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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行之三人又简单地说了一下关于那个孩子的事,孟广均这才告诉他二人已经于昨夜便派遣了十几人前往峄山,目前已经在山下落脚等候命令。
孟广均认为教诺那边应该会恪守承诺,不会将孩子交给朝廷,如此在那反而是安全的,因此便命令那十几人在那原地待命,如果有异常情况他们也会伺机而动,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孩子安全。
胡行之与合澄听完孟广均的想法也是十分认同,眼下当务之急并非要去将孩子接回来,而是要见了僧格林沁如何去说服他。
“好了,时辰是真的不早了,我这身体可不如你们啊!哈哈哈,合清也刚刚破了心劫,想来也是心神疲惫,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孟广均看着天色已晚,就催促着几人都早些歇息。
“也罢,师弟,你好生歇息,夫子已令人将书信传给王爷,以孟家的名义请求拜见他。王爷只是将信收下并未回复,也不知到底什么意思。如果在王爷大军开拔前还未回复,便只能前往军中了。”合澄看胡行之也确实有点疲累了,站起身准备回去。
胡行之起身向二人行礼:“因为我的事让夫子和师兄整日劳心劳力,合清实在愧疚。”
“行了,无需客气。令师行事光明磊落,将此事托于外我等,我等自然要尽力保这孩子无虞。你且早点休息,我等先告辞了。”孟广均说完便转身离去,合澄朝胡行之笑着点了点头也跟着孟广均离开了。
胡行之目送二人离开并未回房休息,此时他如大病初愈一般浑身顺畅,虽说有些疲怠但心里却有无法言表的舒坦,他纵身一跃来到了屋顶,负手而立。
要说这幻嗔心劫当真厉害,虽由心生却无时无刻不再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本体,这六道心劫并非循序渐进一个个的迈过,而是要视修行之人的具体情况而定,凡修行之人皆有心劫,但一般也就算暗行劫、戮血劫居多。暗行劫无声无息,或许还未察觉便破除了,戮血劫稍稍危险一些,但是也如这字面意思一般此心劫往往是第一次见血之时的后遗症,修行之路本就艰险万分,这杀人见血更是不足为奇,所以说这戮血劫也很容易破除。
辩真劫往往是伴随着大境界的提升而产生的,当一个人由炼炁化神踏入炼神还虚之时,灵魂出窍往往会迷失自己,难分真我,轻则有损元炁,重则灵魂无法回归本体,成为幽魂之体。
如果说暗行劫和戮血劫是修行者必须破除的心劫,那辩真劫则是夺人性命的心劫,稍有不慎便身死道消。不过炼神化虚之人在这世间寥寥无几,所以这辩真劫往往也无人再提起了。
而这幻嗔劫不同于这三种心劫,它一不影响修炼二无性命之虞,但是幻嗔劫并非境界提升的产物,而是人本心所衍生出来的心劫,修行之人以炁包心,以心明行,但这劫由心生,无论于修炼还是于顿悟都会受到影响,修为止步不前逐渐丧失斗志者大有人在,这要比夺人性命的辨真假更加折磨人。
幻嗔劫不分修为,不分境界,虽然恐怖,但是破除幻嗔劫却是对精炁神的修炼大有益处,最主要的是一旦破除了幻嗔劫在你化神为虚之时便不会再遇到辨真劫。
胡行之自然也是经历过暗行劫和戮血劫,以他的资质与心性自然是轻而易举地破除。可他被这幻嗔劫困惑了十年间,正如这字面意思一样,内心充满嗔恨却隐忍不发,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久而久之这心劫已经有与这体内元炁合二为一的趋势,如果被这心劫占据了主导那胡行之便会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虽说今日破除幻嗔劫似水到渠成一般,可其中的凶险与苦涩又有几人懂呢?
胡行之站在屋顶之上,望向遥远的夜空,心劫一破,他便是半步还丹之境了,十年间虽说他未曾修炼,但体内大小周天循环所产生的元炁也达到了顶峰,胡行之有信心最近两年便可以将炼炁化神修炼至元婴期。
“师弟,想来你也不会睡啊!”合澄呼得一声便从地面飞到屋顶之上。
“师兄何故去而复返?”
“你这渔鼓从何而来?你可知你在闭关之时这渔鼓响彻云霄,这鼓音之颇有大道玄音之味,极易迷惑人心,这渔鼓定有古怪。”合澄看了看胡行之身后的渔鼓,“我并非想窥探你的秘密,也并非想贪图这渔鼓,只是担心师弟今后会被者渔鼓之音所惑。”
胡行之赶紧将背后的渔鼓取了下来,递给了合澄,笑着说:“师兄的苦心合清明白,实不相瞒,此渔鼓乃是师父走的时候留给我的,只是告知我此渔鼓乃蓬莱仙境中万年竹林的竹子和上古神兽并封之皮所制作,这内封上古神兽契俞之魂,乃是道家至宝,绝不可失。除此以外我也是一无所知。”
合澄接过渔鼓将元炁度入渔鼓,皱着眉头说:“相传这契俞乃是兽中最大,龙头马尾虎爪,虽以人为食,但遇有道之人则隐匿,遇无道之人方才食之。你我皆为修道之人,想这契俞之魂也不会加害于你,可毕竟是个食人的兽类,善恶难辨,你务必要时时提防,不可大意!”
