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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拖着行李的旅客。江枫推着沉重的行李车跟在一身轻松的九歌和方依依身后，吭哧吭哧的卖力干活。两人站在时刻表前面看了很久才转头问“你觉得哪个航班比较好？”
江枫忙着擦头上出的汗，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难道她们打算现场买票？嘶，有钱的非人类果然想法不一般！“我觉得这个可能比较好，毕竟是长途，舒服一点比较好。”
可她们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江枫吓了一跳，九歌直接带着他们往VIP安检通道走，这里的人明显比普通通道少，可还是有很多人在这里。
“我们不用买票吗？”江枫慌张的拉了一下方依依，难道她们豪橫得能闯安检？
方依依用看脑残的眼光把他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翻着白眼摇头“我们还需要买票吗？”
“江枫，头等舱是不是比较好？”九歌一边和地勤说话，一边回头问。
“对！”江枫心里非常慌张，担心下一刻就会有人来把他们抓走，即使已经坐在休息室里还是很惶恐。
反观九歌和方依依两人却淡定得很，已经翻看起菜单，开始考虑在飞机上要吃什么。
方依依开始玩游戏后九歌才注意到他的坐立不安，微笑着问“你在怕什么？”
“我们可以不用买票吗？”
沉浸在游戏中的方依依抽空斜了他一眼“都跟你说了，我们买不了票！”
江枫还是有点不能明白，只要一有地勤经过就惊慌失措，害怕会有人把他赶出去。
看了一会儿之后九歌笑着说“我们有买票的钱，但是没有买票的身份，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支支吾吾的说“我知道你们没有身份证，可是我有啊。”越说越没有底气，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
九歌理解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有，可是你的已经用不了了。”说完很同情的看着他。
“什么意思？”江枫愣愣的看着她，不敢猜她话里的意思。犹豫很久才问“难道我死了？”
这个问题似乎有点难回答，九歌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斟酌着说“你现在还活着。”
这又是什么意思？江枫听得更不明白。“难道我就快死了？”
“你遇见依依那天出了车祸，现在是植物人。”九歌看着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劈过一样坐着不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依依结束一局凑过来说“我已经去医院帮你交过钱，只要你自己争气，说不定还能醒过来。”
江枫花了好长时间来接受自己现在状况，用力拍了自己好几下才有了那么一丁点真实感。“所以我现在是灵魂出窍了？”
“算是吧？你这种情况我也没有遇见过。”九歌迟疑着说。
以为自己是个人，结果竟然是灵魂出窍？这落差也太大了点！江枫直到坐到飞机上都还在发呆，难以接受自己已经成了植物人。
方依依喝着可乐聚精会神的翻平板里的电影，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手肘，点开了恐怖片，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叫了一声。
江枫手忙脚乱的捂她的嘴，忙不迭地冲周围的人道歉，站起来才发现今天这趟航班的人并不多，头等舱里总共只有四个人。
“你干什么！”方依依气急败坏的掐了他一下。
“这不就是鬼片吗！你还怕这个？”他探头过去看了一眼，是去年的一部恐怖电影。没听说鬼还怕鬼片啊。
方依依恶狠狠的瞪着他“不行吗！”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江枫彻底放弃和她争论，翻着手里的菜单问“你以前坐过头等舱吗？什么比较好吃？”
方依依终于选好了电影，把平板放在一边也跟着看起菜单。“没有啊，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说完之后觉得不太严谨，补了一句“活着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这是我死了以后第一次坐飞机。”
江枫点了点头“做鬼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就是再疼也没办法真的死了。”方依依无奈摊手。
“你是鬼，九歌姐是什么？也是鬼吗？”接受了自己现在是个植物人之后江枫的想法就淡定了很多，反正现在自己也什么都没有，医院那边有人出钱，自己就当跟着她们旅游好了。
“我也不知道。”方依依老实的摇了摇头。
空乘站在九歌身边询问有没有过敏或者忌口的东西，九歌的目光从菜单上抬起来。“我不吃蒜，谢谢。”
旅程有些长，之前不知道的时候还能够像平时一样吃饭睡觉，现在知道了以后虽然饭还是能吃下去，可觉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江枫干脆和方依依头靠着头一起看电影。
这是一部俗套的爱情电影，换作以前他根本看都不会看，可现在他却和身边的人产生了一种叫做同病相怜的感情，勉为其难的陪着看了好久，吃了一大堆零食和汽水，中途还递了好几次纸巾，任由她抱着手臂哭了好久。
其实他也不明白作为一只鬼，她是怎么做到哭得像个水龙头一样的，可是求生欲告诉他不能问。
整个飞行的途中，九歌除了必要几乎一句话都不说，静静的看着窗外，有时候看书，更多的时候都在发呆。
她戴着很大的墨镜，几乎把半张脸都遮住，靠在窗户边上始终沉默。
方依依从结束放映的平板上看见江枫的脸转向九歌的方向。“你在想什么？”
“九歌姐好安静。”不是一般的安静，她简直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我认识她的时间不长，只知道她很厉害。”方依依的声音有点闷。“我刚变成鬼就认识她了，是她一直照顾我，不然像我这样的孤魂野鬼早就被抓走了。”
“抓走？”江枫奇怪的看着她。
“孤魂野鬼是不能逗留在人间的，地府的鬼差会在人间到处游走，把我们这样的鬼抓回去。”方依依靠在他的肩头脸上一片茫然。“我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可是我一点都不想被鬼差抓走。是九歌姐救了我，一直保护我。”
“你知道自己死了多久了吗？”
“不知道，不过我跟在九歌姐身边已经四五年了。”方依依认真的看着他说“你既然要留在沉寐居，就要和我一起保护九歌姐！”