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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粥铺。
这是一间开在荔城超过百年的老店。他们家最出名的便是粥,各式各样的粥,让人眼花缭乱,更让人食欲大开。
苏洛跟在傅微澜身后走进了粥铺。因为此时是用餐高峰期,店里面的客人很多。他让苏洛先进去找座位。自己则跟在长长队伍后面,排起了队。
身着长款黑色大衣的傅微澜,站在人群中,独立一隅,目光所至是苏洛的身影,笑意不浅不深。不一会儿,排在他前面的两位美女便大着胆子向他索要电话号码。
他淡然的笑着,眉目清冷:“我是陪女朋女来的。”
俨然这两位是看见刚才跟着傅微澜而来的苏洛:“我们刚才看见跟在你身后的明明是个男孩子。”
“我家小孩正处在叛逆期,喜欢玩一些cosplay。”
听到傅微澜如是说,两位便只好放弃。只是看着苏洛的目光,多了几分羡慕。
等待过程中,苏洛拿出一本看着。尽管此时店里人声鼎沸,然而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那一张张乏味的内容,她却看的津津有味。
粥店的装修很简单,门面也不大。屋内只够放下小小的十张餐桌,故而在这里吃饭的人总是要拼桌。有时候明明两人是一起的,不得不分开而座。不过,今天苏洛还算运气好,占到了两个挨着的座位。
傅微澜看着菜单念着,低沉性感的声音仿佛飘在这间小小店面里面的每个角落,引来了众人的目光:“海鲜粥一份,鲜虾粥一份,小笼包一笼。”
大家都在猜测这样一位气质独特,冷漠孤傲却又从容冷静的男子是谁?为何会光顾这样一家装修既不精致又混乱的粥店?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中,傅微澜端着餐盘朝苏洛走去。他轻轻搅拌着鲜虾粥,待温度差不多时放在了苏洛面前。然后把她手里的书抽走:“先吃饭。”
苏洛静静地吃着。
傅微澜夹了一个包子放在她面前的空盘子里:“尝尝。光吃粥容易饿。”
苏洛吃了一口小笼包:“比宿管阿姨送我的包子好吃。”
“看来小苏洛在学校很受欢迎了。”他摸了摸她的头。
“宿管阿姨很喜欢我。每天都会我送吃的。今天早上还说要把妮妮介绍给我认识。”
“妮妮是谁?”
“宿管阿姨的女儿。跟我一样大。”
傅微澜微微蹙眉,他这一天之内竟然出了两个情敌,而且有一个居然还是家属自荐。他突然有些后悔把苏洛送到学校住了。他的小苏洛很单纯,他怕她会被宿管阿姨的糖衣炮弹所征服。
“可是我不喜欢妮妮,也不喜欢邢研。”苏洛自顾自的说着。
无疑,这话取悦了傅微澜:“真乖。”然后又夹了一个小笼包放进苏洛的盘子里。
看着吃饭的苏洛。他想起江老曾经给自己讲的一件案子,犯案之人疑似多重性格。乖巧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她就是一朵无线的蒲公英,温柔恬静;凶狠的样子却也让人怵目三分;然而,在面对她时,大家觉得最可怕的是那个时而疯癫,时而安静,会让人无法捉摸到她的下一秒将会如何的人格。因为目睹丈夫出轨,她亲手杀死了他。最后将她的肢体分解,独独留下头颅放在冷冻室里,身体的其他部分全部都扔进了下水道。
从那以后,她每天必做的一件事便是打开冰箱门,坐在她丈夫的头颅旁边,对着她傻笑,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她乖巧的时候会给那个布娃娃讲故事,告诉她丈夫自己幻想出来的孩子每天成长的变化;狰狞的时候,她的手掌会死死的掐着布娃娃的脖子,面目阴冷的看着她丈夫,放声大笑。然而,不一会,她又会十分愧疚的对着布娃娃说着对不起,眼里依旧是对丈夫满满地恨。
最后,这位女子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在去精神病院的那天,似乎她恢复了清晰的神智,看着办案的警员:“你们男人出轨时,有没有想过妻子的感受?”
江老告诉他,这位女子说这句话时,望着天边的浮云,眼里是望不到边的凄凉。
这样的凄凉藏在了昨晚的苏洛的眼中。他想起蹲在街边呕吐的苏洛,他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你记得你昨晚去了哪里吗?”
苏洛放下手中的勺子,抬眸对上傅微澜的深邃湛黑的双眸:“在学校。”
“那你记得你昨天有见过我吗?”
“没见过。”她只记得自己昨天在学校,晚课结束,她一直跟张黎待在一起。
他告诉自己这并不是在窥探苏洛的隐私,他这是在了解她,只有了解了才能帮她:“那你的父母家人呢?”
