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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多水乡,虽是天气炎热,仍有不少农人在田间劳作。镖局一行人经过时,路边田里的农人便会抬起头观看,也不敢询问,眼角余光送走镖局,才会重新低下头继续劳作。
途中两侧有很多池塘,现在时节正是莲花盛开时,煞是美丽。古人多爱莲,文人爱其品格,出淤泥不染;农人爱其收成,不用刻意去栽培,秋冬却有丰富收获。
镖局这一路无事,傍晚前,顺利到达湖州城。湖州城是州治所在,比之清德县要大上许多,刺史是钱王的亲弟弟钱弘仰。
刺史大人很早便得到长公主出嫁唐国的消息,一行人刚进城,就被引去刺史府邸。长公主要在刺史府同叔父和婶婶住上几日,灵隐寺众僧当晚去了法华寺挂单,万顺镖局众人则住在了刺史安排的住所。
万顺镖局众人,有刺史府安排的晚饭,但是架不住少年张舞阳的念叨,父亲赵有德,派人去酒楼买回两条刚烧好的桃花鳜鱼。这湖州鳜鱼肉质极其滑嫩,刺少而肉多,味道鲜美,实为鱼中之极品,众人吃的,连连称赞。
吃完晚饭,洗漱完毕,少年回到房中,盘坐在床上,再次运行内力修炼起《皇极内经》,这次修炼略感与从前有不同,体内的功力充盈,游走在四肢,有外泄之感。少年狂喜,这是要内力外放?
关于内力外放,少年曾听杨八方师叔说及,少林有些内力高深的僧人,内功达到内力外放,可隔山打牛,可驭使轻功,可踏波而行,两丈高的城墙,不借助外物可以踏墙翻越。自己刚才之感是内力外放?少年也不是那么确定,镖局里,没有人达到内力外放,自己的父亲也不是。
少年摇摇头,心想:内力外放哪有如此容易,杨师叔曾说,少林寺可以达到内力外放的僧人屈指可数的。
即使内力外放也只是多了应敌的法门,内功雄厚几分,并非无敌于世。放下脑中的纷杂思绪,少年躺下休息。一夜无梦。
吃过早饭,这些年轻的镖师计划一起到湖州城游玩,找了赵有德报备,赵有德没有扫兴,同意了请求,住处只留下三个大镖师和十几个伙计。
湖州城比不得杭州城繁华,但也别有一番滋味,街道上也是人头攒动,镖局出来的人太多,二师兄便提议分开,自由行动,于是就三三两两的散开。赵舞阳和二师兄赵万州,罗云康师兄一起。赵舞阳在一个号称百年老店的糕点店,买了点蟹黄糕点,小二说是用的是太湖的蟹。糕点用纸包着,先是递给两个师兄几个,自己留了几个,吃到嘴里,味道还不错,松软可口,淡淡的蟹黄味道,在嘴里甚有余香。
一边走,一边看着,到了一个手艺摊前,准备选了几样小玩意,带回去送给妹妹。
赵舞阳正在选的时候,被人推了一下,赵师兄连忙把他拉在身后,只见一群拿着刀叉的大汉,气势汹汹的拨开人群,朝着刚才卖糕点的店铺走去。等这些人走过去,赵师兄低声说道:“本地鱼帮的。”见赵舞阳不解,赵师兄接着道:“他们所用的武器和身上的鱼腥味。每个地方都有各种行业帮会,杭州也有很多,只是师弟没有接触过。刚才过去的这些人估计是为了本帮的利益要跟别人争斗。”
见有人打架,少年拽着两位师兄的手,道:“我们过去看看?远远的看着,我们不插手。”杭州城卫军管的较严,在杭州城,很少看到别人打架,这次遇到了,少年顿时来了兴趣。两位师兄笑了笑,也没有驳了他的面子。三人一起,便跟着人群,去看看热闹。
“李掌柜,做的有点过分了吧?在湖州城开了店,用了长兴的蟹,你当我们无人?”一个领头的大汉道。
那位姓李的掌柜,簇拥在店铺伙计中间,开口道:“周大头,你们帮派做事不地道,能怨得了我,大蟹送杭州城赚大钱,剩下的小的高价给我?你道我是傻子么?长兴鱼帮的蟹比你们的大,而且便宜,我从长兴拉蟹过来,你们几次阻拦不成功,莫非是要在这湖州城中闹事?你当刺史府的府兵是摆设不成?”这糕点掌柜,看来也是有所依仗。
“李掌柜,有时候,做人还要真诚,当着湖州父老乡亲的面,我敢说我们鱼帮送你们的蟹绝对不比送杭州的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而且,你的其余两家酒楼,用鱼可有差过?要是大家弄的凶了,鱼帮要是不给你酒楼供鱼,我看你是等着喝西北风吧。”那个叫周大头的领头大汉,恶狠狠的道。
“哈哈,周大头,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这太湖上,大大小小几十个鱼帮,你觉得老夫会怕你断鱼?”李掌柜,轻蔑的回答道。
“他们也要有命送来湖州城才行,而且除了长兴那帮孙子,谁不知道我周某人的脾性。”这周大头,越说越是激动,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刀,恨不得马上上前砍了对面的李掌柜。
“周大头,你还是消停点吧,大家各走各的道,相安无事。”李掌柜道。
“另外,周大头,莫怪老夫不提醒你,这太湖水很深,你的帮众,需要在湖里捕鱼。渔民失足落水、沉船的事很多,做绝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李掌柜看似好意的劝道。
“府卫军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只见远处一群甲兵往这赶来。
“那就等着瞧!”周大头放了一句狠话,带着手下的兄弟,撤了。
府兵驱散了人群,一个府兵头头跟李掌柜到后院,至于说些什么,别人不得而知。
看到正主都散了,赵舞阳和两位师兄,也就没有再围观下去。罗师兄说了一句:“看来最近太湖边的这些帮派,也不太平,这长兴的鱼帮都捞到湖州城了,看来这长兴鱼帮的帮主甚有大志向。”
“听他们刚才所说,湖州鱼帮不地道,才造成这样,怎会和长兴鱼帮扯上关系?”赵舞阳不解的问道。
“都是说给不明真相的其他人听的,各行各业都有行规。湖州鱼帮,没有那么傻,故意损害本地商户的利益。这李老板,也非善人,估计和长兴鱼帮有了勾连,仗着长兴鱼帮,才会这么有底气。”二师兄给师弟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