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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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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梦舒舒服服睡了一觉起来,一阵神清气爽。

    她看着面前穿着僧袍面貌精致的谢闲,看起来与睡前相比更加成熟,已经完全脱离了少年的青涩感,全身散发着一股恬静淡然的气度。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能留住他的超脱之感。

    而那双平静无波澜的深色瞳孔里,如同黑夜般宁静且神秘,里面有着差异和欣喜直直的看向了她。

    “小鬼,我这是睡了多久?”沈梦看着眼前人的变化,便知晓自己大概睡了很久很久,对方从小陪伴着自己,而自己一声不吭的睡了这么久。她有些心虚的飘到谢闲身边“你变化好大啊!越来越帅了哈~”

    “不久,才三年而已”那‘而已’”两个字前重重的停顿了一下,那有些幽怨的小眼神看见沈梦一下子就回到那个羞涩,别扭的模样。

    “抱歉抱歉~谢闲,这一次是我不对,不会有下一次了”对方见到自己时的喜悦以及激动,沈梦都能感觉到,心里有些暖暖的“不过你小子,这三年过得可好,没有我这个话唠,日子过得可清静”沈梦绕着谢闲转了一圈,有些调侃的说道。

    “……”谢闲不理会对方的打趣,对于刚刚见到的红色身影仿佛只是自己眼花了,心里有些失落和彷徨。

    沈梦从小为围绕在他身边,只闻其音,不见其人。

    谢闲对她充满着好奇和一种他无法形容的感觉。

    而自己来到这寺中修行的原因,就是想看看能不能通过修行见到对方的真容。

    好在消失三年的某人,今天又回到自己的身边,内心的喜悦大于失落,毕竟他们来日方长。

    时光荏苒,三年又三年,修行之苦,贵在坚持。

    白天谢闲大殿里祷告冥想做早课,沈梦就在山顶放空自己,这佛门境地,没有什么乱七八糟有意思的趣事。她偶尔也会下山游荡,有时谢闲也会与她一起,游历人间。

    时间慢慢的流走,沈梦能感知谢闲的身体渐渐虚弱,发间也有了些许白霜,对于沈梦而已这几十年恍如昨日光影。

    不知不觉中,谢闲陪伴自己身边这么久了,久到她忘记这个处事淡然的人也是个普通人,他与自己不同,他无法陪伴自己太久。

    沈梦曾发现那个一直等待远方的人,渐渐长大,成熟,渐渐衰老。自己陪伴了他一辈子,从青葱少年到如今。

    不知什么时候对方已经不在等待远方人,而是有时候不自觉的看着自己的方向,眼神里有哀伤又有笑意还有一种她看不懂的神色。

    沈梦曾经问谢闲,你怎么不等那个人了?他没有回答,只是笑笑不搭话,但那眼里的炙热仿佛能把她烧伤。

    沈梦不再问她有关那人的事。她心里也隐隐有种感觉,他等待的人有可能是自己,可是自己确实没有记忆。

    所以她胆怯了,自己这个的样子,根本不可能给予对方幸福。算了吧!在不在一起有什么,只要配置他身边的是她,那什么都无所谓。

    其实在谢闲三十岁的这一年,他总是会梦到一些奇怪的片段。

    他梦中有个红衣女子,看不清相貌,却能感知对方一定是个潇洒坚韧的姑娘,梦中他与红衣姑娘相遇相知相守最终一起覆灭。

    谢闲确定那是自己前世的记忆。

    他从梦中醒来,便知沈梦就是自己要等待着那个人,但是他害怕啊!自己前世做的那些蠢事,让她变成如今这样,失去记忆,孤苦等待,无人陪伴。

    这些都是他带给她的,他不该再让她重蹈覆辙。

    就这样,一个找回前世记忆却害怕自己会继续给她带来伤害而沉默不语,一个失忆又担心自己那无法给予对方幸福而选择逃避。

    两个胆小鬼,不动声色的陪伴在对方身边,不捅破那层纸,却也感到幸福。

    直到谢闲瘫软在床,闭着双眼,那被病魔折磨的憔悴的脸上,微皱着眉,睡得非常不安稳。

    她摸着对方那憔悴的病容,故作镇定的说“谢闲,外边的花开的多好看啊!你快点起床我们一起去采花啊!别睡着了……”沈梦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接受对方的死亡。

    即便她从他们相遇时就想到会有如今的场景,做着心里建设,可是那心痛的感觉还是让她感到窒息。

    她也曾憧憬着自己如果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该多好,与谢闲相知相伴,一起变老,一起入土。那该有多么幸福啊!

    “对,圣僧,我去找他,他一定有办法的,他一定会有办法的”这时的她根本忘记了自己是一个鬼魂,根本没人可以感知到她除了谢闲。

    但是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她用尽自己全部力量,想寻找圣僧。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就在她绝望的对着天空大喊的时候,圣僧出现了。

    “施主,天地间一切都有自己的法则,我们无法干涉其中”

    “圣僧,我不管什么法则不法则的,您有方法让谢闲活吗?”沈梦见状,立即跪地一拜。眼里的渴望,亮的耀眼。

    “善哉善哉,谢施主命数已到,老衲无法改变”

    “那圣僧可有法子让我现身,我想让谢闲见见我,拜托了”沈梦跪地拜了三拜,这是她第一次求人,她完全放下自己的自尊,只希望完成谢闲的愿望,他会在这修行受苦就是为了能看见自己,触摸自己。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

    圣僧连忙让其起身,从破袈裟里取出一个铜牌,交于沈梦“你施主拿着这个,它会让你恢复肉身一天,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微风一吹,面前哪还有什么圣僧,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沈梦的臆想,但是手中的铜牌,以及阳光自己的影子。这都说明了自己确实有了身体,她迫不及待的回到住处。

    此时的谢闲已经醒来,发现沈梦没在,他拖着自己病重的身躯想起身寻找,奈何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那双老了依旧有神的双眼里有着浓浓的不甘。他一次次的爬起,都无奈的倒回床上,如此往复。

    就在他再一次想在爬起时,房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