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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的清晨,被虎啸猿啼唤醒。
稀疏、阴冷的月光正在消退,暖暖的红日正在东升,二者在天中隔空而望。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到了屋内,叶沐虚感觉自己被一团光所包围,暖洋洋的,抻了抻从床上下来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边的时候,看见一个小肉丸子正靠在门旁看着自己,看见他走过来的时候,迈开小短腿,向他跑去。
近两年的时间,小龙女已经大变样,比刚被捡到时胖了不少,胖嘟嘟的煞是可爱。叶沐虚看对方晃晃荡荡的走了过来,刚想伸手去抱起对方,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昨日自己想到的一种可能,手不自觉的顿了顿。
小龙女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停住了,伸出小胖手抓着他的衣服向他身上爬。
“少爷,小家伙还真是喜欢你,早上一过来就到处找你。”
韩正阳从小龙女身后走了进来,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想着说到。
“少爷,今日感觉如何?看你面色红润了不少,似乎好了许多。”
叶沐虚此时有点邋遢,毕竟两天没有梳洗了。状态不错,弯下腰抱起了抓着自己衣服的小龙女,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和前世的秀珠一样,都很粘着自己。莫非自己有些非同一般的孩子缘?
起身时,他可以放缓了速度,因为害怕还发生昨日的意外,内力运转探查自身,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莫非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后背上没有感觉到任何变化,也没有眩晕,也许是自己想错了。
“韩大哥,小家伙是和谁过来的?”
“莫愁那丫头,和你叮当姐俩人最近不知怎的对唐传奇话本莫名其妙的感兴趣,俩人天天凑在一起,此时正在那看莺莺传呢。”
“唐传奇,元稹的莺莺传?”叶沐虚听韩正阳所说,险些闪了腰。
这《莺莺传》通过叙事来刻画人物性格和心理,成功地塑造了一个封建礼教下长大的少女崔莺莺的形象。
她有强烈的爱情要求,但又隐藏很深,甚至有时表面上作出完全相反的姿态。崔莺莺的这种矛盾和反复,反映了她克服犹豫、动摇而终于背叛封建礼教的曲折过程。
但她又未能彻底摆脱社会、出身、教养所加给她的精神桎梏,“始乱之,终弃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
作品中对她形象的刻画,传神写态,有血有肉,异常鲜明。
“莫愁,这崔莺莺好生可怜,痴爱一人,却惨遭始乱终弃。”叶沐虚和韩正阳走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正在谈论这《莺莺传》。
“是啊叮当姐,这崔莺莺也太过软弱,遭到遗弃以后,竟然每天自怨自艾,听从命运的摆布。我辈习武之人,一定杀他个鸡犬不留,哼。”
李莫愁也是看书看到入神,拿起宝剑在院中舞了一趟玉女剑法,一时之间院内小树遭了殃,被她误以为是张生,霎时树叶漫天飞舞。
叶沐虚看到此一哆嗦,不愧是赤练仙子,这才十五六就这么吓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
“这作者也不是好人,还替张生辩解开脱,这臭男人都不是好人,叮当姐,怪不得祖师婆婆说男人都是负心汉,并为此特意立下门规。”
看着满地的落叶,李莫愁有些沮丧,正是对爱情憧憬的年纪,这个故事对一个少女来说有些残酷。
“莫愁姐姐,你来了。”看到对方看见了自己,叶沐虚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小沐虚,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莫愁姐姐,你们在舞剑么?”
