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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宝的编号是“4569”,入研究所的时间比许锅儿早两周。
接触久了之后,许锅儿发现他说话没有逻辑,想法天马行空,是个做事马马虎虎但某些事情上又很执拗的男孩。执拗地抛出问题,并追要回答。
许锅儿不喜欢小孩,或者是像小孩的人。只有在兼职美术教师的时候她才会花多余的时间去配合孩童玩耍消磨耐心。
甄宝一路上的表现让她认识到这是个大麻烦,没有人能比他还要聒噪,她想不通一个青少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幼稚到毫无意义的问题,如果说刚开始出于对交谈的不擅长而喜爱话痨的人,现在被话痨淹没后许锅儿开始感到厌烦。
潜行时唠唠叨叨也就算了,跟其他人发生冲突了居然还要叽叽歪歪个不停。
对面是两个人,一只上了年纪的老鼠和一头狮子。
虽然想不通这里为什么会有狮子,不过这个时候AA的力量优势就体现出来了。那可爱的小姑娘怕得含泪,可掰断承重柱扛着跟狮子互殴的模样一点都不凄惨。
他们一路上过来,AA举发动机后扛暖气片,现在又掰承重柱,每一次出手都叫人瞠目结舌,简直就是这场测试里行走的BUG。
许锅儿现在对她很放心,只要不被近身,她就是无敌的。
上了年纪的老鼠并不与苍老的外表那样脆弱,她身姿矫健,行动飘忽不定,灵活到令人不可思议。
许锅儿单独面对他会落入下风,她在极度紧张下对自己失去信心,变得感受不到风流。
老鼠忽而飞现在头顶,忽而俯冲在脚下,许锅儿逐渐力不从心。
甄宝在旁协助,蟑螂男孩的肉体耐受力比许锅儿强得多,老鼠的攻击多数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却一直嬉皮笑脸好似感觉不到疼痛。
“你的衣服咋这么干净,哎呦喂,我要是能打赢衣服就给我吧?你飞的这么快根本不需要穿东西!是吧锅儿姐?一溜烟儿过去个白花花,谁知道那是啥!”
“哎我没有欺负老弱,我这可是正当防卫,你自己送上门儿来的赖谁。”
“不说话你就是同意了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就是同意了!——锅儿姐我待会儿摁住他你扒衣服!”
“锅儿姐哟是扒衣服不是拽胡子,他胡子是尝味道用的,罪过罪过,本来老的牙齿都要掉光了这下没了胡子可咋办哟……”
“老头你胡子能尝什么味啊?辣的能尝到不,辣的什么感觉,跟吃辣椒吃多了拉屎生疼一个样吧?”
“嗷!!!槽你姥姥打人不打脸!去你*的**的姥姥!”
许锅儿烦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憋着股闷气没地方撒,闷得嗓子痛。她白了甄宝好几眼,甄宝却都没看见。想着干脆去帮AA图个耳根子清净,让这嘴皮子成精的自己去挨打,脱身后往AA那边靠近时,然而这皮小子居然黏黏糊糊地边喊着锅儿姐边引着老鼠一起往这边凑。
许锅儿气血上涌,回身飞起一脚,脚劲激动的风流卷着猎猎呼号掀翻了袭来的老鼠,连连后退十数步,踩空塌陷的地板掉下了楼。
甄宝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地,夸张喊道:“风风风!我说吧你肯定是控风的超能力!哎AA你歇会吧让锅儿姐上,她有超能力了!”
她怔在原地。与意识层面的感应风流不同,她方才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铺天盖地的“空气”,蔓延到很远很远看不见的地方,连绵不绝。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大海里沉浮的大门,海水听从她的号令,源源不断地穿透她的身体回流,好似无论她走在那里,都会无比自在安详。
这种感觉持续了几秒,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潮水褪去后整个天地又变得冷硬苍白,使人心生落寞。
许锅儿语气略冲地对甄宝道:“老鼠的胡子不尝味儿,不尝味儿!那是用来探路的!”