说罢将渔鼓交给了胡行之,道:师弟,师父给你留下这个渔鼓,可曾给你竹箭?这渔鼓也无敲打之物?”
“没有,就只有这个渔鼓,”胡行之又将渔鼓背在身后,“我也不知道这渔鼓到底有何用,就这么一个渔鼓,难不成是师父是让我混不下的时候拿这个谋生?哈哈哈。”
“就算是谋生,师父也得把给你准备个齐全的家伙什儿啊!不过这渔鼓定然是配着竹箭呢,估计也是不凡之物,你若日后寻得,这家伙什儿才算齐全!”合澄一改往日的严肃,也跟着胡行之玩笑起来。
“既是师父交给我的,我便如师父所言随身携带!”胡行之拽了拽绳子,坚定的说道。
“你在这闭关之时,渔鼓也随之响起,这渔鼓或许对你修行大有裨益。不过也得时刻保持警惕,你这刚刚破除心劫,可莫要再被这渔鼓迷了心智!”合澄还是有些不放心,“师弟,自京城一别,你我二人多年未见。想当年在京城时我们师兄弟十几人何等欢喜,如今师兄们却羽化的羽化,遁世的遁世,连师父也不知所踪。”
胡行之心里的忧伤也油然而生,眼神涣散的说道:“是啊,这一别多年。没想到和许多师兄便是永别了,当年师兄们都待我如弟如子,可如今...”
“师弟,我在还丹期停滞了太久,当年受伤损了太多元炁,如果十年之内不能踏入元婴,恐怕便寿命将尽了!”合澄拍了拍胡行之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温暖,“能与师弟相逢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为兄不知师父为何如此重视那个孩子,但是为你,为师父,为兄也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你周全!”
合澄早已古稀之年,从胡行之被师父带回观里,合澄便对这小师弟的到来很是欢喜,其余的几个师兄也是如此,事事袒护,哪怕胡行之闯了祸合澄这几位师兄也是大包大揽替他接下。如今在邹县与胡行之重复,怎能不叫合澄激动。
“师兄,你切莫悲观,修行之事本就是灵犀一点,以师兄的底子这区区元婴期定然不在话下!”胡行之一听元澄似乎对未来已经看淡了生死,“真的,师父的弟子岂有愚钝之辈!师兄只是被这俗世之诺所累,当年完成对孟家的许诺,想来很快便踏入元婴!”
合澄哈哈一笑,豪爽地说:“好,师弟,那就借你吉言了。不过夫子的救命之恩不是用我这区区几年便可以偿还的,人活一世,如果不知报恩,那这元婴不入也罢。”
“夫子倒是真真正正的君子,多年前跟着师父见过夫子一次,师父走时留于我信中也说道夫子乃可托之人,遇事要先听夫子教诲。”胡行之心中也是极其佩服孟广均的。
合澄点了点头,说:“我们祖师也算是儒家出身,历代的夫子也与我们龙门关系甚密。当然这中间也有利益纠缠不清,但是当代这位夫子实乃真正的君子,此事有他的参与定能办成!”
二人又在屋顶之上聊了一会,合澄对于渔鼓之事也已心中有数,又看胡行之的境界已然要突破,心中的石头也放了下来,嘱咐了胡行之几句便回去了。
胡行之与合澄畅谈一番后心中更加清明,也回屋里歇息去了。
往后的几日,孟府回到了往日平静,胡行之每日在屋里加紧修炼,以求在僧格林沁来时步入化丹之境!
而县衙的张体健也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迎接王爷的准备。如今匪患渐清,王爷的大军如今在邹泗兖四处平乱,邹县境内除了小股流匪和退到田黄的白莲教,捻军已经全部溃败,张体健和李文华率领军队配合了王爷的军队也投入了几场厮杀,说是配合,其实不如说是跟着大军后面摇旗助威。
按照张体健的想法那就是先和大军的将领混个脸熟,这王爷如果驾临邹县,自己也算是跟着大军冲锋陷阵的功臣。李长华自然同意张体健的想法,反正这县城已然安全,召集所有兵力在大军面前多表现几次,说不定便能传到王爷耳朵里。
果然,二人的计策起到了作用。这邹县境内的大军将领眼见二人跟着大军冲锋陷阵,虽说只是锦上添花,但也算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在于二人的交谈中便告之王爷不日将亲率大军进攻邹县田黄白莲教总部,让二人务必固守城池,王爷将率军在县外扎营休整。
二人得知消息便开始着手准备迎接王爷的各项工作,也将此消息通禀了孟广均。孟广均得知后也是对这位父母官佩服的紧,孟广均虽未出府,但他对于县衙之事了如指掌,张体健一改往日的懦弱,居然带兵平乱,虽说是别有用心,但此举却深得老百姓的支持,张体健在百姓中的威望也陡然而升。
更重要的是,他尚且未曾得到王爷的下一步行踪,这张体健却提前得知了消息。孟广均坐在椅子上,手里轻轻摇着折扇,自言自语道:“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这书生开了窍,可是不得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