李莫愁摸摸叶沐虚的头,叹了口气:“你还小,不懂,将来要做个好男人。”
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的这对金童玉女,双手扯着叶沐虚的脸蛋开口调笑道:“不如将来让我师妹嫁给你如何,叮当姐,你说好不好。嘿嘿。”
叶沐虚一头黑线,这女魔头年轻的时候还有如此中二的一面么。
小龙女趴在叶沐虚肩上,看着飞舞的树叶一是有些着迷,咿咿呀呀的伸手去够,叶沐虚看她喜欢,就将她放在了地上,让她追着树叶玩耍。
看着小龙女在地上像个精灵似的追着飞舞的树叶,一时之间有种回到前世的错觉,眼前的身影一瞬之间似乎和白秀珠重叠。
叶沐虚有种融入自然,与天地同在的错觉,内力运转似乎也快了几分,心脏跳动都变得更加有力,空中飞舞的树叶都变成一招招精妙绝伦的剑法。
正当叶沐虚沉浸其中之时,突然扑通一声,接着幼儿的啼哭声传来。
原来刚刚一时没人注意,小龙女跑的太快被自己绊倒,摔在了地上。
叶沐虚突然感觉心脏似乎被刺了一下,一阵刺痛。
时间又过了月余,叶沐虚练功之余隔三差五下山,经过数次验证,终于发现了一丝规律,自己和小龙女在一起时,自己的武功进境,武学理解都会变得通透,而离她越远阻塞感越强烈。
而且似乎对方受伤,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自己的心脏都会有刺痛感。
而后背上的蝴蝶胎记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曾经那次出现只是错觉。
山中无日月,世上已千年
大山里的岁月平淡、无奇,如白光过隙,半年转眼就过去了。
这半年里叶沐虚的内功、剑术都进展神速,每隔几日就守着小龙女练一天剑法,平日里无法理解的节点莫名其妙的就融会贯通了。
只能感叹这神奇的世界。
这一日,叶沐虚正在山谷内练武,不远处小龙女正在花丛里抓蝴蝶,三岁多的小龙女已经开始练武了,正在学习柔网势,像个精灵在花丛间飞舞。
山谷外一个身影跑了进来。
“沐虚弟弟,韩大哥回来了,叫你过去。”
“韩大哥?他不是前段时间带人去金中都了吗,这么快就回来啦。”
“不知道啊,我来的时候正碰到韩大哥,韩大哥就拜托我过来叫你。你快回去吧,”
叶沐虚虽然疑惑,但是回身和小龙女说了两句,施展金雁功向山谷外飞去。
“师妹走吧,师傅让我来接你回去,说是要检查你柔网势练得如何了,嘿嘿,你每天就跟着你沐虚哥哥四处玩,这回一顿骂躲不过去啦。”李莫愁面带坏笑的说到。
“臭师姐,你坏,我一会向沐虚哥哥告状,说你欺负龙儿。”
这师姐妹返回古墓不提,单说叶沐虚,几个飞纵出了山谷,走进山谷外的一个小院,这些年韩正阳叮当夫妇二人依然住在曾经搭建的木屋里。
每次叶沐虚让他们搬到城里去住,或者改善下居住环境,韩正阳都说,他带人组织起来的商队,那是少爷的,挣的钱财也都用来寻找将军和夫人用了,怎能自己用来享福用。
“韩大哥,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沐虚,本来我这次是要去一趟金中都,因为之前听说那里似乎曾经有过夫人的痕迹,可我带着商队路过太原时遇到一名番僧,据他所说,在西域曾经遇到过类似将军的一个人,跟着蒙古大军正在西征。”
“怎么会,如果我父亲还活着,怎么会这么多年没有回来找过。”
“那番僧说那名将军神色呆滞,似乎只会厮杀和吃喝,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是不是当年将军突围时伤到了头部。所以我想带人先去大漠一趟,毕竟将军那头的事态似乎更加紧急。”
“这……大漠一来一回要过很久,现在叮当姐临盆在即,你这个做丈夫的不在怎么可以。”叶沐虚一脸纠结。
正在这时,王处一道长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过来叫沐虚回山,因为过段时间我们会去嘉兴赴约,刚刚正好走到门外,似乎听到你们说有沐虚父母的消息?韩壮士,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代行走一趟,当年因事耽误而错过沐虚母亲,我一直耿耿于怀至今,如今有补救的机会,金大都那里还是我去吧。”
“韩大哥,我五师傅说的在理,你如今确实不便离开。”
众人商议完毕,就细节处几经推敲。王处一也不回山,一把长剑飘然下山而去。
叶沐虚现在门外看着远山,虽然已经过去七年,但是曾经那个刨腹生子的母亲依然历历在目,和前世母亲张仁玖一样越发的清晰,二人的形象渐渐融合,有时会分辨不出前世今生。
心突然一痛,片刻之后一个声音由远而近。
“呜呜…沐虚哥哥。”小龙女一边哭一边跑了进来。
“唉呀,这是谁呀,这么大胆,敢惹我龙妹妹。”叶沐虚一边拍着小龙女的后背,一边安慰她。
可是效果不佳,原来刚刚她和师姐回到古墓才知道,之前师姐在师傅面前告了她一状,说她不认真练武,成乐天就知道追着叶沐虚玩。
林宜芝刚开始还不信,让小龙女练了几招柔网势,结果她连一只麻雀都抓不住。经过师傅逼问,才说了实话,最近天天光抓蝴蝶玩了。
被师傅批评一顿,然后师姐又欺负她一顿,倍感委屈的小龙女趁师姐不注意溜了出来,准备搬救兵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