“啊?哦……猫的胡子也是用来探路的?”
地面持续不断地震颤,是AA那边的动静。
不愧是身体素质强悍的狮子,跟AA杠了这么久还没倒,瞧那睚眦欲裂的双眼都气出血来了。许锅儿啧啧两声,满地寻找手枪,从一个墙角捡起来后靠近那边战场。
狮子被她转移了注意力,咆哮着冲过来,许锅儿对他的举动很是满意,迎面给了对方一枪。
他们从二楼艰难地爬到五楼,摸清了子弹具有麻痹效用,只要被射中,敌人必瞬间倒地。
要不是对方不要命地冲过来,她还真没把握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射中他。
AA看向许锅儿,泪汪汪的,抬手就要把承重柱往地上扔。
“AA!!!”
“不要啊!!”
许锅儿和甄宝同时出声。
他俩冷汗直流,劝道:“慢慢放,慢慢放。”再来一下,保不准这片区域的地板得全塌。
饶是放缓了动作,地板仍是颤了几颤。
许锅儿例行公事地去将AA的眼泪抹掉,抱了几抱,哄好后又去查看甄宝的伤势。
甄宝的嘴皮子飞快地上下碰,没有把门。
“老头儿怎么还没爬上来,不会吧,让‘电锯杀人狂’给切了?也没听着破锣似的脚步声啊。”
“哦锅儿姐你肯定不知道这狮子为啥骂AA,他们是羡慕人家,你想知道为什么不?想知道就问我啊问我我就告诉你!”
“我的胳膊好像好了,现在身体恢复的比较快,没事不用看。”
许锅儿道:“你不是说死一死伤势恢复更快吗,我来帮你瞄一枪?”
“不了不了,”甄宝连连摆手,“死一死就暴走了,我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
许锅儿不理他,转头寻问AA道:“AA,他们为什么那么说你?……说你是……”
AA环抱着发红的胳膊,贴近许锅儿,软声答道:“因为研究所给我打Z辐射感染疫苗,只有我有,他们都没有。”
在观察区的时候AA每三天打一次屁股针,许锅儿那会儿猜测是治感冒的药,没想到是疫苗。
“害,每人进观察区前都打过一次,又不是没打过,哪来那么多毛病,以为在自己家恁!人家AA家里就是有钱怎么了,有本事他们也出钱买啊……对吧AA?不用理他们!”涉及到AA的事情,甄宝就变得格外讨好和护短。
提起钱和疫苗,许锅儿打了个冷战。她在观察区住了那么久,每天的饭还吃的都是人肉,这得花多少钱啊?自己那贫穷的小家庭真的负担得起吗?
观察区虽然说毫无隐私但起码是一室一卫,生活用品乃至衣服鞋袜一应俱全,怎么算都是不小的开销。
完了,许锅儿心想,何必救她,卖了她也赔不起这么多钱啊!
“大姐头,表情难看得像吃了屎了!”甄宝伸着两条腿,双手后撑着坐在地上,语气要死不活。
许锅儿瞄他一眼:“叫谁大姐头呢?”
甄宝伸手指向AA:“我听AA这么叫的?你那么凶,‘大姐头’很适合你啦。”
AA?许锅儿瞪大眼看向AA,对方正满脸无辜地仰头望着她,怎么看都是乖宝宝的模样。
于是许锅儿哼道:“净胡说八道,我看是你自己想的吧?我哪里凶,我对别人可温柔了,是你招人骂好嘛?”
“真的!”甄宝一踢脚,又急又笑道,“AA在背后都是这么叫你的,不信你问她——AA,你干嘛瞪我,我说错话了吗?”
许锅儿转过头去,发现AA真的正鼓着腮帮子瞪甄宝,瞬间大脑轰鸣,感到心脏破碎。
她惊了几秒,不可置信地哀声道:“AA……你也觉得我很凶吗?”
AA飞快地扇了扇睫毛,神色认真地否定道:“才没有,你不凶。”然后又指向甄宝道,“你凶他,他太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