”
“32。”
万嘉抽着烟,他抽烟的时候眼神空着,像陷入一个自我的世界,让人忍不住想去猜。
宁燃稿子改完了,把ipad放在床头上,“那我们差不多,真是天生一对。”
万嘉挑了下眉,宁燃看起来不像,她皮肤很好,摸起来很舒服。
“怎么,不像啊”,宁燃趴在他身上,她很喜欢这个姿势。
“不像,你很年轻。”
宁燃亲了下他的下巴表示她很开心,万嘉把她扶起来,帮她摘掉眼镜,很轻的在她嘴上点了一下。
“睡吧。”
宁燃不安分地扯万嘉的头发,“不想再来一次吗?”
“宁燃,别作”,万嘉凝了下眼,宁燃打了哈欠,他刚刚看到了。
万嘉把灯关掉。
“好吧”,宁燃故作失落的扁了下嘴。
宁燃睡觉的样子安静,睫毛翘着,像会说话,呼吸声很轻,枕着万嘉的手臂,皮肤嫩的可以掐出水。
万嘉挪了挪手,把她头发从脸上撩开,这样更舒服些。
第二天,万嘉醒来的时候,宁燃已经去上班了,他不知道现在该走还是待在这里,他们两个没有一起度过白天的经历。
他走到客厅,宁燃贴了个便利贴。
微波炉里有三明治,醒来记得吃,今天没有工作的话,中午等我回来。
落款——宁。
他今天没接外拍,在这里跟回那边没区别,都是一个人,索性顺着她的意思。
宁燃很准时,他一个人没待多久,人就出现在门口。
“饿了吗?”万嘉已经做好饭了。
“谢谢。”这种感觉很奇怪,她工作回来家里有个人说话,还有一桌做好的菜。
“你下午不要上班?”
宁燃点了点头,诚恳地:“我是主编。”
万嘉听到她用非常自然的语气说出自夸的话,没忍住笑了下。
宁燃瞪了他一眼。
“下午带你去个地方。”
万嘉没想到她不上班是为了陪他去个地方,稍显惊讶:“去哪?”
宁燃神秘的说:“到了就知道了。”
自从知道万嘉会开车以后,宁燃就开始放弃驾驶员的任务了。
“惯会偷懒。”万嘉对她很是无奈。
万嘉开车很稳,宁燃并不擅长制造浪漫。她报出的地点万嘉一听就知道是艺术馆,今天有一场摄影展在这里举行。
这不妨碍万嘉觉得温暖,没有拆穿宁燃这一点小心思。
“国外摄影展,票是别人送的。”宁燃进门的时候仰着头看万嘉。
万嘉耸了下鼻子,说:“谢谢。”
这场摄影展显然做足了准备,他看到了很多名作,甚至有些已经遗失很多年了。
那些光怪陆离的,或博大,或纤微的作品,不少都拿过大奖,但在万嘉眼里,只有简单的欣赏,没有沉溺,也没有惊奇。
直到路过一副作品前,万嘉神色很明显的顿了下,那是一幅色彩浓重的作品,画面上的女孩不着衣褛,红色的血流向四方,每个尽头都有一张张开的大口,触目惊心。
宁燃看着万嘉情绪明显开始凝肃起来,她没有打断他。
直到他主动开口:“你怎么看?”
“触动,震撼。”宁燃只能从最直观的角度分析。
万嘉笑了下,跟她说:“走吧。”
宁燃留意了这幅作品,“羊”
作者她没听说过,赛尔·万德斯。
万嘉拍了下她的头,催她:“还不走!想买下来?”
宁燃思索了一下,说:“可以买。”
这个回答倒是让万嘉意外,宁燃总是不自觉的在她不熟悉的领域里显得单纯。
万嘉笑了下,说:“这是后人模仿的,真迹早就被烧了。”
宁燃不懂这些,听到这话燃起了些疑问,“为什么?”
“与世人的想法背道而驰,所以要被销毁。”
万嘉冷哼了一声,没有再看,他眼里的自嘲和轻蔑,是对着谁?愚昧无知的世人还是无所生存的灵魂。
宁燃指着那副作品,跟万嘉说:“我很喜欢。”
万嘉看着她坚定的,仿佛真的不是为了迎合他的喜好,也不是蓄意进攻,就那样从心底里流出来的几个字,仿佛城池失守般,碾过那道高墙,冲撞着防线。
万嘉轻笑着,说:“走吧。”
宁燃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散落着的人群里,有一个人眼神诧异,盯着那一抹颓势的背影,表情既像失而复得,又像难以置信。
她身旁那个男人,看着这个向来精致,强势的施令者怔在原地,随着她的视线望去,门口空空荡荡,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齐煊,你怎么了?”
叫齐煊的女人穿着高跟鞋的腿一软,那人连忙扶住,直到看见齐煊脸上划下了一滴泪,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彭铭,我刚刚看到他了。”齐煊的声音低缓,像在诉说一个很长的故事。
彭铭眉头紧了紧,心里浮出一个人的脸,能让齐煊这么失态的人,也只有他了。
果不其然,齐煊愣怔的开口:“路嘉,我看见路嘉了。”
“确定吗?”
齐煊点了点头,许久才开口:“我怎么都不会认错。”
“那你要去找他吗?”
“他身边,有个女人。”齐煊失笑了一声,继续说:“这么多年,也正常。”
彭铭没有说话,这两人的事过了太多年,他甚至忘记了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