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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轮,毫无悬念又是小元获胜,而其它几个公子哥,竟只是象征性的提了几只兔子慢悠悠的出场。
“第三轮!”管家也不说规则,只是拍拍手,叫人抬上来一个巨大无比的笼子,上头还盖着黑布,然后说道,“这第三轮,便由上一轮的获胜者打头阵。来,小元公子,请。”
待到小元进去之后,他才拉下黑布,只见里面,竟还有一个笼子,关着三条高大威猛,留着哈喇子的猎犬。
“这第三轮,便是在这笼中与犬搏斗。因这狗听不懂人话,所以,死伤不论!”
顾玄鱼此时刚好挤到了前面,看着那笼子里都快和小元个头高的猎犬,懵了。
让一个只会射箭的少年在有限的笼子空间中与猎犬搏斗?!这不摆明了要命吗!!
“我们不比了,我们弃权!!我们弃权!!我们要退出比赛!”顾玄鱼疯狂喊着。
这一次,她的喊叫终于被听到了,还有点懵的小元回头看着顾玄鱼,终于反应过来,“管家,我要弃……”
“虽然小元公子的朋友一直说着要弃权,但是小元公子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那么,比赛开始,放狗!”
“畜牲!他说要弃权,我听到了!!他唔唔……”顾玄鱼愤怒异常,手扒着围栏要翻,结果被几个仆从硬生生的把手掰开。
“求求你们了,放过他,他还小,不懂事……你们不能这样!放人……放开我!”顾玄鱼挣扎着,被两个仆人们拎着出看场。
“行啦!快走吧!不然打死你!”其中一个仆从恶狠狠地说。
顾玄鱼哪肯听话,她奋力抵抗着,朝着那仆从的手便是狠狠一口!
“哎呦!痛死了!”
趁着两个仆从分心,顾玄鱼赶紧穿过离开的人群,跑到前面。然后便看到了,浑身是血满身伤痕的小元被一条恶犬,咬下肩头一块肉,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
“不!!!”
王大公子正饶有兴致的看着笼中那血腥的一幕,忽然听到看场异动,顺声望去,却并无异常。
真准备冲进看场里的顾玄鱼忽然被人拉到后面去,她原以为是那两个仆人,可回头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医馆里的老大夫。
“先生,我……”顾玄鱼想请求老大夫的帮助,可转念一想,王家势大,自己不能连累了老大夫。
“先生,抱歉,您对小鱼的恩泽,小鱼今生怕是来不及报,如果有下辈子……”
“老夫知道你想去救人,可是小鱼啊!你救不了他的!”老大夫长叹一声,怜悯的看着笼中被撕咬的少年,
医者仁心,如果有办法,他早就出面了……
“救不了也要救!他不仅是朋友,还是……”
“王家大公子,最喜欢看亲密之人自相残杀,如兄弟,如朋友,如夫妻……你这样有情有义的冲上去,势必会让他注意到你。照你的说法,就算你自己死了也要就他,可你庙中的朋友们呢?若让王大公子晓得那少年有你这样一个重情义的朋友,还有一群共生死的伙伴……过不了多时,王家便又会有一出好戏!”
顾玄鱼脚步生生停下,在事情刚发生之时,她确实可以不管不顾的冲上去,逞一时英雄;可如今被老大夫这么一说……
顾玄鱼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印入肉中,她瞪着眼睛,死死地看着笼中自己朋友如何被猎犬撕咬,一边,流着泪。
她听着耳边稀落的叫好声,想起了那些沉默着离去的围观者们。
终于,一张灰白的脸变得死寂。
“丫头,别看了。”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盖住她的眼睛。
“不,先生。”顾玄鱼颤抖着声音,却尽量保持着平静,“我想我得看,得记住!您不用担心我,这于我而言并非是一件无法承受的事。我一向很有忍耐力。”
哪怕死亡,我会为了生而挣扎,可当死亡和灾难来临时我也会变得很平静。
因为喊叫和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终于,散场。
此时无论是场内场外,除了他们,再无一人。
嗯,连条狗也没有。
小元依旧在笼子里,他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着。顾玄鱼镇定自若的走过去,开平坦的草地仿佛变得坑坑洼洼一般,她好几次差点摔倒。
终于到了小元旁边,他躺在血泊之中,浑身都是咬痕,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小元,你放……”顾玄鱼想要平静的,淡然的叫他放心,可一开口,便就再也绷不住了,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对不起,我……对不起。”
“小鱼姐,”小元转动着仅剩的那只眼睛,他的另半张脸皮已经没了。他颤着气音,“我错了,疼……”
“小……先生!”终于还是忍不住,她哭着看向老大夫,“救救他,他还活着,他还有救!”
明明知道,伤成这样,已经无药可救,可顾玄鱼还是怀揣着那一丝希望,祈求上天不要那么残忍,因她的过失,生生在她面前剥夺一个生命。
“丫头,”徐老大夫怜悯的看着她,“他骨头都碎啦!碎骨都扎着心脏了!你知道不是?前日才学过的。”
顾玄鱼一言不发,固执的摇着头,老大夫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她抬头,眼带希翼,但在看到瓶身上的两个字时,心又渐渐凉下。
那是她今天早上匆忙习得的两个字——砒霜。
“他活不了多久了,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倒不如送他一程。”
“喂!你们是谁!”两个仆从打扮的人走上前,先是看到了老大夫,“呦,李老大夫呀,怎么想救这小子?唉!这副模样,华佗在世也难医吧!咦?”他们好像是才看到顾玄鱼一般,“怎么了?丫头,你哥哥吗?唉,我们原还以为他没亲人,正打算丢林子里呢!”
“也是可怜,撞上了最不好说话那个,赶紧叫你家人来收尸吧,不然总管看到了,我们可没好果子!”
顾玄鱼紧握着那瓶砒霜,眸中光芒明明灭灭。最终起身,沉默的将人背起。
在路过李老大夫之时,她顿了顿,道:“先生,明日再告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