苏洛摇摇头:“我没有家人。”
“谁告诉你的?”
“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你见过她吗?”
“没见过。”每次她都是写信告诉自己这些的,只是最近她告诉自己的事情越来越少了。
“她还告诉你什么了?”
“好好读书。不要相信任何人。”
头顶的灯光打在两人之间,时间不慌不急的走着。就像此刻的苏洛,黑框眼镜后面是一片安然。她不懂人心叵测,也不知世事艰险。她活在自己给自己勾画出的童话世界里面,快乐且无忧。
傅微澜稍微收了收桌山的餐盘:“吃饱了吗?”
苏洛点头。
傅微澜放慢了脚步,跟着苏洛的步伐。无疑,苏洛的生活节奏很慢,她享受生命里的每一刻时光,她不会因为物价涨高了而焦愁钱不够用,也不会因为课业太多而烦躁不安。似乎不管外界如何的变化,她始终安静的走在自己的生活里,像是一位避世的老者,又像是一位不谙世事的孩童。
这样的苏洛,她心里的天空湛蓝而澄净。
可另外一个苏洛,她心里的天空却是悲戚而颓丧。
对于当年顶替陆家人入狱的那位少年,不光是陆家在关注,林琛也没有放过。在国外出差时,听说少年已然出狱。他今天一回来,便去了少管所,想要调出少年的档案,却被拒绝。甚至连一个去处也没有问道。
这些年他一直咬着陆家不放,商场上遇见了争锋相对。八年下来,尽管林氏给陆氏制造了几次麻烦,让陆氏也蒙受了一些损失,可这些根本都是无关痛痒的,也无法抵减陆子林所犯下罪孽。
八年前,因为林琳的受害,给林家人带来了沉重的打击跟伤害,尤其是林母。竟然一夜之间白发丛生,瞬间苍老了好几岁。林老夫人更是没有承受住打击,不过半个月光景,也跟着去了。那段时间的林家,可谓是悲伤横流,家里毫无欢喜之声。林父在林老夫人去世之后,更是将林氏交给了林琛,自己每天跟着林夫人一起宅在家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丧母之痛击垮了这位在商场浮沉半生的人,惶惶不可终日。
林琛吩咐下人将自己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拿了出来。他将自己选了多时的那块手表递到了林兴盛的面前:“爸,你看看。”
他接过那块手表,看了一眼便放下了:“人老了,还是戴旧的习惯。”林兴盛的那块表戴了十年了,那是林琳拿到的第一笔工资给他买的,盯着烈日跑了好几个商场。
“爸,妹妹已经走了八年了。”
是啊,已经八年了。
林兴盛起身朝着林琳的房间走去。他将自己关在房间,坐在林琳的书桌前。照片上的女子,坐在阳光下,手捧一本书,眉目恬静。
林家没人敢去打扰林兴盛的思女之情。夏冉从沙发上站起身,慢慢朝卧室走去,苍老的身影刺痛的是林家二子的心。
“哥,微澜不久会对陆家出手。”林简之说。
“我没有傅微澜那么大的计划。我只想陆子林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个少年你有线索吗?”
林琛摇摇头:“没有。但是一年前我曾见过她一面。”曾经林琛无数次的去到少管所想要一见苏洛,都被她拒绝。不曾想,那一次她竟然见了他。可惜,却什么也没有问道。好像她什么都不记得,失忆了般。后来,他再去,她却不愿意见他了。
“就算找到了她,也无法定罪陆子林。”
林简之所说的,林琛何尝不懂?当年少年不过只是一个10岁的孩子,而且还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力证患有疯癫之证。一个患有精神病的人,言语又如何能作为证据?可是,少年进少管所之前,那坦荡不羁的眼神,他忘不了。他觉得她没有说谎,定是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
“我会让微澜帮忙找。”
在回荔大的路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她身边有妈妈还有爸爸。爸爸会把她抱起来骑在肩上,妈妈会在旁边逗她。可是,突然穿出来一个阿姨,抢走了爸爸。
她的梦醒了,她没了爸爸,也没有了妈妈。
透过车窗看着夜空,只有零散的几颗星星挂在上面,泛着暗淡的光,看上去有些冷清。
苏洛的人格转换是没有规律可循的。或许,有时候那根本算不上人格,那只是她的一种逃避方式而已。
车停在了宿舍大门口,她看着学生陆陆续续的回到学校,跟着三五好友,或者跟着男女朋友。那才是大学才该有的生活和状态。她羡慕,甚至会嫉妒。
解开安全带,在下车之前:“傅少,窥探人隐私不是君子所为”
傅微澜伸手拉住她,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她:“此刻的你是喝粥时的你?还是昨晚的你?”
“你觉得呢?”
傅微澜放开她,唇角含笑:“我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